第3章 正殿对峙
青云门正殿前，三百六十级青玉台阶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云昭每踏上一级，心跳就快一分。殿前广场上已聚集了数百弟子，交头接耳的声音像潮水般涌来。
“听说她勾结魔教偷袭剑阁...”
“谢无尘也被她迷惑了...”
“掌门这次终于要清理门户了...”
林霜儿跟在云昭身后，小手死死攥着她的衣袖：“师姐别怕，我已经让胖头龟去请谢师兄了。”
云昭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她手腕上的契约印记正隐隐发烫，提醒着谢无尘就在附近。但此刻她更担心的是体内那股躁动的力量——自从寒潭一战後，貔貅血脉似乎被彻底激活了，随时可能失控。
“肃静！”
戒律堂长老玄冥子的声音如雷霆炸响。人群立刻分开一条路，云昭看见高台上除了掌门云清子，还站着几位从未见过的老者，每人袖口都绣着一枚银色星辰图案。
“占星阁的人...“林霜儿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怎么会来？”
云昭心头一紧。占星阁是修真界最神秘的势力，号称能窥探天机。他们极少插手各派事务，今日突然现身，绝非巧合。
“云昭。”云清子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上前来。”
云昭深吸一口气，迈步上前。她能感觉到无数目光如利箭般射来，其中最刺人的来自站在云清子右侧的大长老——那个总是用看脏东西的眼神看她的干瘦老头。
“弟子云昭，拜见掌门师尊。”她恭敬行礼，刻意忽略了大长老阴鸷的目光。
云清子微微颔首：“可知为何唤你前来？”
云昭刚要回答，大长老突然厉声打断：“何必废话！剑阁留影石记录得清清楚楚，这孽障与血月教主密谋多时，意图破坏我青云门根基！”
他一挥袖，空中立刻浮现出一段影像——赫然是云昭在剑阁前与一群黑衣人交谈的画面！
“这不可能！”云昭惊呼，“那晚明明是...”
“闭嘴！”大长老怒喝，“还有更铁的证据！”他指向云昭手腕，“诸位请看，这就是她与魔教勾结的印记！”
云昭下意识捂住契约印记，但为时已晚。占星阁的一位白眉老者已经眯起眼睛：“有趣，这确实是某种契约，但并非魔教手段...”
“管它什么契约！”大长老咄咄逼人，“三日前剑阁遇袭，偏偏她出现在现场；血月教主要抓她，却又轻易放她离开；更不用说这些年来她引发的种种祸事——分明是魔教安插的奸细！”
云昭气得浑身发抖。这些颠倒黑白的指控如此荒谬，可环顾四周，同门们眼中的怀疑与厌恶却是真实的。她看向云清子，希望这位名义上的父亲能主持公道，却只看到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
“云昭。”云清子终于开口，“你可有辩解？”
云昭张了张嘴，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她无法解释契约印记的来历，不能透露貔貅血脉的存在，更不可能当众说出谢无尘与谛听的事。所有真相都会暴露她非人的身份...
“我...”
“她当然有话说。”
清冷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人群如摩西分海般让开一条路。谢无尘一袭白衣胜雪，缓步而来。他脸色仍有些苍白，但每一步都踏得极稳，听尘剑在鞘中发出低沉嗡鸣。
“谢无尘！”把所有后双引号全部改成正确的大长老脸色铁青，“这是我青云门内务，轮不到玄天剑宗插手！“
谢无尘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到云昭身边站定：“云昭是我玄天剑宗贵客，三日后将随我前往剑冢试炼。“他转向占星阁众人，“此事已得贵阁主首肯。“
白眉老者面露讶异：“阁主何时...“
一枚玉简从谢无尘袖中飞出，悬停在老者面前。他查看后脸色大变，立即向谢无尘深施一礼：“原来如此，是老朽唐突了。“
这番变故让全场哗然。云昭偷偷拽了拽谢无尘的衣袖，用眼神询问。谢无尘微微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荒谬！“大长老怒极，“就算有占星阁作保，也改变不了这孽障勾结魔教的事实！“
“证据呢？“谢无尘冷声反问，“一段明显被篡改的留影？还是...“他目光如电射向大长老，“你亲眼所见？“
大长老一滞，随即暴怒：“放肆！你...“
“够了。“云清子终于出声，声音虽轻却让全场寂静，“既然占星阁作保，此事暂且搁置。“他深深看了云昭一眼，“三日后剑冢试炼结束，再行定夺。“
大长老不敢置信：“掌门！这孽障...“
“我说，够了。“云清子语气转冷，袖中飞出一枚玉印悬于半空——正是掌门信物青云令，“云昭暂禁足剑阁，由谢道友看守。任何人不得接近，违者...以叛门论处。“
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大长老顿时面如土色。占星阁众人交换着眼色，而台下弟子们则炸开了锅——掌门竟将禁足地点定在门派重地剑阁，还让外人看守，这分明是...
“变相保护。“回剑阁的路上，谢无尘低声道出真相，“你师尊不简单。“
云昭苦笑：“他从不承认是我父亲。“三年前她被接回青云门时，云清子当众宣布她只是故人之女，连个记名弟子的名分都拖了两年才给。
谢无尘突然驻足，望向远处一座隐在云雾中的山峰：“那是？“
“迎客峰，药王谷的人住在那里。“云昭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突然发现峰顶有道绿光一闪而过，“慕清寒！他刚才一定在观���！“
谢无尘眼中寒光一闪：“果然。“
“什么果然？“
“回剑阁再说。“
剑阁大门在身后关闭的瞬间，谢无尘突然一个踉跄，扶住墙壁才没倒下。云昭这才发现他的后背已被鲜血浸透——伤口又裂开了！
“你疯了？伤这么重还逞强！“她手忙脚乱地扶他坐下，扯开衣襟查看伤势。噬魂钉留下的血洞边缘又开始泛黑，明显是强行运功导致毒素扩散。
谢无尘任由她摆布，只是问：“看出什么了？“
“看出你是个不要命的傻子！“云昭气得口不择言，却在清理伤口时突然顿住——黑色毒素下隐约有金色细线在游动，与契约印记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这是...“
“契约反噬。“谢无尘轻描淡写，“我强行调用占星阁主的信物，违背了部分契约条款。“
云昭心头一震：“会怎样？“
“暂时死不了。“谢无尘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但三天内若不能解毒，可能会修为尽失。“
“你！“云昭又急又气，眼泪不争气地涌上来，“为什么不早说？我去找慕清寒要解药...“
“正合他意。“谢无尘抓住她的手腕，“听着，今日之事是精心设计的局。大长老袖中有药王谷的'迷心散'气味，慕清寒又恰好出现在青云门...这绝非巧合。“
云昭突然想通关键：“他们是一伙的！大长老想借机驱逐我，慕清寒则...“
“想要你的血。“谢无尘点头，“药王谷与净世组织关系密切，而貔貅血脉对他们计划至关重要。“
“什么计划？“
谢无尘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艰难地站起身，走到剑阁中央平台前。他咬破手指，将血滴在平台边缘的凹槽里。鲜血顺着刻痕流淌，很快形成一个复杂的图案。
“咔嗒“一声，平台中央的石板缓缓移开，露出向下的阶梯。
“这是...“
“剑阁地宫。“谢无尘示意云昭跟上，“青云门真正的核心。“
阶梯尽头是一间圆形石室，四壁刻满古老壁画。云昭只看了一眼就浑身发冷——壁画上赫然描绘着一只貔貅与修士战斗的场景！
“三百年前，青云祖师青冥子与貔貅一族有过血战。“谢无尘点燃墙上的青铜灯，“为的是...“
“贪狼剑。“云昭脱口而出，自己都惊讶为何如此确定。
谢无尘深深看她一眼：“你想起来了？“
“不，只是...“云昭按住太阳穴，一些破碎的画面在脑海中闪回——血色天空、断裂的锁链、凄厉的兽吼...“偶尔会闪过一些片段。“
谢无尘引导她来到石室中央的蒲团前：“坐下，我教你控制血脉的方法。“
云昭乖乖盘膝而坐。谢无尘坐在她对面，伸出右手：“掌心相对，灵力相渡。“
当两人手掌相贴的瞬间，契约印记与谛听纹同时亮起。云昭感到一股清凉的灵力从谢无尘掌心传来，引导着她体内躁动的力量沿着特定路线运行。
“貔貅掌财运，控气运。“谢无尘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你所谓的霉运，其实是失控的气运外泄。“
随着灵力运转，云昭惊讶地“看“到自己丹田内盘踞着一团金色雾气，雾气中隐约有兽形轮廓。每当这团雾气翻腾，外界就会发生各种“意外“——这就是她霉运的真相！
“现在，试着引导它。“谢无尘的声音轻柔下来，“想象你在抚摸一只不听话的小兽...“
云昭集中精神，想象自己的灵力化作手掌，轻轻触碰那团金雾。出乎意料，金雾没有抗拒，反而亲昵地缠绕上来，顺着她的灵力流向全身。
奇妙的感觉席卷全身，仿佛每个毛孔都张开了。云昭忍不住轻哼一声，听到谢无尘的呼吸突然加重。她睁开眼，顿时惊呆了——
整个石室笼罩在金色光晕中，无数细小的光点从她体内飘出，在空中组成一幅幅流动的画面。而最惊人的是谢无尘的样子：他周身缠绕着银白光带，与她的金光交织在一起，形成瑰丽的螺旋。
“这是...“
“灵力共鸣。“谢无尘的声音有些沙哑，“只有契约达到一定深度才会出现。“
云昭着迷地看着两人灵力交融的景象。金光与银光缠绕的地方，空间似乎都在微微扭曲，产生细小的涟漪。她忍不住伸手触碰一道涟漪，指尖立刻传来酥麻感。
“别碰！“谢无尘急忙制止，“那是空间裂隙，现在的你还...“
太迟了。云昭的指尖已经穿过涟漪，刹那间，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涌入脑海——
血月当空，年轻的谢无尘一袭青衣，跪在一只通体雪白的谛听兽前。巨兽额头抵着他的眉心，两者之间有光芒流转...
“这是...你的记忆？“云昭惊呼。
谢无尘显然也看到了什么，冰蓝色的眼眸微微睁大：“你与青冥子的...“
画面突然中断。石室剧烈震动，头顶传来“轰隆“巨响，尘土簌簌落下。谢无尘一把拉起云昭：“有人触动了剑阁禁制！“
两人冲上阶梯，刚回到剑阁大厅，就听见外面传来嘈杂的喊叫声。云昭从窗缝望去，只见迎客峰方向火光冲天，一道绿光正飞速向这边靠近。
“慕清寒！“她立刻认出那道绿光，“他在做什么？“
谢无尘脸色骤变：“调虎离山！快，去平台中央！“
他们刚冲到平台边，剑阁大门就被一股巨力轰开。慕清寒手持翡翠如意踏空而来，身后跟着十余名药王谷弟子，每人手中都捧着一个冒着绿烟的香炉。
“晚上好，两位。“慕清寒笑容温润，眼神却冰冷如蛇，“看来我赶上了好戏。“
谢无尘将云昭护在身后，听尘剑已然出鞘：“药王谷是要与玄天剑宗开战吗？“
“岂敢。“慕清寒轻笑，“只是听闻谢道友身中噬魂钉之毒，特来送药。“他抛出一个玉瓶，“当然，条件是请云姑娘跟我走一趟。“
“休想！“云昭怒斥，同时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声音似乎带着某种回响，像是另一个人在同步说话。
慕清寒也注意到了异样，眼中闪过一丝惊疑：“有趣，血脉觉醒比预计的还快...“他突然变脸，“动手！“
药王谷弟子同时掀开香炉盖子，浓稠的绿烟瞬间充满整个剑阁。云昭只吸了一口就头晕目眩，体内刚刚驯服的金雾再次暴走！
“闭气！“谢无尘一剑斩出，霜白剑气劈开毒烟，却在接近慕清寒时被一道绿光挡住。
“没用的，谢无尘。“慕清寒把玩着翡翠如意，“这'醉仙散'专克剑修，你越运功，毒发越快。“
果然，谢无尘的剑势明显迟缓下来，额头渗出细密汗珠。云昭心急如焚，突然灵机一动——既然她的“霉运“是失控的气运，那能不能...
她集中精神，引导体内金雾涌向手掌。奇妙的是，这次金雾出奇地听话，乖乖凝聚在掌心，形成一个金色光球。
“谢无尘，低头！“
云昭将光球砸向地面。金光炸开的瞬间，剑阁内所有东西开始以荒谬的方式出错——慕清寒的如意突然脱手，药王谷弟子的香炉集体炸裂，连剑阁屋顶的瓦片都开始无差别脱落！
“这是什么妖术？！“慕清寒狼狈地躲避着从天而降的瓦片。
谢无尘趁机拉住云昭跃上平台：“启动阵法！“
云昭茫然无措：“怎么启动？“
“血！用你的血！“
云昭咬破手指，将血滴在平台边缘的凹槽里——就像谢无尘之前做的那样。鲜血顺着刻痕流淌，很快激活了整个阵法。九根石柱同时亮起金光，将扑来的慕清寒狠狠弹开。
“不！“慕清寒脸色狰狞，“你们跑不掉！贪狼剑...“
他的话被一阵震耳欲聋的剑鸣打断。悬浮在平台上方的青铜古剑——青冥剑突然剧烈震颤，一道青光直射云昭眉心！
谢无尘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青光入体的瞬间，云昭双眼完全变成金色，发丝无风自动，周身散发出恐怖的威压。她缓缓抬手，对着慕清寒轻轻一指——
“滚。“
简简单单一个字，却仿佛天地法则。慕清寒如遭雷击，连退数步喷出一口鲜血。他惊骇地看着判若两人的云昭，终于咬牙下令：“撤！“
药王谷众人狼狈退走，剑阁重归平静。云昭身上的异象也随之消失，双腿一软向前栽倒。谢无尘及时接住她，发现她眉心上多了一个淡淡的青色剑纹。
“青冥认主...“他喃喃自语，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怎么会...“
云昭虚弱地睁开眼：“刚才那是...“
“别说话。“谢无尘将她打横抱起，走向石室，“你需要休息。“
回到石室，谢无尘小心地把云昭放在蒲团上，自己则靠墙坐下，脸色比纸还白。云昭这才发现他的右手已经全黑了——毒素扩散到了整条手臂！
“你的手！“她挣扎着爬起来。
“没事。“谢无尘勉强笑笑，“比起这个，青冥剑认你为主更值得关注。“
云昭摸向眉心：“这是认主？可我感觉不到任何...“
“因为还没完成。“谢无尘解释道，“青冥剑灵只是暂时认可了你，要真正驾驭它，还需要通过考验。“
“什么考验？“
“剑冢试炼。“谢无尘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三日后，你必须亲自去剑冢，接受青冥剑最后的考验。“
云昭突然想起慕清寒临走前的话：“他说的贪狼剑...“
“就是目标。“谢无尘点头，“净世组织想用貔貅血脉唤醒贪狼，重现三百年前的悲剧。“
云昭心头涌上无数疑问，但看到谢无尘越来越差的脸色，决定先搁置：“现在当务之急是解你的毒。“
谢无尘摇头：“醉仙散加噬魂钉，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愿意尝试更深层次的灵力共鸣。“谢无尘声音渐低，“但太危险了，你可能...“
云昭已经握住他的手：“教我。“
谢无尘凝视她许久，终于轻叹一声：“躺下。“
两人并排躺在石室中央，手掌相贴，额头相抵。这种亲密姿势让云昭心跳加速，但谢无尘严肃的表情让她不敢多想。
“闭上眼睛，想象你的意识沿着契约印记流动...“
云昭照做，很快感到自己的意识被牵引着，通过契约印记进入一个奇异的空间。这里没有上下左右之分，只有无数流动的光带。她很快“看“到一条银白色的光带——那是谢无尘的意识！
两条光带逐渐靠近，最终轻轻触碰。刹那间，云昭仿佛看到了谢无尘的全部——三百年的孤独守望，对谛听逝去的愧疚，还有对她...那种复杂而深沉的感情。
更惊人的是，她看到谢无尘体内盘踞的毒素——漆黑如墨的雾气正蚕食着他的经脉。几乎是本能地，云昭引导自己的金色光带缠绕上去。金光与黑雾接触的瞬间，竟开始一点点将其转化！
“这是貔貅的净化之力...“谢无尘的声音在意识空间回荡，“别太急，小心...“
云昭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就像久旱逢甘霖，她的力量终于找到了正确用途。金光越来越盛，很快将谢无尘体内的黑雾清除大半。
就在她准备一鼓作气时，突然“看“到谢无尘意识深处有一道封印——那里锁着某个至关重要的记忆。出于好奇，她轻轻触碰了封印...
“不！“谢无尘在现实中猛地睁眼，意识瞬间回归。
云昭也被弹回现实，发现谢无尘正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看着她：“你看到了什么？“
“一道封印...“云昭不确定地说，“后面好像有...“
“青冥子与貔貅的真相。“谢无尘苦笑，“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反对你接触青冥剑了。“
云昭心头一震：“你是说...“
“三百年前杀死谛听的不是青冥剑，而是...“谢无尘突然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抱歉，契约限制，我不能直接说出来。“
云昭扶他坐起，惊讶地发现他右手的黑色已经褪去大半：“毒素消了很多！“
谢无尘活动了下手指：“多亏你。不过...“他神色复杂地看着云昭眉心若隐若现的剑纹，“事情变得更复杂了。“
云昭刚想追问，地面突然剧烈震动。石室顶部裂开一道缝隙，尘土簌簌落下。
“是护山大阵！“谢无尘脸色大变，“有人从内部破坏了阵法！“
云昭立刻想到一个人：“大长老！“
两人冲上阶梯，刚出剑阁就看见令人窒息的一幕——夜空被血色染红，一柄巨大的血色剑影悬浮在青云峰顶，剑尖直指剑阁！
“贪狼现世...“谢无尘声音发紧，“他们提前开启了剑冢！“
云昭手腕上的契约印记突然灼痛起来，与此同时，眉心剑纹也绽放出耀眼的青光。两股力量在她体内交织，带来撕裂般的痛苦。
“啊！“她跪倒在地，感觉身体要被扯成两半。
谢无尘紧紧抱住她：“坚持住！这是青冥剑与贪狼的对抗！“
血色剑影越来越凝实，云昭的痛苦也随之加剧。就在她即将昏迷时，一道清越的剑鸣响彻云霄——悬浮在剑阁上方的青冥剑终于完全苏醒，化作一道青光没入云昭眉心！
剧痛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清明。云昭睁开眼，发现世界在她眼中完全不同了——她能看见灵力的流动，能感知到每个人的气息，甚至能...
“小心！“她突然推开谢无尘。
一道绿光从暗处射来，擦着谢无尘的衣袖飞过，深深嵌入地面——正是慕清寒的翡翠如意！
“真是感人的一幕。“慕清寒从阴影中走出，身后跟着数十名黑衣人，“可惜到此为止了。“
谢无尘拔剑在手：“你以为凭这些人就能...“
“当然不。“慕清寒诡异一笑，“但如果加上她呢？“
他侧身让开，露出身后被两名黑衣人押着的人——林霜儿！
“师姐！“小姑娘满脸是泪，“对不起，我本想去找胖头龟...“
云昭心如刀绞：“放了她！这事与她无关！“
“很简单。“慕清寒伸出手，“你跟我走，她活；你拒绝...“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谢无尘握剑的手青筋暴起：“云昭，别听他的。就算你投降，他也不会放过林霜儿。“
云昭当然明白这点，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林霜儿因她而死。就在进退两难之际，眉心突然传来一阵刺痛，青冥剑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以血为引，唤吾真名...」
云昭福至心灵，咬破指尖在空中画出一个古老符文：“青冥！“
刹那间，风云变色。一道青光从她眉心射出，在空中化作三尺青锋。剑身嗡鸣，如龙吟九霄，震得慕清寒等人连连后退。
“不可能！“慕清寒面如死灰，“青冥剑怎么会...“
谢无尘趁机一剑斩出，霜白剑气直取慕清寒咽喉。后者仓促闪避，仍被削去一缕头发。眼见局势逆转，慕清寒咬牙下令：“撤！“
黑衣人带着林霜儿迅速退走。云昭想追，却被谢无尘拦住：“别中计，他们故意引你去剑冢。“
“但霜儿...“
“暂时不会有危险。“谢无尘收剑入鞘，“净世组织需要活祭品，在剑冢开启前他们不敢妄动。“
云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怎么办？“
谢无尘望向血色剑影笼罩的青云峰顶：“准备迎接真正的战斗。“他转向云昭，冰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些事，是时候让你知道了。“
（第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