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章 梁三
萧佑鸣正走着,看见萧令安指着的方向,当即转头望去。
顺着手指的方向,那边赫然是一个身材矮小,相貌猥琐的男子。
“赵赐祥?!”
萧佑鸣沉声喊道,旋即脚下如风,向着那男子冲过去。
他认得这人,乃是赵家一个弟子。
此人如今是炼体六重的修为,按理来说应该在赵家委以重任。
但奈何流连风月,还染上赌场,常年混迹在县城之中。
萧佑鸣也没想到,这次这么不巧,让他给看到了。
他种植灵植这件事,目前并不打算让别人知道,尤其是赵柳两家。
他家中的田地,有一片坐落在村中沿道口两三里处。
那田地藏的隐蔽,想过去的话,就必须经过他萧家的道口,萧佑鸣便打算将灵植种在那里
萧佑鸣也没想过能瞒住两三年,但至少种植的初期,先要将事情瞒住了。
等到过两年他家的武者实力提上去了,便能安排人去驻守田地了。
所以此刻的萧佑鸣,已经动了杀人灭口的心思了。
城中不准行凶杀人,但那是针对正儿八经的百姓。
据他所知,赵赐祥这些年欠了不少债,也无钱续县籍。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早就如同流民一样,不受县衙庇护。
赵赐祥看到萧佑鸣走过来,早就被吓得魂不附体。
当即便扭头过去就跑,想要混在人群中逃走。
可萧佑鸣哪里能放的过他,直接将剑连着剑鞘砸过去。
打在赵赐祥的腰上,让其哀嚎不已,直接摔倒在地上。
萧佑鸣走过去,一脚踩在他身上。
为了防止他出阴招,萧佑鸣直接将其两个胳膊掰折。
“家主!”
刘大也匆匆赶了过来,牵着萧令平和萧令安。
刚刚他恐怕人群中鱼龙混杂,故而不敢放下两个孩子去帮助萧佑鸣。
萧佑鸣朝他点了点头,随后拔出剑来,直直放在赵赐祥的脖子上。
他面露凶狠,剑刃几乎是要刺破了赵赐祥的脖颈。
刚刚赵赐祥跑了些距离,正好到了个僻静地方,故而萧佑鸣也没什么顾忌。
“萧兄,萧兄!剑下留情,剑下留情啊!”
“谁派你来的?赵思归?”
赵赐祥听到这话,连连点头:
“对对对!就是家主他让我来的,萧兄你去找他报仇!”
“还有谁和你一起来的?”
“没人没人,就我一个!”
他话音刚落,萧佑鸣已经一剑划过。
赵赐祥瞪大了双眼,死死看着萧佑鸣,似乎没想到对方如此决绝。
萧佑鸣拿出揩布,将剑上的血擦干净。
转头笑着对萧令平和萧令安笑道:
“忘了让你二人闭眼,回去莫要记住此事。”
“家主,可要处理干净?”
刘大环顾四周,小声对着萧佑鸣道。
“不必了,他没有户籍,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以防外一,在他尸体旁放些银子,巡捕都是些懂事的,自会明白。”
说罢,他便拍了拍手,示意回去。
……
翌日,萧佑鸣起了个大早。
吃了早饭后,便静静坐在书桌旁,阅读起来那本种植教学书了。
这灵植的种植也算是学问不少。
不过细细品读起来,倒是和种植普通的庄稼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只买了七袋种子,总共七十颗种子。
那书中说,普通的农田一亩可以种十颗,若是种的再多,怕是就会影响到青黛果的品质了。
“还是要找些细心可靠的家丁去种植,家中寻常的长工怕是都信任不得。”
萧佑鸣之所以只买了七袋种子,顾虑的便是这个。
若是种植的太多,那必然需要更多的长工来帮忙。
这样的话,必然会容易泄露出来消息。
萧佑鸣一直阅读到了中午,已经看到外面烈阳高照。
他这才缓缓站起身来,准备收拾下,带人顺着道口先去那田地中看看,划定一下灵植的种植区域。
那田地平日里都种植些普通的药材,交给家中的几个家丁负责日常的打理。
萧佑鸣跨上马,后面跟着刘大和四个家丁。
他平日里也经常会去四处的田地里巡查,故而应该不会引起赵柳两家的注意。
顺着道口走了一会,萧佑鸣便来到了一处田地旁。
田地总共三十多亩,田地旁搭了一个棚子。
棚子中坐着一个袒胸露怀的老头,正拿着扇子不住的扇风。
听到外面的马蹄声,他立马放下扇子出去。
看到萧佑鸣,当即准备跪伏在地。
萧佑鸣翻身下马拦住他,笑道:
“老汉,不必如此。”
梁三抬头看着萧佑鸣,一时间五味杂陈。
他亲眼看着萧佑鸣从一个佃户家的毛头小子成长到如今坐拥数百亩田地的地主。
当年自己还可以一边喝着酒,一边拍着萧佑鸣的脑袋。
可如今,他见到萧佑鸣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跪伏于地。
不过他倒不恨,也不嫉妒萧佑鸣。
自己一个垂垂暮年之人,若是在赵柳两家,早就被找个理由丢在山林之中了。
也就是在萧家,尚能为他寻个看守田地的职责了。
所以梁三的内心,其实是感激着萧佑鸣的。
萧佑鸣拉起梁三,感受着对方有些干枯的手,心中不由暗道:
“梁三太老了,让他看守灵植只怕是是痴人说梦。”
他心中有了打算,将梁三托起来后,便开始顺着田埂观察起田地。
他选定田地的标准,一是要隐蔽些,二来便是土壤肥沃些。
挑了半天,终于是挑定了一小片地。
他对着刘大小声吩咐几句,手还往梁三那边指了指。
也算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那梁三看到这般景象,心中顿时紧张起来。
他知道自己年老体衰,若是萧佑鸣真把自己撵走,他也没什么怨言,但终究会有些难受。
看到萧佑鸣走到自己面前,梁三腿忍不住打颤,竟直直跪倒下去。
萧佑鸣一皱眉,将梁三拽了起来:
“老汉,这是何意?”
梁三低着头,哽咽道:
“老汉我年老体衰,帮不了主家啥了。
明日老汉便拆了窝棚,自寻出路去。”
萧佑鸣当即明白梁三的意思,摇摇头笑道:
“老汉,你想什么呢?
看护农田的人确实要换,你这窝棚也确实要拆。
等会收拾些东西,跟我回家中吧。
令昭也三岁了,老汉你日后帮我照看照看他,莫要让他到处撒野。”
梁三一愣,脸上如沟壑一般的皱纹都在止不住颤抖。
他这次没有跪下去,却是真心实意的鞠了一躬。
“老汉……老汉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护住三公子!”
他混浊的眼睛闪过一丝泪光,声音都显得有些哽咽。
他没有跪下来,但这话语却比千万次的跪拜都要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