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9章 老刀的谋划与筹备
泰阳城的夜幕,似一块厚重的黑色绸缎,轻柔地覆盖着整座城。
四下里一片静谧,唯有远处偶尔传来的更夫打更声,“咚、咚、咚”,
仿若夜的脉搏,一下一下,打破这浓稠的宁静。
清风客栈隐匿在夜色里,宛如一座沉睡的孤岛,客栈内的客人早已沉入梦乡,呼噜声、梦呓声交织成一片朦胧的和声。
林飞羽和小鱼儿挤在那间小小的房间,被褥虽简朴,却也暖和,两人呼吸均匀,睡得正酣,
丝毫不知老刀正悄然筹备着一场改变他们命运的特别历练。
第二天清晨,天边刚泛起一抹鱼肚白,像是被谁轻轻撕开一道口子,透出一丝微光。
老刀便从那简陋的床榻上翻身而起,动作干净利落。他走到水盆边,舀起一瓢凉水,“哗啦”一声泼在脸上,瞬间驱散了残留的困意。
简单擦拭后,他踱步到墙角,伸手拿起那把用破旧布条层层包裹的刀。
这把刀,刀柄磨损严重,布条也脏污不堪,可在老刀眼中,它却重若千金。
多年来,这刀跟随他闯荡江湖,历经无数风雨,每一道划痕、每一处磨损,都藏着一段或惊险、或热血的故事。
老刀轻轻抚摸着刀身,似是在与一位老友低语,随后将刀稳稳背在身后,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推开房门,走出客栈。
此时,客栈的店小二正哈欠连天,费力地推开厚重的店门。
清晨的凉风扑面而来,他瞬间清醒了几分,抬眼便瞧见老刀往外走的身影。
店小二满脸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老板,您这一大清早的,匆匆忙忙是要去哪儿呀?”
老刀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只留下一句简短的回应:“出去办点事。”
声音低沉而有力,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说完便大步朝着城外走去。老刀一路疾行,脚下生风,不一会儿便出了泰阳城。城外的山林,仿若被一层薄纱笼罩,清晨的薄雾在林间弥漫、缭绕。
阳光艰难地穿透薄雾,洒下一道道金色的光束,将山林装点得如梦似幻。
老刀熟门熟路地沿着一条蜿蜒小径,朝着山林深处走去。小径两旁,野花肆意绽放,露珠在花瓣上滚动,晶莹剔透。
行至一处隐秘的山谷,谷内怪石嶙峋,形态各异,有的如利剑直插云霄,有的似巨兽伏地而卧。
在山谷的最深处,一块巨大的玄石静静卧着,仿若一位沉睡的巨人。
玄石通体黝黑,表面光滑如镜,却散发着冰冷刺骨的光泽,仿佛在向世人宣告它的不凡。
这玄石重逾千斤,常人哪怕使出浑身解数,也休想撼动分毫。
可老刀望着玄石,眼神中却透着坚定与决然。
他稳步走到玄石旁,双脚稳稳扎在地上,膝盖微微弯曲,如同老树扎根于大地。紧接着,他深吸一口气,胸腔高高鼓起,双手缓缓探出,紧紧抓住玄石的一角。
刹那间,他浑身肌肉紧绷,青筋暴起,大喝一声,体内内力如汹涌的潮水般澎湃涌动。
伴随着一声低沉的闷响,那巨大的玄石竟缓缓离地。老刀扛着玄石,每一步都迈得极为艰难,脚步略显沉重,地面被他踩出一个个浅浅的脚印。
一路上,汗水如决堤的洪水,顺着他的额头、脸颊、脖颈,不断流淌,很快便湿透了他的衣衫。
可他咬着牙,眼神坚定,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历经一番艰辛,老刀终于回到泰阳城。
他径直朝着城中的铁匠铺走去。铁匠铺内,炉火熊熊燃烧,将整个铺子照得通红。
铁匠师傅正光着膀子,挥着巨大的铁锤,敲打着烧得通红的铁块。
每一次锤击,都溅起一片耀眼的火星,“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在铺子内回荡。
老刀走进铁匠铺,双手一松,将玄石重重地放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咚”声,仿若一记重锤,瞬间吸引了铁匠师傅的注意。
铁匠师傅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老刀,脸上满是惊讶的神色:“老刀,你这是弄来的什么玩意儿?
好家伙,看着可真不一般。”老刀伸手擦了擦额头不断滚落的汗水,
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师傅,帮我把这玄石打造成一件上衣。”
铁匠师傅围着玄石转了几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眉头越皱越紧,
面露难色:“老刀啊,这玄石太过坚硬沉重,打造起来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而且,这得耗费大量的精力和时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成的事儿。”
老刀听后,伸手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啪”的一声放在桌上,银子在桌上弹了一下,
发出清脆的声响:“师傅,价钱不是问题,我急着要,您多费心。”
铁匠师傅看着桌上白花花的银子,又抬眼瞧了瞧老刀坚定的眼神,犹豫片刻后,重重地点了点头:“行,老刀,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尽量。”
在铁匠师傅忙碌之时,老刀寻了个角落坐下。
他伸手入怀,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大块赤铜玄铁。这赤铜玄铁,入手沉重,散发着淡淡的金属光泽,质地坚韧,一看便是打造兵器的上等材料。老刀将赤铜玄铁放在手中,轻轻摩挲,眼神中透着思索。
他在心中暗自思忖:“这赤铜玄铁,给林飞羽和小鱼儿各打一把刀倒是不错。
不过林霄那老伙计的剑法可是一顶一的强,说不定小家伙早就跟着他练剑多时了。
这事儿,还是得先问问他俩的想法,可不能莽撞行事。”
不知过了多久,铁匠师傅终于完成了玄石上衣的打造。老刀赶忙起身,走到工作台前,仔细检查了一番。
只见玄石上衣打造得极为精致,每一处衔接、每一个边角,都处理得恰到好处。
老刀满意地点点头,扛起玄石上衣,向铁匠师傅拱手致谢,随后告别铁匠铺,大步朝着客栈奔去。
此时的客栈,早已热闹起来,客人进进出出,谈笑声、吆喝声交织一片。
店小二正忙得不可开交,在大堂内来回穿梭,招呼着客人。
老刀穿过热闹的大堂,径直走向后院林飞羽和小鱼儿的房间,心中想着要赶紧和他们商量打造兵器的事。
老刀扛着沉甸甸的玄石上衣,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山,步伐稳健地迈进客栈。
此刻,客栈大堂内热闹非凡,仿若一个喧嚣的小型集市。
阳光透过雕花窗户,斜斜地洒在地面,光影斑驳。
客人们围坐在一张张古朴木桌旁,谈笑声此起彼伏,有的人正眉飞色舞地讲述着江湖奇闻,手舞足蹈间,溅出些许酒水;酒杯的碰撞声清脆悦耳,交织成一曲独特的乐章。
店小二们穿梭其中,端着热气腾腾的菜肴,吆喝着为客人上菜。
老刀站在大堂中央,身形挺拔,他扯着洪亮的嗓子喊道:“小二!”声音如同洪钟,瞬间盖过了周围的嘈杂。
店小二原本正匆忙地给客人添茶,听到呼喊,手中动作一顿,立刻转身,
快步跑到老刀面前,微微躬身,
恭敬说道:“老板,您吩咐。”老刀神色如常,说道:“去,把正在跑堂的林飞羽叫到客栈门口来。”
店小二连忙点头,应了声“好嘞”,便一路小跑着在客栈里寻找林飞羽的身影。
此时,林飞羽双手稳稳地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菜肴,那菜肴色泽诱人,香气扑鼻,正是客栈的招牌菜之一。
他穿梭在桌椅之间,小心翼翼地避让着往来的客人
,眼神专注,生怕洒出一滴汤汁。听到店小二呼喊自己的名字,他先是微微一愣,随即迅速反应过来,
将菜肴稳稳地放在一桌客人面前,脸上露出礼貌的微笑,
说道:“客官,您的菜,请慢用。”
随后,他快步跟着店小二来到客栈门口。
一看到老刀,林飞羽立刻停下脚步,恭敬地微微弯腰,叫了一声:“刀爷爷。”
想起昨天晚上,他和小鱼儿躺在床上休息时,还小声地吐槽过老刀这个名字。
当时,客栈房间里昏暗静谧,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洒在两人的被褥上。
小鱼儿满脸疑惑,轻声问道:“林公子,为什么叫他老刀呀?难道他没有名字吗?”
林飞羽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我爷爷也没跟我说过,我瞧他平时那副随性不羁的模样,也不敢多问,所以就一直叫爷爷喽。”
两人的对话,带着少年特有的好奇与懵懂,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此刻,林飞羽的目光落在地上那件玄石上衣上,
原本红润的小脸瞬间吓得煞白,如同被寒霜打过的花朵。
他心里“咯噔”一下,暗自思忖:“不会是让我穿上这个石头上衣吧?这也太丑了,跟个笨重的铠甲似的,穿上还怎么跑堂啊。”
还没等他这心里的小九九念完,
老刀便开口说道:“小家伙,从今天起,你就穿着这个跑堂。
不过可得注意了,千万别压坏了客栈的木地板,要是压坏一根,你就得多做一天工。
要是你不穿,嘿嘿嘿,我现在就打你一顿,然后再给你穿上!”
老刀说这话时,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那笑容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双眼紧紧盯着林飞羽,
仿佛在说这事儿没有商量的余地。
林飞羽听此一言,心中叫苦不迭,脸上露出一副苦瓜相,仿佛吞下了一颗苦涩的黄连。
他无奈地咬了咬牙,心中虽满是不情愿,但又不敢违抗老刀的命令。
他默默弯腰,双手抓住玄石上衣的边缘,用力往上一提,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其穿在了身上。
这玄石上衣实在太重了,刚一上身,林飞羽的双腿就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好似风中摇曳的枯枝。
他感觉自己仿佛扛着一座巍峨的小山,每一寸肌肉都在抗议,身体的重量似乎瞬间增加了数倍。
林飞羽一步一步,艰难地朝着客栈内走去。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攀爬一座陡峭的山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的双脚沉重地落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刚一迈进客栈,只听见“咔嚓”一声脆响,仿若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开,脚下那实木的枣树地板不堪重负,竟然被压断了一块。
林飞羽尴尬得满脸通红,那红色迅速蔓延至耳根,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老刀,露出一个极为尴尬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却又带着几分苦涩,仿佛在向老刀求饶。
老刀则双手抱胸,站在原地,双脚稳稳地扎在地上,看着林飞羽这副模样,脸上似笑非笑,
说道:“这才刚开始,往后可得小心点。”林飞羽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慌乱的心跳平静下来。
那股突如其来的沉重,好似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他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步伐,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泥泞之中,举步维艰。
微微弯曲膝盖,让身体的重心更低更稳,可即便如此,双腿依旧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
他继续艰难地在客栈里跑堂,每一次上菜、添酒,都比以往要艰难数倍。
端菜时,手臂因为承受着巨大的重量而微微颤抖,那原本轻巧的托盘,此刻却好似有千斤重,让他的手臂肌肉紧绷,青筋暴起。
酒水倒入酒杯时,也因为手部的不稳而溅出一些,引得客人微微皱眉。
但他咬着牙,眼神坚定得如同寒夜中的火把,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适应这玄石上衣,绝不能被这点困难打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