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腾吧，诗歌想象的翅膀

原载《广阔天地》丛刊1978年第2期。

想象，对于诗歌的重要，就像飞鸟必须具有翅膀一样。

由于想象力的丰富，我们优秀的新民歌，如“石油工人一声吼，地球也要抖三抖”“两只巨手提江河，霎时挂在高山尖”等，令人多么壮怀激越！我们传诵千载的古典诗歌，如“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等，令人多么意气轩昂！

但这想象，并不是单纯为了奇特惊人而想入非非、凭空编造的。有的诗歌习作者，想把今天劳动大军改天换地的干劲表现得更强烈，于是高喊：“我们是时代的英雄，威风凛凛力大无穷，挥起那钢锹铁锨，把地球掏个大窟窿。”有的觉得这力量还不够味，来得再猛烈一些：“我们臂膀的力量，有大海的多少倍？举起太平洋饮酒，和太阳碰杯！”这与我们建设社会主义的现实斗争毫无联系，与我们时代的革命英雄主义气概毫无共同之处，只不过是一种空喊，夸大狂而已。

这里，试抄一首新诗，对照体会一下：

大会发了个请帖

邀请你哟，

光辉的公元二〇〇〇年，

请你跨入人民大会堂吧，

来参加我们工业学大庆的会议，

来听每一个代表的发言，

来看会议的每一份简报，

来听每一个小组的座谈……

你一定满心欢喜呵，

因为你提前看见了

自己壮丽的容颜。

（曲有源作，载《诗刊》1977年第4期《写在工业学大庆会议上》）

看标题，平平常常，但开头两行就指明，邀请的是光辉未来的“时间贵宾”，一下子就把实现工业现代化的宏图，振奋人心地展现出来了。读内容，无非是参与大会的一般议程，但结尾两行，设想到这位时间贵宾“提前”的意外收获，也就把党中央抓纲治国战略决策的威力，我国工人阶级抢时间、争速度、保证胜利的加速到来，进行了庞大宏伟的艺术概括。

显然，这首短诗，由于想象的作用，让诗意冲破了时间与空间的局限，在简短诗行间宕开广阔境界，在朴实语言中生发无限风光，使读者随着耳目一新之感，增添了树雄心、立壮志的鼓舞力量。

若问作者为什么把想象运用得这样大胆而又十分贴切呢？是党中央把工业学大庆运动推向历史的新里程，给予了宏伟的理想；是千万工业劳动英雄身上的生产能量，给予了坚实的信心；是全国人民为实现四个现代化奋勇进军的钢铁步伐，给予了诗的激情与灵感……所以作者得以胸怀整个时代，严肃地立足现实，豪迈地畅想未来，思潮汹涌、情不自禁地张开了诗的想象的翅膀，以满足那“鲲鹏展翅九万里”的兴会，取得那出人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感染启发效果。

可见诗歌想象翅膀的飞腾，必须具备现实生活的深厚基础和巨大的革命动力。是血沸千度所迸发的热力，是惊涛拍岸所溅起的浪花。如果仅仅是说大话，故作惊人之笔，就会像鲁迅先生讽嘲的“天上掉下一颗头，头上站着一头牛，爱呀，海中央的青霹雳呀……”（见《三闲集·扁》）那样，成了虚无荒诞的文字魔术。

当前，全国人民正在为完成新时期的总任务而大干快上，捷报频传。英雄史诗般的事业，正在殷切呼唤：飞腾吧，诗歌想象的翅膀！

1978年5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