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父爱如山，签订协议
话音落下时。
仙使踩着云纹靴踏过满地狼藉，每走一步，地面就结出霜花。
他手握玉笏，神色傲慢，趾高气昂。
“我玉虚宫问责文书在此——”
他抬手扔下手中玉笏，语气冰冷：“出生不过半日，哪吒便焚毁功德祠堂，按天规当受雷殛之刑！”
“李总兵，此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李靖接过玉笏细细查看，面色逐渐凝重。
“仙使大人！”
他拱手行礼，语气恭敬：“小儿顽劣，一时失手，还请您多多包涵。”
“但他也是为救陈塘关……”
“刚出生就如此肆意妄为。”仙使冷笑打断，指尖轻弹便让李靖双膝跪地，“他烧毁的何止是祠堂？那可是……”
说到这里。
他好似忽然想起什么，冷哼一声，“多说无益，请李总兵赶紧交出哪吒。”
“否则，我难以回去复命！”
李靖心中一沉，知道此事恐难善了。
他正想继续开口求情。
太乙真人突然挡在了他面前，胖脸上还沾着灶台爆炸溅上的辣椒面：“仙使且慢！”
“要不先尝尝这麻辣鱿鱼须？这可是贫道特意......”
“放肆！”
仙使挥袖打翻零嘴，白玉似的手指几乎戳到真人鼻尖，“纵容哪吒烧毁祠堂，我还没拿你问罪。”
“谁让你将混天绫随意给予，你可知……”
“够了！”
太乙真人挥袖打断。
此刻，他心中也是起了几分真火。
但考虑到对方是代表师兄前来，也只得强压怒火，“贫道奉师尊元始天尊之命，收哪吒为徒。”
“还请看在贫道的面子上，高抬贵手！”
“往后，我一定会好好教导，让他改过自新。”
仙使斜睨了太乙真人一眼，语气不屑：“你教导？就能让他不再闯祸？我看未必！”
“要知道，他可是魔……”
“我魔你二大爷！”
林小吒突然暴起，魔纹顺着脖颈爬上脸颊，混天绫裹挟三昧真火直扑仙使面门。
仙使广袖翻卷，飞出十二枚寒玉钉，破空而出。
寒玉钉迸发幽光。
所过之处。
连火焰都被冻成冰渣。
林小吒刚要闪躲。
却发现脚下青砖不知何时结满玄冰，双脚已被牢牢冻住，无法动弹。
“给老子松开！”
太乙真人大喝一声，身形一闪，已来到仙使面前。
他手中拂尘一挥，化作一条巨大的金龙，张牙舞爪地向仙使扑去。
仙使抬手一挥。
十二道缚魂锁从袖中飞出，如灵蛇般向太乙真人缠去。
太乙真人身形一闪，避开了缚魂锁的攻击。
他反手从腰间抽出酒葫芦，拔掉塞子，将葫芦中的琼浆玉液向缚魂锁泼去。
琼浆玉液在空中化作一片五彩的云雾，云雾中隐隐浮现出一尊持刀天神。
天神大喝一声，挥动大刀，向缚魂锁斩去。
刀锋过处。
火星四溅。
缚魂锁被斩得节节断裂。
仙使踉跄后退数步，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之色，但随即又恢复了镇定。
不给仙使喘息时间。
太乙真人双脚一蹬，在空中一个翻身，再次抛出酒葫芦。
酒葫芦在空中旋转，化作一个巨大的遮天葫芦。
太乙真人掐诀念咒。
遮天葫芦因诀而动，朝仙使狠狠地砸了下去。
“该死！”
仙使来不及躲闪，被砸了个正着。
顿时，只觉四周眼冒金星，昏昏欲倒。
这时。
李靖也举剑挡在林小吒面前，“仙使若要小儿性命，请先踏过李某尸首！”
“行啦！”
仙使狠狠瞪了太乙真人一眼，然后对李靖说道：“要不这样！”
“你签下这《育儿贷协议》，此事就此作罢。”
“否则……”
“我这就回去禀明仙翁，请兵前来捉拿哪吒，镇填东海海眼！”
李靖闻言，脸色大变。
填海眼？
那可是死路一条！
他接过浮在空中的鎏金卷轴，回头看了林小吒一眼。
“好，我签！”
他展开卷轴，挥剑割破手指。
当染血的指尖触到卷轴边缘时，卷轴突然亮起幽光，自动展开第三十七页附加条款。
密密麻麻的仙文里跳出几行血字条款：
1.本人自愿抵押三十年阳寿。
2.每月上缴百年道行妖怪三只，直至偿还完所有借贷。
3.如若违约，则阳寿归无量仙翁所有。
太乙真人突然按住李靖手腕，川音压得极低：“签不得！这育儿贷里面……”
话未说完。
就被仙使阴冷的眼神截断。
李靖没有任何犹豫，染血的手指重重按在条款下方。
此刻，为了保住儿子的性命，他别无选择。
送走仙使后。
太乙真人神色复杂地走到李靖身边，语气都变了腔调：“李总兵，你咋个就签了咧？
“你晓不晓得......”
“真人不必多言。”
李靖转身将林小吒揽进怀里，铠甲上未化的冰晶簌簌掉落。
“李某当年连纣王都不曾怕，还怕这劳什子育儿贷？”
他笑着揉乱林小吒的头发，“大不了，以后每月多捉点妖怪还贷便是。”
“只要吒儿能平安长大，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可是……”
太乙真人欲言又止。
最终，也只是摇头叹了口气。
他转头看向林小吒，难得板起脸，“从明天开始，跟为师好好学《清心咒》！”
“听到没得？”
“知道啦！”
林小吒挣脱李靖的怀抱，抬头看向仙使消失的方向。
“无量仙翁！”
“这笔账，等以后再慢慢跟你算！”
……
深夜时分。
林小吒躲在房子里欲哭无泪。
就在刚刚。
他开启新手大礼包，成功获得了《天罡三十六法》。
好消息是。
他已经彻底学会了。
而坏消息则是。
他现在还没有法力，只能干瞪眼。
“看来，得赶紧开始修炼了！”
带着这个心思。
他倒头便进入了梦乡。
而在他熟睡之际。
西边的厢房里传出两声惊呼。
“什么？”
李靖夫妇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太乙真人，“真人的意思是……”
“没错！”
太乙真人重重点头，一脸严肃：“哪吒他…最多也只能活三年！”
“当初师尊炼化混元珠时，就已经在魔丸上布下了天劫咒。”
“三年过后，哪吒必定殒命天劫之下！”
听到这话。
殷夫人腿脚一软，险些摔倒在地。
李靖搀扶住她，安慰出声：“没事的！夫人！”
“我会去求天尊解除天劫咒的。”
“对哦！”
太乙真人猛地跳起来，川音都拔高了两度，“咱们只要禀明实情，料想师尊他会法外开恩的。”
“你们放心，娃娃的教育问题包在我身上，明天就开始特训！”
说完这番话后。
太乙真人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忧心忡忡的神色。
“这下安逸了！”
“那育儿贷协议尚有三年还贷期。”
“可我每月初一，却要给玉虚宫上交一份《魔丸观察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