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4章 嘉靖上来就杀人诛心?
改稻为桑是国策,谁敢说这条国策不对,那就是自绝仕途!
正是因为如此,有点门路的已经在苦苦思考,怎么样吹一波改稻为桑。
殿试不需要等待,答完就能交卷。
李逸第一个交卷,试卷被太监取走,人也被暂时请到了偏殿休息等候。
“这谁啊,那么狂?才不到三刻钟吧!”
“哼,哗众取宠罢了!殿试如此严谨的地方还想出风头?”
“好快!这是个大佬!要想办法舔他!”
考卷被送到了严嵩面前,这位内阁首辅戴着老花镜开始阅卷。
原本不怎么在意,这么多年了,殿试翻来覆去的就是这几样,一点新意都没有。
可越是查看,严嵩的表情就越是凝重,甚至出现了一丝铁青。
极为不悦的把考卷递过去给徐阶。
“徐阁老看看。”
徐阶看到严嵩的表情时,心里也是一阵咯噔。
接过考卷开始查看起来,对于改稻为桑并不同意的清流主脑,他看了一会后就心花怒放。
不多时,又把考卷给了吕芳看。
吕芳掌管司礼监和东厂,另一位资历不下于他的戴权却不在,只是掌管锦衣卫,很多人甚至不知道戴权的存在。
作为太监,尤其是司礼监掌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也是颇有才学。
只是扫了一眼,表情就变得古怪起来。
无他,因为李逸针对国库空虚的考题,居然给出了上中下三个答案。
下策,改稻为桑,剜肉补疮。
中策,整治贪污,对藩王宗室削减岁赐。
上策,开源节流,用新的商品和朝廷名义经商,对勋贵也开始征税。
如果说只是单纯的三条对策,看看标题都可以是哗众取宠。
可偏偏李逸在每一条对策后面都说明了原因,提到了利弊。而且中策里面还说了,这样做会得罪许多人的利益,有心做,可难做。
大逆不道!
朝廷最大的贪官是谁?是严嵩吗?
不!满朝文武,皆是衣冠禽兽!
大明俸禄低的让人发指,偏偏有些礼制还要遵从,导致入不敷出。不搞点钱,谁能过得下去?
难怪严嵩的表情恼怒,这分明是打脸!
徐阶只是单纯的觉得阻止改稻为桑可以打严谠的脸,至于后面怎么做,他可不想管,单纯的党争罢了。
吕芳作为宫廷中人,可以置身事外,也难怪他的表情有些古怪了。
“去,把这份考卷给万岁爷送去。”
作为重点关注对象,李逸早早上了名单。一来是对林如海的补偿,二来也是要提拔新血液。
西苑。
嘉靖看着送来的考卷,表情阴晴不定。
作为权谋第一人,他又何尝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甚至连严嵩父子贪了多少钱都一清二楚。
只是,他需要严嵩这把刀。严谠坏是坏,可有能力帮他搞钱,这就足够了。
但凡清流有严嵩父子一般的实力,他们也早就可以上位了,还需要被压制吗?
“戴权,你来看看,这个李逸到底如何?”
一个人影从阴影里走出来,接过了考卷仔细查看起来。
半响,他才把考卷放回了案牍上。
“回主子爷,此人年少轻狂,他说的这些会触动多少人的利益?就怕他有命提议,没命做事!”
戴权太清楚如今的大明朝是什么情况了,可以说每况愈下。
西北有动荡,东北有鞑靼,西南吐司作乱,南直隶割据一方不交税,东南又有倭寇袭扰。
还有山西大旱,川蜀饥荒,海疆也是闹水灾。
歌舞升平之下,全是危机四伏。
“呵,等考完试了,让六部尚书和内阁成员都过来,还有那个李逸,也把他带过来。”
嘉靖对戴权很放心,这个奴才从来都是办实事的,用的放心。
一个主外一个主内,是嘉靖最大的臂膀,也是最放心的人。
“是,主子爷。”
戴权说完就退到了一边,隐匿在看不到的角落。
--
上午考试,下午阅卷。
考生们都回家去了,只有李逸被留了下来,带往紫禁城外的西苑。
嘉靖二十年不上朝,大小事务都在西苑这里决定。没事就修仙打坐,追求长生。
琼楼玉宇,莲花池塘,建造宫殿用的木材还需要从云南采伐再运送到这里进行修剪。
李逸忍不住吐槽,朕一年四季常服不过八套,说的那么清廉,可看看这池塘,没有百万两是修不起来。
许多的东西都要从各地采买,这其中的花费海量去了。
六部尚书悉数到场,平时他们都没有资格来西苑。
是的,没有资格!除非特别召见,能来的除了内阁成员,也就是太监和宫廷侍卫了。
随着一声宣唱,李逸被引进了玉溪宫。
除了严嵩有座位,其他大臣包括次辅徐阶在内都只能站着。
地位待遇,一目了然。
嘉靖端坐中间道坛,半躺的姿势,没有一点严肃端庄,甚至连龙袍都没有穿,而是以丝绸浅蓝暗纹袍面见大臣。
“李逸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种拜见方式还真是特别,听的嘉靖一阵舒坦,手中把玩的玉杵敲了一下旁边的玉石大磬。
随着嗡声响起,嘉靖也开口道。
“起来吧,朕很好奇,你在考卷上的内容。在场的都是朝廷骨干,朕之肱骨,他们都想不到的事情,你能想到?
给朕和他们都解释解释吧!”
这句话有些杀人诛心了,一句话就把李逸放在了众人的对立面。
这是打脸吗?
一句他们都想不到的,就你想得到。你想干嘛?不给老前辈一点面子是吧!
你小子想上天啊!
即便以后嘉靖重用李逸,也绝了他跟其他人勾结的可能,这种心里膈应才是最致命的!
李逸不卑不亢,他有提示器帮助,这里也算是殿试的一环,依然能生效。
“回陛下,不是诸位大人想不到,而是他们要考虑现实,提出的方案要更实际,更符合当下。
在下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自然能畅所欲言,我大明朝并无因言之罪。”
这话说的漂亮,给了众人面子,又给自己解释了一番。
人家是干实事的,我只是吹牛逼的,怎么吹都行,怎么?你还想给我来文字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