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章 你什么时候结婚?
知夏像被下了咒语,听话地顿在原地。
这时,房间里传来梁心辰的骂声:“林牧之你就是块木头!冰块!我当初脑子被驴踢了同意嫁给你,早知道我就该选周怀庭!”
里面的人越说越激动:“说不准床上功夫也比你厉害!”
“……”
内外的空气都诡异的安静下来。
知夏尴尬之余外还有点赧然。
周怀庭却是从容,指尖掸了掸烟灰,“这倒是实话。”
“……”
知夏充分理解这句话的份量,更加羞赧了。她蜷了下手指,不知该进该退。
对方仿佛听见她心声,慢悠悠地看着她,开了口:“过来。”
她停顿了半秒,听话地走到他身侧。
还没站定,一只大手将她一拽,她整个人跌进滚烫的怀里。
男人夹烟的手扣住她的后脑,粗暴的吻毫无间隙地覆压下去,深重的力道感觉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已经习惯了他偶尔的“暴力”,她配合地张开嘴。
他口中的烟味悉数渡入过来,不难闻,或许是添了酒味,反而更让人沉迷。
知夏都忘了此刻身处何处,两只手无意识抓住他的衬衫。
周怀庭清醒却沉沦,吻逐渐辗转至她裸露的肩头,嗓音低得发哑:“玩够了?”
空气浓稠,暗香浮动。
她瑟缩的身体有些软,在他温柔的抚慰下失去一半意识,发出一声轻轻的嗯。
音刚落,肩膀突然传来一阵刺痛,知夏疼得皱了皱眉。看来不满意她的回答,她马上摇了个头。
接着又被咬了一口。
怎么答都不对,知夏无助地抿住了唇。
不知什么时候他手移到了她的腰间,隔着轻盈的布料,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谁给你打扮成这样。”
知夏所有的服饰都是孟芳蕾准备的,好不好看另说,每一样都奢侈昂贵,但相对保守。像今天这件吊带裙,裙摆还开叉,绝不是孟芳蕾的风格。
更为出格的是,她胸口有个纹身,是支彼岸花,顺着原本的疤痕描绘,几乎看不出异样。
“嗯?”
她不说话,男人手掌往下,沿着她臀部的线条慢慢滑至她半露的大腿。
灼热而粗粝的触感蹭过皮肤,知夏嗓子干得发涩。
她没有可推卸的责任,有梁心辰的推波助澜,但也是自己的选择。
这种场合下随时会有人出现,紧张之下,她声音颤得听不清:“是…我自己。”
还敢承认,穿着这衣服落在人堆里,可以想象有多少男人觊觎。他眉头皱了皱,手掌施力稍一掐,“穿可以,晚上来我房间/脱了。”
“……”
正当此时,来了一阵脚步声。
听到动静两人配合熟练,他一松开,她立马从他腿上弹起来。
梁心辰房间里冲出来,脸上表情暧昧不明。突然看到有人,她神色明显一变:“你们俩在这做什么?”
知夏有些局促地站着,离周怀庭有一米远。她脑子转得慢,暂时没想出合适的回答,于是干脆沉默。
周怀庭则风波不动地坐在沙发里,身上的衬衫被人揪得不成样,还淡定得跟坐佛似的。
他抽了口快熄灭的烟,一如平日散漫随意:“除了听墙角,还能干嘛。”
“……”
梁心辰想到刚才情急之下说的话,甚觉尴尬,哪里再顾得上探究他们俩。
出来察看情况的林牧之正好撞上枪口,她气呼呼地朝他嚷了句:“都怪你!”
面对迁怒的责怪,林牧之神色无波无澜,显然习以为常。只淡淡瞥了一眼火上浇油的始作俑者。
梁心辰拉着知夏远离这两个讨厌的男人。
“夏夏我们走,离臭男人远一点。”
周怀庭不在意地挑了挑眉,缓缓从沙发里起身。经过林牧之时拍了拍他的肩膀,颇有些语重心长:“别一天到晚工作,有空多陪陪老婆。”
两人半斤八两,还有脸说他。
林牧之轻哂了一声。
周怀庭乐此不疲地挖苦他:“都结婚了,也该懂点事。”
林牧之冷淡地睇他一眼,转了身,又停住步子,问他:“你什么时候结婚?”
“……”
周怀庭脸上没了半点笑容,嘴角扯了扯:“有事儿?”
“没事,我就随口问问。”
“有病。”
平白无故挨了骂林牧之竟是笑了。
经过一夜的冷却,到了第二天,阳光依旧不留情面。
清晨,知夏被闹钟强制唤醒。
她几乎闭着眼睛完成整套的洗漱流程,换衣服的时候才完全睁开眼确保没有穿反。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清丽干净,大众刻板印象中的学生样,T恤和阔腿裤,和昨晚穿礼裙的人风格迥异。
昨晚…那件礼裙已经被撕得不成样了。
知夏摇了摇头,甩掉羞赧,今天起得迟,没有多余的时间,她连忙出去吃早餐。
再不下楼,又得遭到孟芳蕾步步紧逼的追问。
她走得急,没注意到楼上下来一个长辈。
“谁家的小东西,这么没礼貌。”
“……”知夏忽地停住脚步,闻声看去。
周怀庭正从三楼走下来。双手抄着兜,长腿迈得不紧不慢。大约是在家里,他连穿衣都懒散,休闲的蓝色衬衫粗粗系了中间三枚扣子,衣角拂起,壁垒分明的腹肌时隐时现。
她脸悄悄热了一番,看得出局促,却还是如常地说:“哥,早安。”
周怀庭逐渐走近,和昨晚一样的香味缠绕上来,莫名想起第一次亲她后,躲了他好些天,实在躲不开也会老老实实喊一声哥哥。
他牵起唇角,轻笑了声:“我还以为又要生气了。”
…她什么时候生气了,知夏咕哝着否认:“我没有生气。”
周怀庭擦过她肩膀,“那你挺大度。”
“……”
一家四口难得整整齐齐坐在一张饭桌上。
院子里花开正盛,杂糅的花香飘进屋内,完全被饭菜香覆盖。
孟芳蕾最喜大团圆,一个劲地给儿女们添菜。
满满一碗的饭菜,周怀庭握着筷子无从下手,好笑说:“妈,您喂猪呢。”
“好好好,”孟芳蕾马上收手,“你自己夹。”
转头和知夏说话:“梦梦,你昨晚几点回来的?”
明明有人会向她汇报行踪,她还是会时常找知夏确认。
知夏急忙咽下嘴里的东西,说出准确到家的时间:“十一点二十分。”
“昨晚去哪了,这么迟回家。”周国仁随口问了句。
孟芳蕾说:“心辰的生日,让梦梦去玩。”
周国仁若有所思地点头,“我记得心辰和咱家闺女差不多大,这都结婚一年了吧。”
“你别说闺女了,儿子都还没个着落。”
知夏手指微顿。
周国仁看了看儿子,“你也老大不小了,男人三十而立,事业也算成功,是时候找个贤内助了。”
周怀庭不准痕迹地瞥了眼对面的圆脑袋,语气颇有几分怀疑:“您怎么得出三十这个数?难不成美国的三年是中国的六年?我倒是没收到通知。”
“……”
知夏默默算着,他比她大六岁,今年应该是二十七岁。
说实在周国仁确实忘了亲儿子的准确年龄,自己也觉得有些惭愧。
他清咳一声,转移重点:“你要是还没找,我这有个合适的人选,你也认识,孟家的闺女,对了,好像就在夏夏学校当老师。”
一听到提到自己,知夏埋头吃饭的动作有所停顿,稍稍抬眼,就撞见一道直白的视线。
她整颗心剧烈震荡。
同时听见他说:“用不着,我已经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