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位老年人，是植株区的老人，据他自己说，他从小时候懂事开始，就是在植株区，就很顺理成章的用这个身份，有这个生活，他从来没有费过什么力气去思考这样的命运是为什么，是因为什么，反正就这么过来了，一切也都很正常，这位老年人，植株区叫他湖石。

这个小女孩儿，ZZ一直觉得她看起来不像是一个一般的小女孩儿，哪怕她现在在植株区，算是记在老湖石名下的小孩儿，但ZZ总觉得，其实在日常生活当中，他和老湖石常常是负责种植的，但这个小女孩儿才是他们背后的智囊团，因为这个小女孩儿，他们在清算账目，改良植物方面，都总是走在别的小组前面，很多时候，老湖石和ZZ都忍不住的要对这个小孩子送去佩服欣赏的眼光。这个小女孩儿也有代号，在植株区，大家很习惯叫她久久，据说这也是她小时候自己给自己起的，然后吩咐身边的人都这么叫她，ZZ问过这个代号的来历，她说是读书的时候，从古籍里面看到的，这个代号的意思就很好，在古籍里面，算是一种很平稳悠长的祝福，反正很美好，她就喜欢这个名字，但是在ZZ问过她这个名字的来历，并且听她讲过这个名字的来历之后，对她，就几乎产生了一种崇拜的感觉了。

至于ZZ这个代号，则是因为ZZ是流浪式的突然出现在植株区的，而且他出现在植株区的时候，他就已经好像失去记忆一样，但其实老湖石还有很多的在植株区活了很久很久的人，都说，ZZ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他也是在植株区生长长大的，算是这个分区土生土长的人，跟老湖石他们一样，但就是ZZ在出现失去记忆这件个人大劫难以前，他算是一个最容易被人遗忘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植株区小孩，很多土生土长的人都总是觉得，他们隐隐约约，可能记忆里面是曾经出现过这样一个小孩儿的，但是后来，ZZ再出现在植株区，却像一个突然不知道经历过什么的人，一下子掉进植株区一样，但是他在植株区慢慢恢复过来，却也忘记了他来到植株区之前的记忆了，所以就重新给他申请了身份，安排了生活位置，而且因为他什么都忘了，又突然闯入，所以编号里面用了很多的Z，大家为了方便，就叫他ZZ，用作平时大家交流的时候用的代号。

现在这个时候，ZZ疑惑的看向久久，他实在不知道，这么一个好像根本不搭边的神话传说，究竟藏着什么解决方案。

久久就对ZZ问：“没看明白？”

ZZ愣愣的看着久久，摇摇头。

久久叹口气，指着上面记载的内容说：“你看这里，这个传说里面，也发生了作物的大面积病变。”

ZZ看了看久久手指头指着的地方，然后抬起头来，愣愣的看着久久，对着久久点了点头，表示这一点确实是的，他也看到了，但是呢。

久久叹口气，问：“还是没明白？”

ZZ点点头。

久久接着指着书本上的内容，说：“这说明，在神话传说的那个时候，这个情况也是发生过的，而当时的解决方案是这样的。”

ZZ恍然大悟的说：“是说，需要一个人站出来说，他要牺牲自己，然后交换大家的作物，那这个人应该找谁？”

久久拍了书本一下，说：“什么啊，我说的解决方案是这个，冰河化冻，然后河流开始流动，作物又恢复了。”

ZZ一下子恍然大悟起来：“所以，就是说，我们需要让整个植株区的作物水源，再开一次集体流动。”

久久点点头。

老湖石说：“但上次作物水源集体流动，还是老一辈讲的故事，整个分区稳定了这么久了，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操控水源流动了吧。”

ZZ听老湖石这么一说，也一下子定住了。

然后ZZ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对老湖石和久久说，他知道这个问题应该去问谁。

久久就问，是他的那个另一个分区的线上交流者吗?

ZZ点点头。

久久吐了吐舌头，表示很不屑一顾，但是还是对ZZ说，那既然这样，干脆就试一试好了。

ZZ就回到屋子里面，打开和莫莫的交流框，发现了莫莫发来的关于他生活状况的问题，但是ZZ没有来得及回应这个问题，而是直接对莫莫说，他想要问问莫莫不能不能查系统数据库，应该怎操作植株区的水源流动。

消息发出去之后，莫莫在自己的位置上，看到了ZZ提出来的这个问题，他一下子又陷入了一种紧张感里，因为这个问题，他从来都没有遇见过，莫莫知道，在系统当中，如果遇见了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的问题，那一定是系统内的一件大事，但不管怎么说，莫莫知道，维稳这种事情，好像并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容易达成。

莫莫面对着这个问题，不可控制的犹豫了，就在莫莫盯着这个问题，犹豫着发呆的时候，等待他回复的ZZ，此刻站在这个问题前面，面对着屏幕站着，充满着的期待，随着这个问题等待的时长，而越来越少。

这个时候，久久和老湖石轻手轻脚的推门进了屋子，来到ZZ旁边，陪着ZZ站在这个问题前面。

久久看ZZ站着等了很久，但这个消息依然没有等到回答，知道ZZ这个时候，从充满期待，到慢慢开始真的变得失望，就知道，ZZ明白她想要ZZ明白的意思，就是另一个分区的这个交流者，可能并没有办法达到对ZZ全方位的信任和开放。

但虽然久久知道ZZ可能迟早会明白这个道理，但真的当ZZ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久久还是能感觉到，ZZ肯定是有很多的失望在的，这种失望的情绪，可能不可解，这也是系统当中从来都乜有重视过的一件客观事实，就是这种潜伏的情绪和情感，是系统当中的一些规定和分区，所不能直接解决，却不得不用各种方法粉饰和逃避，希望大家都不要去考虑，不要去产生这种情绪问题的态度。但久久知道，这种东西是一直都存在的，即使系统可能并不想让它存在，但它的确存在。

久久就同情的伸出手，拍了拍ZZ的背。

ZZ鼓起力气，对久久回头，回复了一个这并没有什么，不算什么太大的事情，没有关系的这样一个表情。

但久久还是看出来了，ZZ的眼神里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