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网吧租赁
极速网吧二楼空间开阔，足有两百平方米的场地被玻璃隔断分成两个区域。
东侧整齐排列着二三十台电脑，屏幕零星的开着，上座率显然不如一楼。
西侧是四张墨绿色台球桌。
陈遇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迎面传来清脆的撞球声。
穿白色Polo衫的圆脸男人正俯身瞄准，左手架杆姿势标准得像是受过专业训练。
“哥，你手别抖啊。”倚在墙边喝可乐的卷发青年突然出声，“这球要是不进，晚上宵夜钱你付。”
台球桌边缘摆着个保温杯，枸杞在琥珀色的茶汤里沉沉浮浮。
年长些的圆脸男人闻言手腕微颤，母球撞上黑8时明显偏了角度，两颗球堪堪停在底袋边缘。
“程小海！”圆脸男人直起身，球杆尾端重重敲了下地面，“说了多少次，打球时别说话。”
“哪位是老板？”陈遇适时清了清嗓子。
两道目光同时扫来，上下打量了陈遇两眼。
圆脸男人见是个学生，有些好奇的点点头，“我姓杨，什么事？”
“杨老板，有笔买卖想和你谈谈，方便吗？”
陈遇嘴上一边说，手上动作却不停，慢条斯理的拆开一包华子，熟稔地弹出两根递过去，更是客气的给对面两人点上火。
轮到自己时，他盯着滤嘴迟疑半秒才点燃。
如果有的选，他倒真不想再点着这根烟。
这玩意儿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是他现在的长相穿着打扮一看就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不增加点底气，难免让人看轻。
网吧老板杨晖一时半会也摸不清陈遇的路数，眯眼盯着陈遇看了半天。
眼前这小子面容还带着绒毛般的青涩，但说话镇定，连散烟动作都透着市井老练。
更诡异的是，对方点烟的规矩以及吸烟过肺的熟练度怎么看都像是个老烟枪，却突兀的连连咳嗽，更是呛红了脸。
杨晖招招手，引着陈遇走向台球桌旁的皮质沙发，顺手抄起台球桌上的保温杯，直到坐下后才道：“小兄弟，要谈什么生意？”
陈遇抹去呛出的泪花，“我看你这二楼不错，想直接把机器包下来，为期两个月，做点小项目。”
杨晖一挑眉，“我这二楼三十二台机器，单台机器每天最低收入也有25块钱以上，一天可就是800元，两个月可就是4万8！你确定？”
卷发青年程小海靠在一旁的墙上，闻言有些想笑。
这小子是不是不知道这年头的四万八是多少钱，张口就要包两个月。
四万八购买一台二手桑塔纳了。
“确定！”陈遇碾灭才抽两口的香烟，“不过价格肯定要再谈谈。”
两个月是放暑假的时间，时间一到，他就要去上大学了。
这也是陈遇深思熟虑后能找到的最靠谱的办法了。
他肯定没钱去亲自置办电脑，那样成本太大，而且随着他去外地上学势必要搁置下来。
想来想去，找个网吧包一批机器最划得来。
极速网吧的二楼就很适合。
剩下要谈的就是价格以及付款方式了。
杨晖见陈遇笃定的模样，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打算包机器做什么？我可告诉你，违法的事情不行。”
陈遇想了想，还是打算和盘托出，毕竟这东西也藏不住。
“我打算筹办一个打金工作室，招点本地学生和青年，兴许还能反哺杨老板网吧的生意。”
杨晖与表弟交换了下眼神，转而问道：“是《魔兽世界》？”
“杨老板也知道？”
杨晖摆摆手，“这不稀奇，之前的内测就有人在贴吧和天涯提到了，还弄了专门的QQ群，只不过我没去了解。”
一旁的程小海也兴致勃勃的参与了进来。
“还是我给我哥说的呢，只不过网上铺天盖地都是打金工作室的宣传广告，不少人都打算涌进去，我们才没考虑。”
杨晖补了一句：“网上都说这行当饱和了，况且……我这网吧现在日流水稳定，犯不着冒险。”
对方这么说，陈遇也能理解。
杨晖年纪轻轻就能开网吧，家底子显然不错，网吧本身也在躺着赚钱，事业心差点或者稍微保守点，宁可守着网吧也未必需要去蹚一条看不清的浑水。
更关键的是，杨晖两兄弟不懂游戏，也不知道如何盈利，害怕劳心劳力之后收入还不及预期，最后反而拖累了网吧的生意。
所以说，“人永远不可能赚到认知以外的钱”这句话在某种层面是正确的。
但就算认知到位了，一个项目如何操作才能攫取利益最大化又是一门学问。
“嗯，我既然敢做，肯定有点路子的。退一万步说，就算我搞砸了，您白赚四万八。”
杨晖和自己老表程小海对视一眼，眼神里满是疑惑。
眼前这个学生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难道这《魔兽世界》的打金工作室真的能挣钱？
这可不是挣四万八这么简单！
不做到6万的总收入，岂不是白折腾了，最后帮杨晖打了工？
但如果利润更可观些，杨晖又忍不住有些意动。
毕竟……路子如果蹚开了，谁又会拒绝挣更多的钱呢？
最次，就算陈遇失败了，他也能顺道积累点经验，且自己还不少赚。
空气突然安静，楼下传来《传奇》玩家激动的叫骂声。杨晖盯着少年校服上“铜城二中”的绣字，指节无意识敲打沙发扶手。
半晌后，他才开口道：“三十二台机器可以包给你两个月，折旧算我的，可如果有键鼠、显示器以及其他硬件损坏，得算你的，按照原价赔偿。”
陈遇心里想笑，对面的杨晖明明意动了，却故意装出犹豫半天的样子。
“可以，不过付款方式我有个要求，另外得有免租期。”陈遇又摸出烟盒，这次没点燃，只是夹在指间把玩。
杨晖一听就有些皱眉。
程小海更是直起身子，金链子撞在墙砖上哐当响。“空手套白狼？”
陈遇也不怵：“相互理解，招人肯定需要时间，按照两班倒的话，我没本事短短几天就招满六十多号人，机器坐不满，全部是损失。我如果跟你说，招到多少人就包多少机器，想必你也不干。”
他顿了顿，接着环顾一圈，“我看你这二楼本身就坐不满，您也不希望机器空转吧？上楼前我就了解过，虽然单台机器日流水八百，但那毕竟是零售价。依我看，工作日下午上座率不足四成，周末才有七成，实际日均收入顶多四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