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妈，我分不清
石上清住的足立区位于整个东京都的北部，北边是埼玉县，东边是千叶县。
相较于其他22个区，基础设施较差，前几年又发生了十分恶劣的杀人事件，由此可见治安也不好。
不过福祸相依，这个地区的房价算是23个区最低的了，因而许多低收入人群以及喜欢把老干妈当成宝的中国留子很喜欢在这个区定居。
石上清相信，他的出租屋在这些人之中也是奇葩中的奇葩。
为了节省土地，这栋老旧公寓被设计成了三角形，公寓的背侧没有丝毫平面，看起来像是刀脊一样。
内部有五层，每层分三个房间，石上清的出租屋在第一层的顶角处——户型差，阳光不足，所以最便宜。
进屋后，他把黑色的华文校服外套挂在左手边的衣架上，又从书包里抱出几份便当一股脑地放进了小冰箱中。
因为被开除后再也不能白嫖了，所以石上清爆了老板许多金币。
有今晚上过期的便当，卖不出去的小零食，还有用宝特瓶装的矿泉水和饮料。
每样都不多，石上清需求很大，但是他的书包很小。
盘腿坐在客厅兼卧室的榻榻米上，石上清领取了邮件。
[小元梢攻略奖励：2500积分]
[可进行一次特质或技能抽取，是否现在进行?]
石上清拒绝了，他跟小元梢这样的名义关系可以持续很久，不如到月奖励再领取。
虽然他不认为小元梢拥有什么能够被评为金色的特质和技能，硬要说的话工作摸鱼算一个。
嘛，反正也没有坏处，万一有惊喜呢。
他打了个哈欠，点开[商城]，用400积分兑换了8个[黄桃罐头]。
早真帆和我孙子阳各两个，过几天再给他们，毕竟“中国网友”邮寄需要时间。
安排妥当后，石上清俯身在短脚桌上开始写作业，作业写完后，又拿出微积分的习题集开导。
他挺喜欢解数学题，像是玩魂类游戏一样，比较不拿手的是日本史。
数学哪个国家都会教，日本史只有日本有，而且他也没什么兴趣。
屋外传来重金属噪音，旁边的公园有一群大叔很喜欢怀念青春，每天早晚都会像章鱼一样舞弄四肢。
很吵，但也是没办法的事。
时间跟着重金属的节奏流动地飞快，等到噪音停下来，石上清也感到困了。
“睡前再抽一发吧，4110积分多难看呀，万一出货了呢。”他感觉身上有虫子在爬。
好，就一发，从此以后认真攒积分，应对即将到来的面试。
白光闪过，又是一张古铜色的卡牌。
[萝卜刀：不加附魔的锋利刀具，少年战士的军备首选]
什么东西？
石上清提取出来，一条跟他手臂一样长的大萝卜出现在桌子上。
根部是深青色，其上雪白，无一丝渣土灰尘。
好刀......个妹呀，这不就是萝卜吗？
又浪费他100积分，萝卜哪里不能买？
他泄愤似地抓住萝卜，朝着桌子砸去。
干脆利落，不大的矮脚桌裂成两半。
“？？？”
石上清急忙放下萝卜，观察起桌子的切口。
十分整齐。
用食指摸了一下躺在地上的萝卜，血液溢出后的几秒钟，他才后知后觉得感到疼痛。
那刚刚为什么没事？
不信邪的石上清又换了另一只手，这次居然没有被划伤。
他搓了搓双手，从根部把[萝卜刀]捡起来。
凌空挥舞几下后，他双手举过头顶，对着早已碎成两半的桌子重重劈了下去。
果然，桌子裂开了。
石上清重来一次，明明是相同的动作，手中传来的却只有略显沉闷的撞击感。
他好像明白[萝卜刀]的作用原理了。
自己第一次拿起它的时候，因为外形的缘故，所以认为它就是一个普通的萝卜；而当它真正与桌子产生碰撞的时候，却因为系统的描述，下意识地产生了“万一这是一把刀”的念头。
也就是说，自己相信这个实体道具是萝卜它就会变成萝卜，是刀的话就会变成刀。
这样的发现令他不由得对系统产生了更多的遐想。
萝卜刀、魔王、瓦提特......也许系统并没有出现BUG，只不过瓦提特才是真正的世界，他现在所处的世界是瓦提特的投影。
这样的话或许就能解释雪见琉璃那些奇怪的行为，因为她背后真正的意义都在世界的背面。
脑中的阴谋论让他兴奋地睡不着觉，就这样一直想到凌晨，在意识渐渐模糊之际，石上清好像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说“很好，包吃住”。
......
天际褪去夜色。
太阳在地平线后将露未露，鸦群掠过橙红色的光幕，变成了无数黑色剪影。
石上清睁开了眼。
透过浅绿的窗帘，闯进来的阳光变成了石上清也说不清楚的奇怪颜色。
他长长地打了个哈欠，拉开窗帘朝上看，红彤彤的太阳让他想起了被打红温的某影玩家。
花一分钟把被子“卷”好，石上清走进厕所洗漱，看着镜子中头发凌乱的自己，只感觉有种慵懒的帅气。
脸长成这样，实在很难刻意扮丑。
石上清先前为了避免被陌生人告白和送情书这种麻烦事，有一段时间经常板着脸。
在女生之间得到的评价是:石上清好高冷，超帅！
奇怪，不应该是冰霜哥布林才对嘛？
思绪如同东京的落樱般纷飞，他用凉水冲了把脸，又摇了摇脑袋，总算感觉清醒了一些。
把书和便当装好，砍成两半的桌子放到公寓前的垃圾箱内，石上清前往了电车站。
社畜们仍旧一副“我要把你麻麻抓走”的司马脸，昨天的痴女OL今天低着头，是被老板教训了吗？
今天没有碰见大小姐，抓着扶手的他又想到了昨天偶遇的雪见琉璃，以及那个问题——“为什么大小姐还要坐电车？”
雪见琉璃看起来也不像是没苦硬吃的那种人。
石上清觉得觉醒了系统的自己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仍旧有疑惑不解的事情，也还是要上学放学。
走进教室，雪见琉璃没来，前桌的我孙子阳和早真帆像是犯人一样垂着头。
怎么每个人都给人一种悲伤的感觉，今天是2012年12月21日？
石上清放下书包，问：“发生什么了？”
“DARK，反转魔地的组织终于将邪恶之手伸向了学园都市，或许这也是圣晶石之门的选择吧。”
我孙子阳平时可以交流，但是一旦消极起来，就会完全沉浸在无限月读的世界里。
“早真，你来说明。”
“啊，因为昨天的进路调查表被班主任训话了，超讨厌。”她伸长了身子，像是咸鱼一样趴在课桌上。
“说的很难听？”
“就是冷嘲热讽地训诫啦，但是你也知道'毒舌'是美少女限定词条吧，被一个中年大叔狂喷一早上实在算不上好受。”
石上清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早真帆坐起身子，朝石上清的脑袋上扔了个纸团：“关怀朋友的你现在不应该问一下我们两个写了什么吗？”
石上清说：“我孙子大概是在进路调查里写了会成为幻想......杀帝之类的鬼话？记不太清设定了。”
“至于你的话......应该是想要生活在一个吃饭不给钱的国家？”石上清一边说一边打开刚刚扔在他头上的纸团。
那是早真帆作废的进路调查表，最后一行写着想要成为国会议员，在全日本推行甜品免费化政策。
大差不差。
这两个人到底为什么会成为他的好友啊？
他摇了摇头。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石上清感觉自己积极向上，实在称不上什么奇怪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