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魔王勇者副本载入……
圣魔城的晨雾散发着腐朽的气息，止念的黑袍在人群中划出诡异的弧线。她能感受到无数道灼热的视线穿透晨雾照射在她的身上，他们来自屋顶、街角、甚至面包店的橱窗。
“魔族！！”某个扛着麦穗的农夫突然尖叫，手中的木叉指向她。晨雾瞬间沸腾，数百道光箭从四面八方攒射而来。
止念轻笑一声，指尖黑雾诡异般铺天盖地，将光箭绞成金色的齑粉。
“深渊魔法！”人群中传来惊恐的低语。几个修女模样的女人慌忙在胸前画十字，念珠崩断撒落满地。
止念趁机跃上屋顶，黑色的魔法阵一闪而过，失去了踪迹。
圣魔城城西的阳光透过粉色云层洒落，将远处城市镀上一层蜜糖般的暖色。止念站在城郊的湖泊旁，指尖轻轻摩挲着枯树枝魔杖的纹路。
她看着远处高耸入云的巨树，回想起圣魔城居民惊恐的表情。
仿佛每个魔法世界总是有这样一棵树，这样一群人，憎恨着深渊，憎恨着她。
“格林沃的血脉必须死”
“你是最后的格林沃，你终将成王”
“念念，你又在发呆！”玉米化身的精灵扫帚绕着止念飞了一圈，金色刷毛簌簌抖落几片荧光，“那群玩家都快把平安城翻烂了，我们还在这儿看湖？”
止念艰难的摆脱那些负面的回忆，自复生后，她的记忆总是动荡不安。
前些天，止念突然感到胸前一阵熟悉的灼热——那个本以为永远失去的精灵契约，正在发烫。
止念定神瞥了一眼聒噪的精灵，慢悠悠道：“急什么？圣战还有25天。”她蹲下身，指尖触碰湖水，漆黑的魔力顺着涟漪扩散。
忽然，湖面倒影中，白发女子的虚影一闪而过。
看，又是幻境，毁灭格林时的她身着未知的服装。
深思的止念，并没有察觉到玉米的异样。
有几瞬，聒噪的玉米突然噤声，扫帚柄端泛起幽蓝色的星点。
止念站起身，望向南方天际。
冥河的黑雾如巨蟒盘踞，将魔域笼罩在迷雾之中。
【世界景观补充进度10%】
【检测到宿主使用探测魔法，探索度+5%】
“走吧”她坐上扫帚，黑袍被风掀起一角，“先去会会魔王吧”。
也是只有在空中，才能看见冥河的全貌。
冥河自魔法禁地蛮荒出现，无视地形流淌，分割圣魔两域，包裹着圣魔城。
沿路中的许多地区都遭遇了破坏。
对靠近圣魔城的血域，亡灵之地，平安城，兽王城的破坏尤为明显。
【世界景观补充进度50%】
【检测到宿主使用探测魔法，探索度+5%】
“冥河现，圣战起……勇者凯亚尔去死”透过林间薄雾，隐隐传来声音。
止念望着蔓延流淌的冥河，深吸了一口腐朽的气息。
全世界都在关注魔王与勇者。
“那么，所谓的圣战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血月高悬，将焦黑的土地映照得如同烤糊的面包皮。远处高低错落的坟墓歪歪斜斜地插在地上，像是某个粗心的黑女巫随手丢下的装饰品，毫无艺术感可言。
“看样子这里是亡灵之地了。”止念嘴角微扬，语气轻松得像是发现了新开的甜品店。
“是啊，深渊魔法的营养剂。”玉米搓了搓扫帚柄，金色的符文闪烁几下，随即染成漆黑，像是突然决定叛逆的乖孩子。
她飞到半空，深吸一口气，然后——
“都出来吧！迎接伟大的深渊魔法师！”
玉米的声音在寂静的亡灵之地回荡，甚至惊飞了几只栖息在墓碑上的乌鸦。
一阵诡异的沉默后，地面开始震动。
“轰隆——轰隆——”
一个个黑影从土堆里钻了出来，骷髅们茫然地摇晃着脑袋，空洞的眼眶里闪烁着微弱的灵魂之火。在血红色的月光下，它们的骨头泛着诡异的油光，像是被遗忘在厨房角落的发霉餐具。
止念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嘴角高高扬起，像是找到了久违的玩具。
“吼！”
“吼吼！”
“大胆宵小，谁人敢打搅沉睡的亡灵！”某个嘶哑的声音从亡灵大军后方传来，听起来像是喉咙里卡了块陈年骨头。
然而，止念只是轻轻一抬手，黑雾如潮水般蔓延，瞬间吞噬了前排的数千骷髅。
【系统技能板块提示：深渊魔法吞食能力有所加强】
“啊，深渊……”
“快逃……”
“快告诉………”
“深渊魔法师！！！”
亡灵军团瞬间乱成一团，骷髅们争先恐后地往土里钻，像是一群被掀了窝的蚂蚁。
而在军团最后方，一个骨头白皙如雪的骷髅缓缓站了出来，眼眶中的红光比别的亡灵亮上几分，显得格外……优雅？
“撤！！！”他威严地下令，声音里却带着一丝颤抖。
亡灵们立刻执行命令，熟练地钻进土里，动作整齐得像是排练过无数次。
止念挑了挑眉，慢悠悠地走过那些高低不平的土堆，脚步声清晰可闻。每走一步，地下的亡灵们就抖一下，骨头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是有人在摇晃一袋骰子。
玉米见状，立刻心领神会，身上的黑色褪去，化作纯净的珠白色，柔和的光晕笼罩着她。她闭上眼睛，嘴唇微张——
悠扬的歌声响起。
止念每经过一个土堆，淡白色的光晕便升腾而起，空气瞬间清新了许多，甚至带上了几分花香。
没过多久，那个白皙的骷髅终于忍不住了，猛地从土里钻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脑袋重重磕进土里。
“伟大的深渊魔法师，饶命啊！”
“伟大的精灵大人，饶命！”
玉米撇撇嘴，遗憾地停止了净化之歌。
“切，这里的亡灵真没骨气。”
（有骨气的话，早就成佛了。骷髅在心里默默吐槽。）
止念也有些意犹未尽，但毕竟不能无缘无故欺负这些小骷髅。
“魔王在哪里？”她直截了当地问。
“尊敬的深渊魔法师大人，魔王大人在魔王城。””骷髅恭敬地回答。
“废话，龙还在龙之谷呢，我们能不知道？”玉米翻了个白眼，恶狠狠地瞪着他。
骷髅缩了缩脖子，小声补充：“穿……穿过亡灵之地便是魔王城。”
啧，胆小鬼。玉米一脸嫌弃。
止念无奈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又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骷髅——不得不说，他的骨头确实很漂亮，光滑圆润，甚至有种艺术品般的精致感。
“走吧。”她不再为难他，抬腿朝魔王城的方向走去。
玉米临走前还不忘回头瞪了骷髅一眼，看着他瑟瑟发抖的样子，得意地哼了一声。
等她们走远后，骷髅才缓缓从地上爬起来，眼中的红光黯淡了几分，像是被吓得不轻。
“老大，你没事儿吧？””周围的土堆里突然冒出无数个脑袋，亡灵们七嘴八舌地问。
“差点没有亡灵了！”
“亡灵之地没有亡灵，吼吼！”
“没有亡灵？吼吼！”
“吼吼！”
骷髅王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
这时，一个穿着破烂盔甲的亡灵跪在他面前，语气愧疚：“王，那个精灵的净化太厉害了，除了您，大家都不能动弹。”
骷髅王摆了摆手，表示理解。
“很善良的深渊魔法师。””他望着远方，若有所思。
盔甲亡灵愣了一下，疑惑道：“王，亡灵对深渊魔法师来说不是大补之物吗？”
“是啊。”骷髅王点点头，“就像人类说的，饥饿的老虎放过了跌倒的麋鹿。”
盔甲亡灵肃然起敬。
然而，身后的亡灵们还在继续——
“吼吼！”
“没有亡灵，吼吼！”
盔甲亡灵忍无可忍，猛地转身怒吼：“肃静！！！”
亡灵们瞬间缩回土里，世界终于安静了。
……
只是，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土里传来的“吼吼”声。
止念和玉米穿过一个又一个土堆，听着身后传来的亡灵低语，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点真低，没脑子就是没脑子。”玉米无奈地摇头。
亡灵的吼声，就像是独属于黑暗的幽默，亡灵的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