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卷一·剑骨觉醒 执棋者

星墟尘埃在林霄指间流转时，他听见了天道的心跳。

九具与自己容貌相同的尸骸悬浮在日晷四周，手中各执残缺棋谱。当他的神识触及最左侧那具尸身时，整片星墟突然倒转，显出三十三重天外的真容——那里悬着十万八千张青铜棋盘，每局棋都困着位弑天者。

“很壮观吧？“

蓑衣老叟的鱼竿垂在星海边缘，钓线缠绕着昏迷的琼华仙子，“当年老夫也是这般震撼，直到发现...“他忽然扯动鱼线，仙子心口浮出半枚星光棋，“我们都是被豢养的棋奴。“

林霄的剑魄突然刺痛。日晷上的初代弑天者睁开双眼，瞳中映出惊人画面：老叟背后延伸出十万条因果线，每根都系着个正在下棋的“林霄“！

“星墟渔翁...“林霄捏碎掌心血棋，“或者说，第零位弑天者？“

老者蓑衣寸寸龟裂，露出爬满星纹的躯体。他每块骨骼都镶嵌着青铜棋格，脑后的光轮由亿万残局拼成：“你比前八世聪明些。“

话音未落，十万棋局同时落子。林霄所在的日晷疯狂旋转，九具尸骸竟睁开双眼，手中棋谱化作弑天剑魄！

琼华仙子突然苏醒，玉衡残剑刺穿自己心口。星光棋迸发的清辉暂时冻结时空：“快走！去葬剑海找...“

血水凝成星路，直指初代弑天者陨落之地。林霄却逆势而起，九世剑魄在周身结成周天剑阵：“该走的是你。“

剑光劈开星路的刹那，老叟的钓竿应声而断。琼华仙子坠入星海漩涡，最后的传音在林霄识海炸开：“小心...轮回印...“

九具尸骸的剑锋已至咽喉。林霄在剑阵中窥见真相：每具尸身都缺少不同的剑骨，而自己正是最后一块拼图！

“来！“他震碎衣袍，露出流转星光的剑骨，“取走你们想要的！“

弑天剑魄突然停滞。第九具尸骸的眉心亮起熟悉的北斗印记，沙哑嗓音刺痛耳膜：“我们...等你...很久了...“

星墟深处传来锁链断裂声。林霄的剑骨不受控地离体，与九具尸骸拼接成完整的周天剑图。老叟狂笑着抛出青铜棋罐：“成了！真正的弑天道体！“

但下一瞬，异变陡生。

本该被吞噬的林霄突然出现在棋罐之上，手中捏着枚染血的星辰棋：“师姐教过我，破局未必需要棋子。“

他捏碎星辰棋的瞬间，十万棋局同时崩坏。老叟身上的星纹寸寸剥落，露出皮下蠕动的青铜锁链：“你竟然...自毁剑魄？！“

“不。“林霄指向初代弑天者的日晷，“是你们从未真正掌控轮回。“

晷针突然调转方向，星墟时光倒流。琼华仙子从漩涡中跌落，手中攥着半卷染血的《天璇棋谱》：“小师弟...接住！“

棋谱在虚空燃烧。三十三重天外的十万棋盘尽数爆裂，无数弑天者的残魂挣脱束缚，化作剑雨刺向老叟。林霄踏着星骸拾级而上，每一步都踩碎万千因果线：“这一局，我执黑先行。“

葬剑海突然沸腾。初代弑天者的血从海底喷涌，在星墟凝成崭新的青铜棋盘。林霄落子的瞬间，青州大地升起十万剑峰，每座峰顶都坐着位觉醒剑骨的林氏子弟。

“以众生为棋？“老叟癫狂撕扯身上锁链，“你比老夫还疯！“

“错了。“林霄并指斩断最后因果线，“这次，我要掀翻棋盘。“

琼华仙子在星雨中消散，最后一缕神魂没入林霄眉心。他背后的周天剑图突然逆转，九世记忆如潮水退去，唯剩剑心通明。

当最后一颗星辰棋落下时，老朽的哀嚎响彻三十三重天。林霄却望向虚空某处，那里有双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睛，正含着赞许的笑意缓缓闭合。

青州剑峰之上，林婉儿突然捂住心口。她看着掌心浮现的星辰剑纹，耳边响起跨越时空的道音：

“第九局，落子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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