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天下重生之反派宠妻无度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12章 第十二:漠上春

狂风在大漠中横冲直撞,肆意地卷起沙柱,这些沙柱犹如狰狞的魔神,在广袤的大漠上张狂舞动。漫天飞舞的沙石仿若汹涌的潮水,似乎要将世间万物都掩埋于无尽的沙海之中。就在这片混沌而又令人绝望的绝境里,清脆的驼铃声骤然响起,那声音恰似一道惊雷,硬生生地撕裂了如厚重帷幕般的风沙。

彼时,阿古娜正跪在古老神秘的神树下,全神贯注地进行着剖羊仪式。她眉头微蹙,细密的汗珠从额间沁出,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手中的银刀锋利而闪亮,精准利落地切入羊腹。殷红的羊血顺着银刀的刃口,缓缓淌入陶罐,发出单调沉闷的“滴答”声,仿佛是时间的低语。

就在血滴落入陶罐的瞬间,沉睡在罐底的蛊虫像是被惊醒的恶魔,开始不安分地扭动身躯。与此同时,阿古娜心口猛地一阵刺痛,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她下意识地停下手中动作,缓缓抬起头,望向沙尘弥漫的天际。只见一颗赤色流星拖着长长的火尾,如同一把燃烧的利剑,划破了暗沉压抑的天空,朝着孔雀河畔的胡杨林急速坠去。

“长生天啊......”老萨满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敬畏与惶恐。他将骨杖重重地插入沙地,发出沉闷的声响。这声音在风沙中悠悠回荡:“血凤凰降世了!”仿若一道咒语,让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而沉重。

阿古娜听到这话,下意识地紧紧攥住胸前的狼牙坠子。从清晨起,这坠子就莫名发烫,此刻已将她的掌心灼出了水泡。水泡破裂,血水和着汗水顺着她的手指悄然滑落。她来不及细想,迅速跨上骏马,跟随族人朝着沙丘飞驰而去。急促沉重的马蹄声踏在沙地上,扬起滚滚沙尘,仿佛要将这片大漠深藏的秘密一同卷起。

当他们赶到河滩时,只见河滩上静静躺着一个红衣女子。女子腕间铁链缠着枯枝,衣衫褴褛,心口处碗大的疤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愈合,新生的皮肤像是有生命一般,一点点地生长、合拢,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光芒。

“是汉人!”族兄的双眼瞬间瞪大,眼神中满是警惕与敌意。他的弯刀“唰”的一声出鞘,锋利的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光,仿佛随时准备刺向这个陌生的闯入者。

阿古娜却毫不犹豫地滚鞍下马。她的目光被女子睫毛上凝着的血珠牢牢吸引。那血珠随着女子微弱的呼吸微微颤动,像极了她梦中见过的泣血蝶,凄美而又哀伤,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悲苦。当她的指尖轻轻触及女子眉心时,一直发烫的狼牙坠子突然“砰”的一声炸裂,碎屑在风中迅速旋转、凝聚,竟神奇地拼成了一个“瑶”字。

“带她回金帐。”阿古娜轻柔地解开狐裘,小心翼翼地裹住女子,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她的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与温柔,声音在风沙中虽不大,却充满力量:“这是腾格里赐给漠北的新娘。”

大漠金帐夜内牛油烛的火苗如病弱之人的呼吸般微弱颤抖,昏黄的光影在狼头骨上肆意跳跃,将狼头骨的轮廓勾勒得更加阴森可怖。麝香的气味浓郁得近乎让人窒息,与帐内的寒冷相互交织,营造出一种诡异而沉闷的氛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林清瑶在剧痛中缓缓睁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穹顶悬挂的狼头骨。狼头骨的獠牙上缀着的银铃正叮当作响,声音清脆而又诡异,仿佛在诉说着古老而神秘的传说。她试图抬手,却发现腕间铁链不知何时换成了玄铁镯。玄铁镯冰冷而沉重,内侧刻着的陌生图腾散发着神秘的气息,仿佛在凝视着她,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帐帘突然被一股大力掀起,裹挟着雪粒的寒风如猛兽般呼啸而入,瞬间扑灭了摇曳的烛火。阿古娜捧着药碗走进来,她的腕间银镯与铁链相互碰撞,发出蛊虫振翅般细微而尖锐的声响,在寂静得有些可怕的金帐内格外清晰。“喝药。”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仿佛这是一道不可违抗的命令。

林清瑶鼻翼微张,敏锐地嗅到汤药里熟悉的曼陀罗味,心中顿时一惊,犹如寒夜被冷水泼醒。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警惕与愤怒在心底猛烈交织,暗自想着这漠北之地究竟暗藏着怎样的阴谋。她突然伸出手,死死捏住少女手腕。阿古娜吃痛,手一松,药碗“啪”的一声坠地,溅出靛青色汁液。汁液滴落在地毯上,竟腐蚀得地毯嘶嘶冒烟,一股刺鼻的气味迅速弥漫开来,让人心生恐惧。

“你们漠北人待客的规矩,倒是别致。”她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嘲讽,指尖银针抵住阿古娜颈脉,眼神凌厉得仿佛能看穿一切,“说,谁让你来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与警惕。

帐外突然传来马蹄踏雪的闷响,一下又一下,仿佛踏在人的心上,每一声都让人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阿古娜瞳仁泛起诡异的金色光芒,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轻声说道:“可汗归帐了。”

林清瑶的银针在触及少女肌肤时骤然软化,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悄然消融。她望向帐门,见逆光处立着个披狼裘的男人。男人迈着沉重有力的步伐走进帐内,每一步都似踏碎了雪地的寂静,披风上的雪末簌簌掉落。他冷峻的面庞在风雪的雕琢下更显坚毅,眉间星纹赤红如血,手里拎着的马鞭还在滴落冰碴,冰碴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帐内格外刺耳。

“漠北没有客人。”男人嗓音裹着风雪的粗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透着一股不容反抗的威严,“只有战利品。”他的眼神冰冷如霜,仿佛能看穿一切,让人不寒而栗。

林清瑶的凤凰纹在脊背游走,仿佛感受到了某种熟悉的气息,微微发烫。她认出那星纹的走势——与萧景宸心口龙纹的最后一笔如出一辙。帐内炭盆突然爆出火星,男人摘下狼裘的刹那,她看见他后颈的刺青:是半阙《长恨歌》。“汉人的诗?”她故意扯了扯衣领,露出心口疤痕,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眼神中满是不屑,挑衅地说道,“可汗的品味,倒像长安教坊的常客。”她的语气充满了嘲讽,试图激怒眼前这个男人。

男人突然伸出手,狠狠掐住她咽喉,拇指按在疤痕上,力量大得仿佛要将她的脖子捏碎,“漠北的狼,最爱啃噬凤凰骨。”他俯身时,林清瑶闻到他衣襟上的味道——是萧景宸惯用的龙涎香,混着血腥气。那熟悉的味道让她心中一震,却又充满了疑惑,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阿古娜突然尖叫,手中的骨笛裂成两半。笛孔爬出密密麻麻的赤蚁,像是汹涌的黑色潮水,转眼吞没了地上的毒药残渍。男人松开手,冷笑一声,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得意:“中原的蛊,养不活漠北的狼。”

林清瑶抚着颈间指痕,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忽将发间银簪掷向帐顶。银簪穿透牛皮帐,钉入横梁,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惊落簌簌积沙。沙粒在微弱的烛光中缓缓落下,竟奇妙地形成幅星图,正是那夜荧惑守心的景象

“可汗请看。”她蘸着颈间血在案几上勾画,动作沉稳而坚定,声音低沉却有力,“紫微星旁这颗赤星,三日前刚吞了颗将星。”她的语气充满了自信,仿佛在揭示一个惊天的秘密

男人的马鞭突然缠住她手腕,用力一拉,将她拉近,他的眼神中透着威胁,语气冰冷得如同寒夜的冰霜:“中原女人,你知道上一个妄议星象的人,尸体在哪吗?”

“在孔雀河底。”林清瑶毫不畏惧地直视他的眼睛,指尖点上他眉间星纹,声音清晰而坚定,仿佛在诉说一个既定的事实,“和三百漠北铁骑的骸骨堆在一处。”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光芒,毫不退缩。

帐外狂风骤起,吹灭所有烛火。黑暗中,林清瑶的凤凰纹泛起微光,与男人眉间星纹共鸣,发出奇异的光芒,仿佛在呼应着命运的安排。他忽然攥住她手腕,玄铁镯应声而裂,“你是谁?”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与疑惑,仿佛被眼前这个女人彻底打乱了节奏。

“我是来讨债的。”她情绪激动,双手颤抖着扯开他衣襟,露出心口残缺的龙纹,声音因为愤怒和激动而微微颤抖,“三百年前你欠柔妃的,该还了。”她的眼中燃烧着怒火,仿佛要将过去的恩怨一并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