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灼世海棠

急救室的白炽灯管突然炸裂，玻璃碎片悬浮在空中。苏璃躺在手术台上，看着那些尖锐的晶体折射出民国样式的雕花窗棂，消毒水气味里混进一缕沉水香。

“血氧饱和度在波动！“护士惊叫。监测仪屏幕突然闪现泛黄戏单，《游园惊梦》的曲牌名在数据流中时隐时现。

顾承渊扯开领带闯进来时，正看见苏璃染血的指尖在虚空勾画。她腕间输液管诡异地扭成昆曲水袖的弧度，哼出的镇痛剂呓语竟是标准工尺谱：“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都出去。“他反锁房门，鎏金袖扣擦过门禁卡发出奇异蓝光。当最后一名医护人员的脚步声消失，急救室墙壁突然泛起波纹，民国风月场的朱漆楹柱从混凝土中生长出来。

苏璃倏然睁眼，水晶簪不知何时又插回发间。她扯掉氧气面罩，殷红嘴角噙着戏谑的笑：“少帅当年也是这般闯我妆阁，可惜......“冰凉指尖划过男人紧绷的下颌线，“如今不穿军装，倒像个绑票的土匪。“

顾承渊擒住她手腕按在床头，领带夹上的翡翠貔貅泛起幽光。心电监护仪突然开始播放老式留声机的杂音，夹杂着民国小报童的叫卖：“快看呐！镜鸾殿名旦夜会十九军少帅......“

“苏璃烟。“这三个字从他喉间碾出时，窗外惊雷炸响。雨滴悬停在半空，每一颗水珠里都映着零碎的前尘——军装革履的他用枪指着戏装未卸的她，妆匣最底层藏着沾血的密电码本。

苏璃忽然翻身将人压进枕头，染血的病号服领口滑落，露出后腰振翅欲飞的朱砂蝴蝶。顾承渊的掌心贴上去时，整栋医院突然断电，应急灯将他们的影子投射成民国时期的剪影。

“顾总查得挺细啊。“她俯身时簪尖抵住他喉结，“连我三年前在芭提雅做的纹身都要查？那怎么不查查......“染着丹蔻的指甲突然刺进自己腰窝，鲜血顺着蝴蝶翅膀滴在男人唇间，“这胎记底下，还刻着你的火漆印？“

警报声骤然轰鸣。顾承渊抱着苏璃滚下病床的刹那，他们方才躺过的手术台被时空裂缝吞噬。民国时期的雕花拔步床与现代医疗设备在虚空交错，床头柜上突然出现半张焦黄的婚书，男方生辰八字正是顾承渊的身份证号。

“顾总！“保镖破门而入时，只见总裁将女明星抵在墙角。苏璃的簪子斜插进顾承渊的领口，而他捏着她染血的指尖正在吮吸，地上散落着被撕碎的民国报纸残片。

次日热搜爆炸：#顾氏集团继承人与黑红女星医院激吻##急救室疑发生小型爆炸#。营销号集体转发一张高糊照片——纷飞的病历单中，顾承渊的侧影与泛黄老照片上的戎装军官完美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