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冈田和歌子
持续了一小时胡思乱想之后，我还是决定去健身房。
现在唯一合适的选择就是通过击拳击发泄情绪直到心情平复。
我平时可不是个暴力的人！
一般情况不是。
这台训练机真的是太实用了。即便单纯击打机器获得的经验值在减少，但击打会主动响应、变换姿态的实体感觉非常不错，这让我能沉浸其中，全神贯注于精准出拳的挑战。
机器正用额外机械臂格挡进行格挡，试图偏转我的拳路，但我逐渐进入节奏，以智取胜，偶尔成功时会获得经验值，每次提示弹出都带来内啡肽飙升，满足我的成瘾性需求。
“不错啊妹子。”当我再次调高难度时，一个声音惊到了我。“出拳很稳。在哪儿练的？”说话的是个约两米高的壮汉，体型至少四倍于我，硕大肌肉在肘部以下膨起就像大猩猩的前臂。
他不是最初吸引我走进这房间的那位，这屋里永远不缺这类巨汉或女战士，人员流动非常频繁，但我懒得关注他们。
“呃…就在这儿”我看看机器又望向他，不得不稍微仰起脖子。
“不，我是说谁教你的格斗技巧？拳击馆还是道场？”
“没人。我就来这儿。喜欢玩这机器。”顿了一秒补充道。
“嚯？真的？没人教过？”
“没有。”
“不错。练几年说不定就能收到擂台邀约。你该找个教练的。有空去极限三重健身房看看，在兰乔科罗纳多区。只要证明实力就能加入。”
“我对混帮派没兴趣。”我直截了当回应，“虽然动物帮挺酷的，但我没兴趣哈。”
“哈哈！小姑娘很聪明啊，一下就猜到了。但...考虑下吧，没有比那里能更快提升实力的地方了。”他大笑着重拍我肩膀，力道大得几乎掀翻我，随即转身离开。
我其实没兴趣练什么近身肉搏。但现在他既然提到了...或许那是个获取经验值的好去处，且相对安全。
但我真要做个斗技场拳手？
不想。但内心有个声音低语着“经验值”，让这念头变得诱人一些。
我又开始焦虑了。
但今天已经去过健身房了，我只能在这个该死的儿童级网络接入仓上刷网络潜行的经验。
而且...我现在也不想出门。
但这显然不是快速获取经验值的有效途径，而哥哥的持续沉默一直让我坐立不安。
我已经能够破解收音机了，从沙发上开关机或者调节音量。
要是之前的我一定觉得这挺酷的，但我现在完全没半点高兴的样子。
这些高技术含量的活突然让我感到无聊，又瘫回到沙发上。
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赛博黑客，一个眼神就能让人脑袋爆炸。
但今天肯定不行。今天还在闹心。
无事可做。一智没有派来工作任务。
翔生让大家时刻保持戒备，以防俱乐部再遭袭击。
广美也又失联了。
真希望哥哥在家啊。这样一切就都“安全”了，我也不必如此焦躁。
或许我现在该想办法赚点钱？
我叹了口气，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杀人。不知是这个把谋杀当家常便饭的城市在影响我，还是我本性如此。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杀戮的冲动油然而生。
我需要找点事情做，让脑子和手忙起来。锻炼虽然有趣，但现在不去健身房就赚不到经验值，所以我还需要个室内爱好。
或许该试试不需要网络黑客的技能...
我突然意识到还有一项完全没开发过的技能。
制造。或者说技术能力...但启动资金严重不足。我懊恼地呻吟。
不搞点事情就赚不到钱和经验值。
挣钱？等等。
“想要工作，我直接去接就行啊。”我提醒自己。中间人遍地都是。见鬼，冈田和歌子就在附近啊，从我公寓窗户几乎都能望见那里。
我站起身。但我还是个孩子，她可能压根不会接见我...但总得试试！
我咧嘴笑着开始准备，多希望能凑齐一整套酷炫行头，但目前至少还有帅气的夹克和手套，也还行吧。穿戴整齐后，我遗憾地放下了左轮——没有枪套，也没有子弹。
户外阳光穿过城市狭窄的天空缝隙，我小跑着穿过街区，右转拐进歌舞伎街。
这地方和游戏里记忆中的如出一辙。昏暗、肮脏、挤满心怀不轨之徒。
我应该是这里最年轻的人。闲逛片刻后终于找到了目标。
一家弹珠游戏厅。我之所以记得她的具体位置，纯粹因为设定太滑稽——夜之城最有权势的中间人之一，竟窝在弹珠厅后场带电视的小房间里。
推门而入，柜台后的女人上下打量我。
“请问和歌子女士有空吗？”我问那个霓虹发色女子，她对我挑起眉毛。
十四岁的年纪真他妈尴尬，谁都不爱搭理我。
但我保持对视。
“难说。如果她没主动联系过你，说明你不在她名单上。”女子最后说道，甚至舔手指翻动杂志页面。
“我知道自己不够格。所以才来碰运气。”
女人叹着气审视我：“知道每天有多少街头小子来这儿碰瓷吗？”
“很多。”
“没错，很多。”她结束话题般合上杂志。
“我敢打赌他们都会要求试炼任务，想证明自己不是废物。”
“别让老娘再应付自命不凡的小鬼。”女人嘟囔着，瞳孔突然泛起金光。片刻后她点头示意：“进去吧。随你便。”
我满意地点头。看来猜对了——和歌子不可能只雇佣顶尖高手，有时候也需要街头小子。
左转穿过珠帘门洞，那些彩色塑料珠串在夜之城常被用作门帘。
一个温馨的后屋，日式办公桌后坐着日本街的中间人和歌子。老妇人正漫不经心地瞟着右侧电视机，在我进门时扫了一眼便继续看节目。
“感谢您接见我。”我微微鞠躬。她曾是虎爪帮高层，确切说是通过几任亡夫掌权。
“别报名字。没兴趣知道。”她眼泛黄光，消息提示音响起。“完成任务回来，或许我会费心记你代号。现在，门在那边。”干净利落的面试。
这作风倒让我心生敬意。
沉默着转身离开。
任务到手。
站在街边查看详情：某个男人持有信息芯片，和歌子要那枚芯片。就这么简单。除了目标可能出现的地点与照片，别无信息。
明白了她的用意。多数街头混混一般会选择硬抢引发骚乱，聪明人则会悄然得手。她肯定是想看我属于哪类。
我肯定能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