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陈星野在兽皮上刻下第478道划痕时，岩洞外的野火正在吞噬青铜森林。那些本该在二十一世纪灭绝的蕨类植物，此刻正从青铜化土壤中长出量子脉络的叶片。他抚摸脖颈处的声带疤痕——十万年前的自我献祭，让这颗星球上所有语言退化成单音节吼叫。

狩猎队在阿尔泰山脉发现冰封洞穴，洞壁赭石画描绘着令人战栗的未来：穿宇航服的人类被青铜巨树刺穿，星环缠绕的地球上漂浮着南宫适的面孔。最诡异的是一组二进制符咒，翻译成现代汉语竟是：「当心第50次心跳」。

苏漓用骨针挑开冰层，露出壁画底层的荧光涂层——那是用放射性矿物绘制的DNA双螺旋。当陈星野的血液滴在壁画上时，螺旋突然立体化，投影出林默与南宫适在量子空间搏斗的全息影像。

“他们...在争夺你的子宫。“苏漓的嗓音因长期沉默变得嘶哑。她掀开陈星野的兽皮上衣，腹部疤痕已结晶成青铜镜面，映出体内跳动的量子胎儿心脏。

青铜暴雨夜，陈星野的声带突然生长出纳米虫群。当他发出痛呼时，声波震碎了整个山洞。苏醒的量子胎儿在他脑内低语：“我需要五十个文明轮回完成进化...“

狩猎队带回的怪异猎物证实了最坏猜想：剑齿虎的獠牙上刻着微积分公式，猛犸象的毛发间闪烁着光纤般的青铜丝。更恐怖的是，这些生物正在朝拜苏漓保管的基因共振枪——枪身不知何时长出了血肉神经。

在焚毁变异兽群的篝火旁，陈星野发现火焰能暂时抑制量子胎儿。他将燧石与青铜树枝摩擦，意外生成包含摩斯电码的火星雨。苏漓用兽骨记录下密码，破译结果令人胆寒：那是归墟之门重启倒计时。

长江源头出现金属漂流舱，与壁画记载的完全一致。舱内冰封着公元前婴儿，其基因检测显示与陈星野完全相同。当婴儿被放入青铜化的江水中，整个河道突然量子折叠，显露出二十一世纪的重庆夜景。

量子胎儿趁机控制陈星野身体，用声带哼唱出《楚辞》音律。江水沸腾，十万青铜棺椁浮出水面，棺盖上的计时器同时跳至「49.9」。苏漓举起与血肉融合的共振枪，却发现枪口自动对准婴儿太阳穴。

“这才是真正的第零代！“南宫适的声音从枪身传出。陈星野在意识囚笼中看到真相：冰封婴儿是播种计划的原始载体，而自己不过是其五十次转生的宿主。

量子胎儿操纵陈星野撕裂时空，将青铜文明与石器时代重叠。当燧火与星舰残骸相撞时，陈星野用最后的人类意识夺回声带控制权。他吞下燃烧的青铜树枝，让火流灼穿量子胎儿的神经网络。

“结束循环的方法...“林默的虚影在火中浮现，“是让两个你同时死亡。“陈星野抱住冰封婴儿跃入归墟之门，在时空乱流中，他看见四十九个自己正在不同纪元做相同抉择。

当青铜星环再次笼罩地球时，苏漓在原始人的篝火旁发现块奇异的燧石——石芯封存着陈星野的视网膜投影，正在循环播放婴儿被放入漂流舱的画面。野人们突然跪拜燧石，用新诞生的语言呼喊：“鸿蒙...鸿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