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1章 偶遇天才,拼尽全力,无法招生
其实,令胡克吃惊的大部分原因是会长言行。
又是呵斥,又是打耳光的。
即便男孩是他们家族里最不受待见的私生子……
不,即便会长你是他的家族长辈,也不该这么对待他吧!
何况从会长语气来看,这人根本就不像是罗伦斯家族的一员。
胡克决定先进入夸夸模式,想着多少能抚慰一下男孩自尊心。
他微笑着朝向男孩:
“我就说嘛,怎么越看越觉得这孩子的脑瓜不是一般机灵。”
会长拍拍手,笑道:
“哈哈哈,还真是,男爵大人果然慧眼如炬!”
“别的不说,我们商会要换算‘德尔文升’和‘标准升’、‘科学米’和‘安图恩尺’什么的好几十种不同的衡量单位——
“商会的资深会计还要在牛皮纸上计算半天,他就已经脱口而出了。”
什么口算天才!胡克暗想。
说起来,作为在帝都研究自然哲学的一员,他最常用的是“科学米”来作为长度计量单位——这跟前世“米”的长度一致;
“安图恩尺”他也听过,在帝国西部和北部地区常常使用,转换成“米”还需要一套计算公式,麻烦得要死;
此外,帝国的南部的民间还有两种不同的长度单位,要是算上南方水手们常用的“海洋尺”,那就又是三种了……
唉,想念秦始皇的第一天。
只听会长还在眉飞色舞:
“啧啧,他在商会才待了一个月,做的事就能有两个帮工那么多……”
什么优秀雇员!
胡克刚感叹完,便立刻感觉不对。
啊?
不是?
这孩子怎么会是雇员啊?
放前世,在这年纪的根本就不需要装嫩,便能心安理得去过“六·一”。
胡克有些不满。
会长嘴上不停,还伸手拍了拍小约克的肩膀:
“……还不快感谢男爵大人的赞赏!”
“多谢大人。”
胡克回以微笑。
他站起身,直接递出了两枚金币。
可惜还没捂热呢——但合计损失十几个银币而已,根本没关系好吧。
胡克看看男孩,又看看会长,眼神真切:
“亨特先生,能不能帮忙安排一下,让这位小约克来我的领地住一住,帮忙管理一段时间?
“一年……或者三五个月也行。这金币就当做是耽误你们工作的赔礼了。”
男孩还在张大嘴巴疑惑。
会长反应极快——只见“泰迪熊”眼中的光芒一闪而过,立马回应:
“男爵大人,您的领地这是碰到什么困难了吗?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商会必然鼎力相助!”
其实,对男孩同情只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
胡克表情诚恳,语气和缓,简单解释:
“领地亟待经营,而管家老爷子年纪大了,我得找个人分担一下他的工作。”
说完,胡克沉默许久。
刚才胡克挂完家族旗帜,借着炉火,忽然就察觉到——
相比于下午离别之时,老爷子一下子苍老了七八岁。
他还没来得及说几句,对方便以“二十几年没安排过这么大的排场,就是紧张了一点而已,让老爷为这种小事担忧,实在是过意不去”而一笔带过。
然后管家便带着晾衣杆慌慌忙忙地小跑着离开,连向自己描述下接下来贵客身份一事都忘了。
他看着管家老爷子忙忙碌碌的背影,总有一股熟悉的感觉。
唉。
胡克叹了口气。
虽说也有第三方面考虑——也就是他的学徒系统。但不重要,添头摆了。
正想着,他又瞧见那孩子一脸慌张,神眼不住地往会长那边瞟。
会长发声了。
他不慌不忙地答道:
“男爵大人,您也许还不知道——这孩子是他父亲一个多月前亲手托付给我的,让他做我的学徒。”
那嘴巴又是一张:
“您这个请求,实在是,实在是……令人为难啊。”
唯独“为难”俩字,在“泰迪熊”的脸上连一丁点的痕迹都看不出来。
那对圆圆的眸子已然眯成了一条缝。
与此同时,男孩的脸唰的一下煞白,对着胡克大喊:
“大人,请恕我……”
“闭嘴!还轮不到你说话!”
会长一句话,让男孩瞬间安静。
这什么情况?
胡克不明所以。
只见会长展颜:
“大人别见怪,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害羞了。
“虽说是被托付给鄙人当学徒,但这孩子早晚也得出去见见世面,总不能一直待在商会里……”
这句话只说了一半,会长便闭口不言。
胡克已经揣测到了会长的意思。
啧。
这狗奸商。
他咬咬牙,又加了一枚金币。
为老爷子的身体着想,这钱得花。
对了,还有学徒系统的筑绩值奖励……他心如刀割,使劲着安慰自己:不亏不亏,完全不亏!
胡克把三枚硬币摊在左手的手心。
金币沉甸甸的,不由地让他有些发颤。
“亨特先生,毕竟领地……”
“哎呀呀,大人不必如此!”
看到了额外金币,会长立马春风满面:
“男爵大人不愧是来自帝都的学士,就是比我们这些下等人的眼光更长远、考虑更周全。
“这样吧,小约克!
“你就留在大人领地学一学如何经营管理,等过完新年……”
眼看着五根又短又粗的手指伸了过来,胡克也不含糊,把手伸过去——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男孩扑倒在地,带着哭腔,喊了起来:
“不,大人,大人!请您不要这么做!我宁愿死掉,也要留在您这里学经商!”
男孩跪着过来,直接就抱住了会长的大腿。
这一幕愣是给胡克看呆了。
不会是什么“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吧?!
他又看见,商会会长立马弯腰,五根又短又粗的手指瞬间合拢:
会长上去就又要给男孩一个耳光。
胡克立即伸手,拦住那只圆滚滚的胳膊,硬是没让它落下。
啧。
胡克一肚子气。
他心情复杂,想起了前世“佛只渡有缘之人”的老话。但是,生气的来源并不止这一处。
他收回硬币,攥回手中,有些厌倦。
那只胳膊上的肥肉终于松弛下来,“泰迪熊”一脸尴尬:
“男爵大人,您……我……”
胡克语气冰冷:
“别打了。你这是学徒还是奴隶?啊?”
会长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他疑惑不解道:
“可是男爵大人,学徒不都这样么?小人我能达到今天的地位,也全赖师父的严苛教育呀?
“谁不是这么一路被打骂着走过来的……”
啧。
难怪那些刁民会把“收徒”和“徭役”联想起来。
胡克挥挥手,重新坐回主座,语气重回轻松:
“行了,是我唐突了。忘了这事儿吧。”
然而,他放在餐桌下双拳却被紧握——那五枚金币几乎要被攥变形。
有些东西正在胡克的心底破土而出。
但他此时已然无暇去想——
自家的门口一阵骚动,管家老爷子的声音传来了:
“有请哈德孙伯爵次子,达米安阁下大驾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