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青阳青阳
李书生赶忙起身去开门，态度恭敬地说道：“陆师兄请进，初来乍到，未能登门拜访，还望师兄恕罪。”说着，连忙侧身让陆大进入房间。
两人相视一笑，李书生是真的把拜会一事忘得一干二净，回来后倒头就睡，压根没往这方面想。而陆大则是在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传讯给了自己的师尊，还打听出玄灵子疑似闭关突破去了。
要知道，玄灵子长老已经是结丹后期，若再突破，那便是结丹圆满境界，堪称元婴之下的巅峰强者，即便宗主与之相比，也不过如此。
“看师弟面生，不知如何称呼？”陆大笑着问道。
“在下李书生，来，师兄请坐。”李书生一边回答，一边示意陆扶摇去泡茶水。
“好，师弟是哪里人氏？何时拜入玄灵子师伯门下的？据我所知，玄灵子师伯近期似乎并未传出新收弟子的消息。”陆大看似随意地询问着，实则话里有话，李书生一听便明白，对方这是来打听自己底细的。
“师弟我来自金陵李氏一族，几年前与玄灵子师尊在灵鹿城相遇。后来师尊见我求道心诚，便收我为弟子，并赐予令牌，让我前来拜入青阳宗。至于师尊，他另有要事在身。”李书生不慌不忙地回答道，言语间滴水不漏。
…
“师弟，就此别过。既然来到了青阳城，咱们就是一家人。明日我亲自前来，带师弟回宗，完善入门手续。今日师弟可在青阳城内好好逛逛，要是看上了什么，报为兄的名字，绝对好使。等办完入门手续，为兄再叫上三五好友，给师弟接风洗尘。”聊了一会儿后，陆大借口有事，起身告辞。李书生心里清楚，对方估计是着急回去核实自己的话。
“这位陆师兄，人还挺不错，好生客气。”陆大刚走，陆扶摇便忍不住说道。
“呵呵，要是真的不错，也就不会出现赵明那档子事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这是来打探情报的，人家看重的是玄灵子长老，给的也是玄灵子长老的面子。不然你以为人家会瞧得上我们几个练气小辈？就凭你那练气二层的修为？”李大郎毒舌的毛病又犯了，毫不留情地戳穿了陆大的意图。
“你……你气死我了！”陆扶摇气得直跺脚，却又无从反驳。
李书生望着陆大远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看来青阳宗内部也并非风平浪静，自己才刚进城，就碰上这种事。而且陆大有意无意地提到，有人想拜会自己，都被他拦了下来。
哎，先不想那么多了，按照师尊所说，筑基之前无需考虑太多。在青阳宗，练气弟子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筑基，若再远大些，便是不用丹药辅助，自行突破筑基境界。
“卖黑水漏，便宜卖黑水喽！嘿，道友，要买黑水吗？我这黑水可比一般的纯正。”李书生一行人刚踏入坊市，就听到一阵叫卖声，一群人围在那里。
“黑水是什么东西？”四人面面相觑，都不清楚，于是好奇地凑过去看热闹。
“这黑水啊，是从青阳山北部的一处沼泽里提炼出来的。传说那沼泽深处曾有一条蛟龙陨落，它的精血流出，再加上沼泽里有许多毒物，久而久之，那里的黑水就变成了一种能刺激身体的药物。这东西对身体有害，但运气好的话，能当作突破境界的药物使用。越是靠近沼泽深处的黑水，就越纯正，不过也越危险。”一位热心的路人见他们一脸茫然，便解释道。
“对身体有害，还有人买？”陆扶摇满脸疑惑地问道。
“小姑娘，这你就不懂了。是药三分毒，来这儿的谁不想出人头地？中点儿毒算什么，能突破修为才是王道。要不是这黑水价格昂贵，早就被人抢购一空了。”旁边一位老者说道。像李书生他们这种养尊处优的人，平日里根本不知道还有这种东西。
“五块，只要五块灵石！五块灵石就能拥有一次从练气三层突破到四层的机会。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小贩卖力地吆喝着。
“这东西要是买回去，送给族里的那些老人，想来他们不会吝啬灵石。”李大郎心里想着，随即问旁边的人，“兄弟，你说那沼泽危险吗？”
被问的人上下打量了李大郎一眼，说道：“想去试试运气？只要不深入，倒也没什么危险。不过外围的黑水全是毒，没有突破效果。里面嘛，就凭你这点本事，估计还不够里面的毒物塞牙缝的。要去最好组队前往，还得修炼一些厉害的武技。看你这样子，估计只专注练气，没练过法术吧？去了也是白白送死。真羡慕你们这些家族弟子，在练气期只要专心突破境界就行。”
李大郎听了，顿时闭上了嘴。确实，在家族里，练气期弟子主要以突破境界为主，就算学习技能，也大多是炼器、药徒、种植之类的。等到练气后期，灵气能够透体而出，才可以修炼各种法术神通。与其苦练武技，还不如多画些符箓。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咦，快看，有人发起组队，是青大侠啊。”只听有人喊道，人流随即朝着一个方向涌动。
“组队探索东海，行程约千里，斩杀筑基期妖兽，取其内丹，炼制筑基丹。”只见一位中年男子，身前摆着一块木牌，背后背着一把青色长剑。
“出海千里啊，这可有点危险了。”有人小声说道。
“不出千里，哪能找到筑基期妖兽？这千里海域之内，早被青阳宗扫荡得干干净净了。”另一个人接话道。
“散修真不容易，就算用妖兽内丹炼制筑基丹，还得分给青阳宗一半。”众人纷纷感叹。
“算我一个。”这时，一个女子出现，她身着红衣，梳着一条大马尾。没一会儿，青大侠就组齐了一个七人小队。
“哎，也不知道他们能回来几个。”有人感慨道。
“能有机会拼一把，也算不错了。咱们大多数人连拼的资格都没有呢。”旁边的人附和着。
李书生听着这些议论，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他想到自己即将进入青阳宗，或许几十年后，自己的亲人也会像这些散修一样，因为缺乏资源，不得不舍命去博一个希望。
到那时，自己又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呢？李书生暗自思索着，浑然不知，在他的灵魂深处，那些曾经如同握不住的沙般的神秘物质，正渐渐聚拢，缓缓散入他的身体之中。
简单逛完坊市后，李书生买了几本书，分别是《青阳祖师云游记》《论灵的重要性》《探索世界》。这些书都不算贵，李书生买它们纯粹是为了打发时间。
回到住处，李书生结束了每日必备的修炼。从金陵到青阳，他们一路走走停停，花了三个月时间。
李书生翻开今天随意买的几本书，其中一本写道：灵，一种神奇的存在。何为灵？难以解释清楚。不过有句话叫生灵生灵，或许众生皆有灵。因为灵，我们才有了意识；
因为灵，我们才能变得强大。灵气，便是含有灵的气体。有人说灵是一种能量物质，因为它能让我们变强，这种说法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同。但我并不知道灵究竟是什么，我只知道，修炼的每一步都离不开灵，一旦偏离了灵，我们终将走入死胡同。
《探索世界》一书中也提到，如今元婴便是修行的顶点，那么元婴之上又是怎样一番风景呢？远古时期，有通天彻地的大能，如今为何不见踪影？修行之路，又在何方？
元婴，那实在太遥远了。李书生暗暗想着，或许当下应该考虑的，是明天拜入青阳宗的事情。
......
“此处便是迎客区，李兄、陆姑娘，就送到这儿吧。再往上，便只能由我带师弟上去了。”行至山脚一处宽阔的空地，陆大转身对李大郎和陆扶摇等人说道。只见空地一侧，一块朴素的大青石静静伫立，上面简单刻着两个古朴的篆字——“青阳”。仰头望去，一条长长的阶梯蜿蜒而上，阶梯的尽头被一片云雾笼罩，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仿若通往神秘的仙境。
“书生，你先上去，我随后就到。下一次青阳宗招收弟子，我一定能进去，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接我哦。”陆扶摇眼眶泛红，眼泪汪汪，声音带着浓浓的哽咽。
“老三，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加油！有空记得常回家看看。”李大郎走上前，用力拍了拍李书生的肩膀，眼神中满是期许与鼓励。
“大哥、陆姑娘，就此别过，我去了。”李书生深吸一口气，转身与陆大一同踏上阶梯，身影渐渐消失在那缥缈的迷雾之中。
穿过迷雾的瞬间，眼前的场景陡然一变，仿若踏入了另一个世界。只见溪水潺潺流淌，清澈见底，可爱的仙鹿在溪边悠然漫步，时而低头饮水，时而轻甩鹿角。巨大的瀑布从高处飞流直下，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溅起层层洁白的水花。
一群仙鹤围绕着瀑布翩翩起舞，身姿优雅，鸣声清脆。葱葱郁郁的树林里，不时传出阵阵猿啼，为这片山林增添了几分生机与神秘。再往远处眺望，一座座山头竟漂浮在云层之间，好似悬浮的仙岛，如梦如幻。一条条粗壮的锁链如黑色巨龙般穿梭于云雾与山头之间，连接着各个神秘之地。入眼所及之处，淡淡的云雾缭绕，仿若轻纱拂面，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让人神清气爽，仿佛每一个毛孔都在贪婪地吸收着这天地间的精华。
“哈哈，震惊吧！走，我们继续往前。”看着李书生满脸震惊的模样，陆大不禁得意地笑了起来。“我青阳宗历经万年，屹立不倒，在历代祖师的不懈努力下，看，这片天地完全被一座巨大的阵法笼罩。就拿最基本的来说，宗内的灵气浓度是外界的数十倍，这里简直就是一座洞天福地。这些看似普普通通的花草树木，因为受到浓郁灵气的滋养，在外界可都是珍贵的灵植。”
李书生心中暗暗感叹，怪不得外界之人挤破脑袋都想进入青阳宗，如此得天独厚的修炼环境，任谁都会心动不已。
两人继续前行，数条小路交错纵横，如同迷宫一般。路边上，各色药田错落有致地穿插其间，药田里的各种灵药闪烁着微弱而神秘的光芒。
有的灵药晶莹剔透，宛如水晶雕琢而成，散发着柔和的光泽；有的翠色欲滴，叶片饱满多汁，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生机。不时能看见一些身着粗布麻衣的老农在药田里辛勤劳作，他们弯着腰，仔细地打理着每一株灵药，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虔诚。
“师弟你看，这些名贵药材，在外界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可在我青阳宗却随处可见。”陆大一脸骄傲地介绍着，“当然，在宗内生活也并非易事。这些老农，原先也都是宗内弟子，只因达不到宗门的要求，才被贬为杂役弟子。他们如此辛勤劳作，就是期望有朝一日能换取一枚筑基丹，从而一飞冲天。师弟如今还是练气期，一定要引以为戒，以提升修为为首要任务。”
听到这话，李书生不禁心生疑惑，开口问道：“陆师兄，师尊曾教导我，尽量不要依靠筑基丹筑基，可听师兄的意思，似乎并非如此？”
陆大听闻李书生的话，脸上露出震惊之色：“玄灵子师伯真的让你不用筑基丹筑基？师弟好天赋啊，竟能得师伯如此看重！”陆大苦笑着继续说道，“不瞒师弟，其实我们都想不用筑基丹筑基，可一是不敢，二是不能。没有筑基丹，绝大多数人根本无法冲击筑基境界。筑基所需要的庞大灵气，以炼气期的吸收速度根本无法满足，这还只是最基本的要求。筑基期的灵识蜕变、开辟丹田，每一步都比前一步更加艰难。就算解决了这些问题，筑基实则是向天争命，稍有不慎便是九死一生的局面，一旦失败，便是身死道消。而筑基丹，至少能在关键时刻保住性命。”
李书生听得目瞪口呆，心中满是震撼：“这么难吗？我还以为概率是十比一呢。”
陆大一脸无奈地看着李书生：“若是简简单单的十取一，那你李氏家族可有不靠筑基丹晋升的修士？在金陵，你可曾听说过哪家出过这样的人物？若是真有这般简单，那些散修哪个不是拼了命地去尝试？可往往啊，很多练气圆满的人连拼命的机会都没有。”
得知李书生竟有如此天资，陆大也没了心思继续向他炫耀宗内的风景。他心里盘算着，得赶紧带李书生办好手续，与他打好关系，说不定日后还有求到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