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三节 晚清标“新”小说的研究价值、方法与构想
一
这一选题的意义首先在于概括和界定了这一现象,并对之进行专题研究。标“新”小说是晚清小说中一个特殊现象,其大量、集中地出现于清末十年,本身就是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但长期以来未有对这一现象的系统阐释。即使拟旧—翻新小说研究也仍有很多不足之处,已如前文所述。作为一种客观存在的文学现象,人为地将之割裂或忽略一部分作品都会导致对文学史真实的疏离,从而妨碍对晚清小说全面、客观的研究,故将标“新”小说作为研究对象和角度是很有必要也很有意义的。
由于晚清小说资料的浩繁和标“新”小说长期受到的“冷遇”,故选题后的首要任务便是对这些“尘封已久”的资料进行搜集整理,发掘一批以往忽略的作品,纠正一些长期相沿的错误,做出尽可能精确的数据统计,在此基础上描述这一现象在晚清时期的发生、发展过程,尽量还原文学史真实,这本身就是有意义的。而这240多种小说许多从未进入研究者的视野,一些重要作品虽有个案研究,但也很少被置于小说标“新”现象的背景下,故对这些作品的分析也有助于推动整个晚清小说的研究工作。同时小说标“新”及翻新现象都是晚清小说中很具时代色彩的标志性现象,以小见大,由表及里,可以成为观察晚清文学乃至文化的一个新的窗口。
而作为文学史链条上不可斩断的一环,标“新”与翻新小说同样对以往的文学传统有所承接,对外来文学有所借鉴,对其后的文学发展有所影响,探寻其文学史价值亦是题中应有之义。另外,晚清小说的文学生态与今日有某种相通之处,娱乐化和消费主义同样对文学有着很大影响,而标“新”和翻新小说也易使人联想到今日盛行的穿越小说、架空历史、名著翻拍、经典解构、戏说戏仿乃至恶搞,等等,故对这类小说及现象的研究还可以为当代文学与文化提供一些参照与启示。
二
从选题到立项,这一课题得到了各位老师和专家的一致认可,但具体到研究中,从搜集资料开始,末学也不断地产生一些疑问,在师友的指导和自己的思考下,这些疑问被一一化解,这种不断自我否定与肯定的斗争几乎贯穿于本书前期写作的整个过程中。以下便是末学对这一课题涉及的一系列困难与其解决办法的思考,其中也包含了本书的研究方法和设想。个人觉得事先把问题估计得严重一些,考虑得细致一些,也许更有利于问题的解决。
首先面临的问题便是晚清时期带有“新”字的小说很多,在现有工具书的索引中也可轻易查到一大批冠以“新”字的小说,那么这些是否都宜作为研究对象呢?答案很显然是否定的,因为“新”字本身就是汉语里的高频词,在任何时代都会普遍存在,如果我们选择的样本没有晚清这一特定时期的典型性则会毫无意义,因此须找出其特色,即于题目中格外标一“新”字,这个“新”字未必都打头,如《中国新女豪》《二十世纪新国民》等也同样可纳入其中。同时“新”字也未必作后面全部成分的定语,如《新中国未来记》的“新”字只限定“中国”,《新法螺先生谭》的“新”字只限定“法螺先生”等。然后再据此加以界定,具体已如前文所述。
但问题接着就来了,一方面,标“新”只是一种形式上的共同点,标“新”者一定新吗?不标“新”者就一定不新吗?如依界定被排除的《新年梦》,其内容分明与《新中国》《新纪元》等相类,而《新花月痕》《新儿女英雄传》(香梦词人)等实与旧小说无大差异,如何解决这一问题?这是否只是一种徒具其形的界定,具体到文学研究中能有多大意义?另一方面,标“新”具有很大的偶然性和不确定性,许多在题目上标“新”者改换其他题目丝毫不会影响其表达的内容,如陆士谔《新上海》可改作《上海现形记》,《新聊斋》不妨改成《二十世纪聊斋》,同时另一些非标“新”者完全可以换作“新”题,如《未来世界》不妨换成《新世界》,《也是西游记》也可改作《新西游记》,那么这种界定有何意义?
正如陈大康先生所言,文学研究中许多概念都属于模糊概念,不可能也不需要划定明确的外延。标“新”小说的提法确定了本书需要研究的两大部分,即外部研究与内部研究。外部研究侧重标“新”这一现象,内部研究要深入小说文本,这两者之所以可以连接在一起的关键在于多数标“新”小说是名副其实的,本书称其为“核心”部分,可以围绕着作品如何表现“新”或有何“新”意进行研究,而且核心部分的许多作品存在着相互连带的“互文”关系,如“新中国”系列、“新水浒”系列、“新西游”系列等,这些系列之间也存在着相互影响,说明标“新”小说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构成一个小系统。对少数名不副实者,本书将其划入“外围”,可归入现象部分进行外部阐释,对于类似标“新”的提法如标“真”“最近”等作品则可列入更外围的“近亲”部分加以参考。而对于个体来说,小说标“新”与否确实有一定偶然性和不确定性,但就整体而言,在这段时间集中、大量地出现小说标“新”现象则是一种必然,因此完全可以而且需要从外部对这一现象加以描述和解释。
但接下来的问题是标“新”作为形式上的区分,纳入其中的作品很可能“貌合神离”,如谁也不会将《新上海》《新水浒》《中国新女豪》视作一类,这说明标“新”小说只是一个松散的集合,或形象点儿说是一锅“大杂烩”,如何将之梳理清楚?这其中有相当一部分属于翻新小说,这类小说是否适宜与其他标“新”作品归拢到一起,该如何处理它们的关系?
笔者认为从一个整体现象看是可以笼到一起的,理由上文已述。但同时标“新”的界定也会导致一部分翻新小说的“逸出”,处理原则前文辨析处已有说明。但必须清醒地意识到翻新小说的独立性,故本书分析时仍常用翻新小说的提法,而非尽以标“新”小说概之,而在第五章也辟专章讨论翻新小说的问题。至于如何厘清这锅“大杂烩”,末学采取的办法是先剥离,后分类。即先用剥洋葱的办法将其逐层剥离,原则是控名责实,即标了“新”,是否真有“新”处,目的是尽快发现这些小说的“核心”所在。而后再围绕作品如何体现“新”加以细化分类。具体的剥离及分类讨论还很复杂,详见第三章,此处就不加细论了。
而标“新”小说既然可以且需要回归文本,那么应对其如何定位呢?这类小说是否可以构成一个小说类型呢?末学的看法是这类小说不构成一个小说类型,包括翻新小说也不能这样简单认定,这些小说只是一个非自觉创作的集合,而非有明确宗旨、相近理论和归属感的创作流派,这就要求在研究过程中既要对小说类型的研究思路和方法有所借鉴,又切忌陷于小说类型研究之中。最合适的解决办法只能是根据标“新”小说自身的特点发现问题、总结规律,对无法找出相对统一共性的问题则暂时搁置,所以第三、四章仅围绕标“新”小说如何体现“新”这一点进行分类,并分析其认识价值。
但回归文本需面对的一大问题是这些小说多属平庸之作,而且是平庸之中的平庸,思想上肤浅,艺术上贫乏,值得深挖的地方较少。如果说晚清小说总体上看呈现“量多质平”的特点的话,这类小说只能算作“量多质差”。另外这些小说中许多属于游戏笔墨之作,多为急就章或未完成作品,作者自己的态度就是敷衍了事,那么对这些文本的研究应如何展开,又能有何意义呢?
如果我们接近文学史真实会发现,其实在文学发展的长河中,经典名著只占很小的比例,整个小说史即是由平庸之作连缀起来的,而精品也正是建立在这些平庸作品的基础上,陈大康先生曾在《明代小说史·导言》中指出:
平庸之作迭出是小说创作演进的主要表现方式。
平庸之作迭出同样是小说发展长链上的重要的中介过渡环节,从这一角度来看,那些群体的地位与意义就未必低于某些名著,而对其价值恰如其分的认定,显然又须得以各个别作品研究的综合为基础。
平庸之作不断大量出现且确能广泛流传的事实,其实是与当时的社会氛围、创作的整体水平以及读者群的审美情趣等相适应的,而后者则构成了影响小说创作发展的重要制约因素。
任何优秀巨著都不是凭空突兀产生的,它们的出现得有铺垫,作家们也需要有一个广泛地从正反两方面吸取前人创作中经验教训的过程。[33]
对晚清标“新”小说的研究正是要发掘其作为文本群的整体意义。而从作品的创作态度看,认真创作的作品固然值得研究,那些随意写就的篇什也并非没有意义,有时恰是这种不经意的创作更能透露出当时文学的原生态影像。所以在还原文学史真实的基础上对这些作品进行文本分析也是必要的,而在分析时既要充分发掘其价值,又要注意避免对这类作品的人为拔高。虽然这一工作在有些人看来其意义远不及“围攻”少数优秀作品,但却实在是晚清小说研究中不可缺少的一环。
回归文本的一个重要意义即在于可以以此作为观察晚清小说的一个视角,这样或许可以发现一些新的问题或一些问题的新方面。但如只局限于此,也难免会犯“坐井观天”的错误,这就需要在以标“新”作品为基点观察问题时,又能时时跳出圈外,从晚清小说的整体反观这些作品。换句话说,在以发现和分析标“新”小说系统的内部联系为中心的同时,又要相应地照顾到标“新”小说小系统与整个晚清小说大系统之间的交流,这样方能做到既有所发现,又不因拘泥于细节而挂一漏万、贻笑大方。
而从标“新”小说的角度观察晚清小说,得出的结论可能是普适的,即适用于整个晚清小说;也可能是特殊的,即只适用于标“新”或翻新作品。因为这类小说本身就是晚清小说大系统的一部分,其许多规律也必然适用于其他作品,但若只耽于这些普适规律的探寻或一些常识性的阐释则无异于取消了标“新”小说小系统的独立性,故本书的重点应放在对后者即标“新”小说特殊规律的探寻上。但同时若不能以此解释晚清小说一些带有普遍性的现象,那么即使有意义也会相当有限。这便涉及了一个研究范围的问题,过大了会漫无边际,离题太远,过小了则难于展开,意义不大。故本书拟以解决标“新”及翻新小说问题为中心,同时对研究过程中必须解决的其他问题也一并予以回答,对关系不大的问题则不做过多引申。
晚清其他文学现象或创作风气多可从当时的文学批评中找到相关理论资料,“理论先行,创作跟进”是晚清小说的一大特点。但对标“新”小说是未见任何理论阐释的,对翻新小说也仅有几例提及了这一现象的存在,其基本属于无理论的实践,在创作后也基本没有理论总结。只能从各作品的序跋和内容中找出蛛丝马迹,结合作品实际抽绎出一些理论与规律,这样做是有一定难度的,同时也有一定危险性,这就要求必须依据资料说话,切不可流于想当然的主观建构。
另一个问题是作为一种小说现象,标“新”小说并未伴随着清王朝的覆灭而退出文学舞台,从樽本照雄先生《新编增补清末民初小说目录》整理出的结果看,这类小说在民初仍然保持着一定的数量存在(见附录二),笔者在搜集资料时发现实际作品还有更多,但总体来讲应未出现大规模反弹,因此标“新”小说“衰落期”的提法(见下章第一节)应该没有大的问题。只是衰落不等于消失,这类作品在民国一直存在,在今天仍不乏余响,当然其内涵和意义已有很大不同,出于资料所限和论题的集中考虑,本书仍将时间下限截止到辛亥年(1911),对民国后这类小说的发展与流变问题暂且搁置,以待于今后的研究。
总之,对这样一个论题来说,一切既有的方法都不完全合用,同时又都可用。理想的办法是以问题为中心,什么方法可以解决问题就用什么方法。在研究过程中,除传统的社会历史批评、文本细读、数据统计等方法外,历史场域、互文性、叙事学、陌生化、现代性、后现代主义等西方文学理论对本论题都有或多或少的启发和借鉴意义,但本书力图保持一种平实的论述风格,尽量减少名词术语的使用和人为地构建框架。由于晚清小说的复杂性和资料的丰富性,我们不应以这些资料去做某一既成理论框架的例证或注脚(尽管这样做会比较方便和貌似高深)。相反应该从尽量还原文学史真实入手,从中发现问题,加以分析,并尽可能地做出回答或给出一个思考的结果,这样也许看似比较杂乱,未必成体系,但却真正有助于推进晚清小说的研究。以上便是末学关于这一论题的“自问自答”,在具体的论述过程中,限于时间、资料和个人水平,或有眼高手低之处,但至少末学认为大方向是正确的,这一论题也是可行和有意义的。
三
按照这样的思路和方法,可以确定本书的研究构想如下:首先要在尽可能全面地占有资料的基础上完成编年式目录,然后进行相关的数据统计,梳理出标“新”小说在晚清的发展脉络,对其中涉及的重要现象和作品加以说明;对标“新”小说的出版、刊载状况加以归纳和评述,对标“新”小说的代表性作家予以排列和分析。这一部分属于全书的概述章,目的是将这一现象尽可能全面真实地还原出来,并试图发现其中隐藏的问题和规律。
然后要回答这一现象发生的原因,分析其背后的各种推动力量,特别是要说明其繁荣和衰落的成因何在。在这一过程中,要从晚清小说的实际出发,尽可能做到全面、客观,而不能仅仅局限在文学的角度分析问题。以上两部分属于对小说标“新”现象的研究。
接下来的任务是向文本研究转换,首先面临的问题是如何才能把标“新”小说这锅“大杂烩”梳理清楚,由于这一现象比较复杂,故列为专章探讨。本书采用从整体到局部,从广义到狭义,逐步缩小“包围圈”的做法,力求将这些作品分剖清楚。其中对标“新”的小说报刊的描述更接近概述部分。而对具体的标“新”小说分类则不急于下结论,先尝试从几个角度进行分类,借此多方位观察这一现象,并最终确立一种较合理的分类方法,为接下来深入文本做好准备。这部分属于现象研究向作品研究的过渡章。
第四部分则承上章分类而来,围绕着标“新”小说“新”在何处这一问题,分析其中最主要的两大类小说,并根据作品的实际,将侧重点放在小说的认识价值上,为研究当时的社会生活与社会思潮、知识分子心态及生存状态等提供参考,也兼及一些作品的艺术特色。
第五部分要集中分析标“新”小说的重头戏——翻新小说,由于第四部分已集中解决了这些作品在思想、认识价值方面的问题,故本章将重点放在翻新小说的艺术与文化价值上,尽量细致、系统地予以阐发,并对这些作品做出恰如其分的评价。
最后是对整个标“新”小说的总结,包括这一现象的几种定位、实质属性及文学史意义等,特别会注意到晚清翻新小说的历史影响,以及对今日文学与文化的启示。这部分是本书的收尾章,可称为余论。
[1] .陈辽:《晚清的〈新× × ×〉小说》,《内江师专学报》(社会科学版)1994年第1期。关于这几种命名与论述,下文详论。
[2] .杨东甫:《说清末“新”小说》,《阅读与写作》2010年第1期。
[3] .阿英:《晚清小说史》,人民文学出版社1980年版,第176—178页。
[4] .欧阳健:《晚清“翻新”小说综论》,《社会科学研究》1997年第5期。
[5] .详见谢仁敏《晚清小说低潮研究——以宣统朝小说界为中心·导论》所列,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3年版,第18—19页。
[6] .阿英:《晚清小说史》,人民文学出版社1980年版,第176—178页。
[7] .欧阳健:《晚清“翻新”小说综论》,《社会科学研究》1997年第5期。
[8] .“推翻转来”见西冷冬青《新水浒》第一回,彪蒙书室刊光绪三十三年(1907)三月初版;“反演”见陈景韩《新西游记·弁言》,《时报》光绪三十二年二月十四日(1906年3月8日)刊载。
[9] .如高玉海《明清小说续书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版;王旭川《中国小说续书研究》,学林出版社2004年版等,见下文研究现状。
[10] .欧阳健:《珍本明清小说集成·(翻新小说卷)·前言》,见其博客《古代小说与人生体验》,http://qianqizhai.blog.hexun.com/6056287_d.html,2006年10月16日20: 20: 04发表。
[11] .杨联芬:《晚清至五四:中国文学现代性的发生》,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55页。
[12] .[美]王德威:《被压抑的现代性——晚清小说新论》,宋伟杰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5页。
[13] .杨东甫:《说清末“新”小说》,《阅读与写作》2010年第1期。
[14] .阿英:《晚清小说史》,人民文学出版社1980年版,第176—178页。
[15] .欧阳健:《珍本清末民初小说集成(翻新小说卷)·前言》注③,见其博客《古代小说与人生体验》,http://qianqizhai.blog.hexun.com/6056287_d.html,2006年10月16日20: 20:04发表。
[16] .胡全章:《翻新小说:晚清小说新类型》,《河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年第3期。
[17] .吴泽泉:《暧昧的现代性追求——晚清翻新小说研究》,首都师范大学2007年博士学位论文。
[18] .吴泽泉:《晚清翻新小说创作动因探析》,《云南社会科学》2008年第6期;《晚清翻新小说考证》,《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学报》2009年第1期。
[19] .朱荣:《清末民初翻新小说研究——以都市生活书写为中心》,上海师范大学2010年硕士学位论文。
[20] .王慎:《传统与新变:晚清翻新小说研究》,河南大学2014年硕士学位论文。
[21] .马婷芳:《陆士谔翻新小说研究》,陕西理工学院2015年硕士学位论文。
[22] .欧阳健:《晚清小说史》,浙江古籍出版社1997年版。
[23] .欧阳健:《中国神怪小说通史》,江苏教育出版社1997年版。
[24] .时萌:《晚清小说》,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年版。
[25] .陈平原:《中国现代小说的起点——清末民初小说研究》,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
[26] .因为标“新”小说中有许多同题之作,故本书提及这些作品时,对有同题之作者,在括号中注明其作者,以免混淆,对没有同题之作者则不必注明,或仅在首次提及时说明,下同。
[27] .韩伟表:《中国近代小说研究史论》,齐鲁书社2006年版。
[28] .阿英先生评价吴趼人的《新石头记》,认为“这可以说是在文学生命上的一种自杀行为”,见《晚清小说史》,商务印书馆1937年版,第270页。
[29] .李忠昌:《古代小说续书漫话》,辽宁教育出版社1992年版,该书属于侯忠义、安平秋主编《古代小说评介丛书》第三辑“小说知识类”之一种。
[30] .赵建忠:《红楼梦续书研究》,天津古籍出版社1997年版。
[31] .陈大康:《过渡形态的近代小说》,《中国近代小说编年史·导言》(一),人民文学出版社2014年版。
[32] .见范伯群主编《中国近现代通俗文学史》新版下卷第五编第三章前两节,江苏教育出版社2010年版,第205—212页。
[33] .陈大康:《明代小说史》,人民文学出版社2007年1版,第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