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终于追到了！
方离松开了手，瘦高男人的身躯颓然滑落。
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二三十米的距离，仿佛他一步便跨完。
瘦高男人没有丝毫反抗，便被徒手掐死，更是让人震撼。
事实却并非如此。
要知道，无论是练气期亦或是金丹期，体内灵气或多或少都会向外逸散。
这便是所谓气息。
灵气逸散是不可避免的，但随之散发出的气息，是可以用法宝或者特殊功法遮蔽的。
若是这个世界灵气充足，方离并不在乎这种轻微的灵气逸散，毕竟随时可以从天地间补充回来。
可当下灵气稀薄近似于无，体内一丝一毫的灵气都珍贵。
故此，在方离躯体愈发精练，随之对灵力的操控也愈发精细后。
他便试着控制关闭周身气穴，不再与外界互通交换，以减少灵气的逸散。
更因这个操作，减少自身气息流露，便在旁人眼中，存在感降低许多。
若是不集中注意力或者主动寻找，方离便如同被动隐身了般，不被他人在意。
如此，方离徒手掐死了那个瘦高男人，省了一发子弹，也省了许多纠缠。
至于剩下的四人，失去了领头之人，此时都像是见了鬼般，惊慌失措。
其中一个手持土枪的，最早回过神来，低喝一声：
“妈的，干死他！”
“砰。”
一声清脆枪响，却不是他手中土枪。
是方离霎那间掏出手枪，击穿他的头颅。
他直着向后倒去，另外三人哪里还有胆魄，转身要逃。
“砰砰砰。”
三枪连点，一同毙命。
要说方离此人，在修行一道上本就惊才艳艳。
他将手枪当做法器，摩挲温养，显微奏效，虽不如真正法宝般能如指臂使，但两三天时间，枪使得已然又快又准。
西迪与温娜见危机解除，小跑过来。
前者忍不住向方离问道：
“莫非您也是神赐者？你是怎么做到的，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温娜咬着嘴唇看他，眼里冒出几颗小星星。
方离懒得搭理他们，只说：
“搜搜他们身上，看有有没有清水。”
他便挨个汲取地上尸体的命魄精血。
六人，恰是他灵气充盈时，身体能吸纳精血的极限，也恰好煞毒不会过分累积，能通过自身调理排解。
至于剩下的两人，一个女的，一个孩子。
那个女的猛然爬了起来，嘴里胡乱念叨，撒开腿朝远方跑去，裤裆处一片黄色的腌臜物。
“被同伴的死吓疯了？”
西迪摇了摇头：
“谁知是真疯还是假疯。”
而活下来的那个小男孩冷静站着。
“孩子，你家在哪儿？为什么会被人追杀呀？”
温娜屈身温柔问道。
男孩并不回话，只看向打坐的方离。
温娜见她一直不说话，嘀咕道：
“这个也疯了？”
男孩还是不说话。
许久，方离调息完毕，招了招手，继续上路。
哪成想，刚刚还不发一言的男孩，竟默默跟在方离身后。
西迪板着脸呵斥：
“孩子，不要跟着我们。”
小男孩鹅蛋脸，细皮嫩肉，不像是吃过苦的，但眼神却坚毅。
“你有没有同情心呀？”
温娜看这孩子可爱，白了西迪一眼。
“对，你最有同情心了，谁你都救，迟早害死你自己。”
温娜听了这话，刚想反驳，却想到自己本好好的前行在朝圣的路上，却被曾同情过的奴隶男人挟持。
虽还是要回白沙城的，可却多吃了不少苦，甚至丢掉了自己的清白。
一时间，话噎在嗓子眼，看向前面方离的背影，温娜眼里又带着愤恨了。
西迪推了男孩一下，把他推得踉跄。
可男孩还是跟了上来。
西迪把枪一横，枪口顶出她小小的胸膛。
男孩终究还是个十多岁的孩子，坚毅的神情逐渐消解，眼眶里泛起了红。
“唉。”
西迪哪能狠心。
他叹了口气，转过身，寻方离不见，凝神才察觉到前方那道默然的背影。
西迪见方离始终没有发话，便不再管他。
想着小孩子哪能跟上大人的步伐，或许个把小时后，他自己也就跟不上了。
却一直走到日头偏了西，天色见晚，小男孩还一瘸一拐的跟着呢。
“你叫什么名字？”
篝火前，西迪问道。
男孩第一次开口说话：
“阿兮，我叫阿兮。”
西迪招了招手，厉声道：
“过来。”
阿兮走上前。
“白天不还好好的吗，怎么腿瘸了？”
“不是瘸了，脚磨破了。”
温娜将他搂进怀里，递给他一张饼子。
“喂。”
她扭头向闭眼调息的方离，却也喊不出他的名字。
“我们带上他吧。”
方离没回应。
“你不说就当你是默认了。”
下一秒，阿兮竟连滚带爬，扑通一声，跪倒在方离面前。
“我要拜您为师，求您收下我吧。”
“您救了我一命，我必当牛做马报答，恳求您再教我本领，我这条命以后便是您的。”
西迪和温娜根本没能料到，阿兮竟做出这样的举动。
他小小的身子，小小的脑袋，跪在地上小小一个人，抬起头来，眼泪巴巴望着方离。
白日里，当阿兮看到方离精准的枪法，与那能在人眼皮子底下隐匿的手段，心中便认定了，只有跟了他，学了本领，才能报了仇。
“我要报仇，我要跟您学本领。”
这话把西迪两人都听懵了。
“追杀你的仇人不是都已经被杀了吗？”
“不，他们不是，杀害我阿妈阿爸的仇人还有许多，许多厉害的人。”
阿兮对方离说：
“师父，但他们都没您厉害。”
方离终于睁开了眼。
收徒？
他心境孤傲，无论是上一世，还是当下，都没有收徒的想法。
再说，如今他自己都需以血噬功法才能踏上修行之路，再以交合妙法排除煞毒。
此路凶险万分，非常人所能及。
或许，若能找到可用的灵石，他会传些普通功法与旁人，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势力，重铸魔教荣光。
但如今实力低微，这些都是后话了。
篝火旁的众人，此时心思各异。
阿兮拜师心切，殷勤期待。
温娜心中莫名感伤。
至于西迪，他心想：
“若是这小子都能拜师了，那我岂不是也行。”
“可若我也拜师，晚他一步，又岂不是还得喊他师兄了！”
下一刻，方离突然微微皱眉，站起远眺。
“怎么了？”
众人疑惑，顺着方离的视线向周遭的黑夜望去。
只见极远处，出现许多昏黄光点。
随之而来，是响彻荒野的机车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