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弑心劫

女婴心口的锈匕首突然活过来，刀身“嗡嗡”震颤着往肉里钻。初代的血珠和云昭的神魂在刀尖绞成漩涡，混沌浆从伤口喷涌而出，凝成个半人高的血茧。

“娘亲的血…真甜啊…”女婴歪头笑着，赤金左眼裂开蛛网纹，瞳孔里浮出初代的本体虚影——那竟是一株扎根在青铜棺上的青莲，莲心插着三百把产婆剪！

赤璃的断尾牢笼“咔嚓”崩裂，九条尾骨碎成渣。她呕着血扑向云昭：“快拔刀！这丫头在借你的力养蛊！”云昭的手刚碰到刀柄，匕首突然生出倒刺扎穿她掌心——两人的血顺着刀刃交融，河面陡然浮出密密麻麻的青铜算珠。

九十九颗算珠“噼里啪啦”砸在冰面上，每颗都映着云昭不同死法。最后一颗空缺的算珠吸饱了母女血，突然凝成云青璃的脸：“昭儿，娘把初代的本体种在你魂里…要杀他，得先碎自己的命盘！”

女婴突然尖啸，混沌浆裹住所有算珠塞进嘴里。她肚子“咕噜”胀成球，皮肤下凸出无数人脸——全是历代轮回中被初代吞噬的“云昭”。红姑消散前留的玉佩突然发光，半块玉符炸成粉末，凝成云青璃残影的手，死死按住女婴的天灵盖。

冰窟里的青铜棺轰然炸开，谢无咎妖化的半截身子爬出来。他脊背上绽开朵血肉青莲，每片花瓣都是冰棱凝成，莲心嵌着初代的婚书碎片：“夫人…你我…合该…”

云昭的嫁衣残片突然飞起，金线缠住谢无咎的脖子。女婴趁机挣脱控制，混沌浆凝成巨剪捅进他后心：“爹说废物要回收！”

谢无咎炸成冰雾前，最后一丝清明化出冰晶小剑，刺穿女婴的赤金左眼：“走…冰阵底…”冰晶剑碎成光点，云昭腕间的青莲纹突然发烫——纹路裂开，露出里头封着的半截脐带。

云昭扯出脐带的瞬间，赤水河底升起三百青铜棺。每口棺材都刻着“云昭”之名，棺盖缝隙伸出青莲藤缠向她。女婴捂着流血的眼窝狂笑：“娘亲才是爹最好的容器！这些棺材装着你前二十二世的残骸！”

红姑消散处的玉佩残光突然暴涨，云青璃的残影强行凝实。她夺过云昭手中的脐带，发狠捅进自己虚影的心口：“当年我剪断的是这玩意…现在该你了！”脐带“滋啦”燃起青火，所有青铜棺同时震颤，初代的狂笑从地底传来。

青火烧穿赤水河，河床裂开深渊巨口。女婴拽着云昭跳进火海，混沌浆在她们脚下凝成血色祭坛。祭坛中央立着青铜巨莲，莲台上摆着把完整的产婆剪——剪刃沾着云青璃与初代交融的血。

“来啊娘亲！”女婴的赤金眼彻底碎裂，初代虚影从瞳孔爬出，“剪断这脐带，三界陪葬！不剪，你替我当养料！”

云昭攥紧剪柄，腕间青莲纹寸寸崩裂。她看见剪身上浮现所有至亲的脸——云青璃在笑，谢无咎在摇头，赤璃在咳血，红姑的半张脸在流泪。

云昭攥着产婆剪的手抖得像筛子。剪刃上的血珠滚烫，烫得她眼前发花——那些血里裹着云青璃的笑、初代的痴、谢无咎的冰渣子，还有自己二十二世轮回的碎片。女婴踮脚贴在她背后，赤金碎眼里爬出初代的虚影：“剪啊！剪了这脐带，你娘欠的债就两清了！”

“清个屁！”赤璃的断尾骨突然从祭坛下钻出，九条残根绞住女婴的脚腕，“老娘尾巴都赔光了，轮得到你个小崽子定规矩？”

混沌浆凝成的血色莲花突然暴起，花瓣化作獠牙咬向赤璃。云昭的嫁衣残片“唰”地飞过去挡，金线缠住花茎的瞬间——她看清莲心插着的三百把产婆剪，每把都刻着“云昭”的名字。

云昭突然笑了。

她反手把产婆剪扎进自己心口，血喷在青铜巨莲上，烧出个焦黑的窟窿：“初代老狗，你不就馋我这身骨头吗？”

女婴突然惨叫，肚脐上的青莲藤“滋啦”冒烟。云昭腕间的青莲纹裂开，露出里头半截脐带——那脐带竟连着祭坛下的三百青铜棺！棺盖“砰砰”炸开，历代“云昭”的残骸爬出来，齐刷刷扑向女婴。

“你娘当年剖腹产子，脐带里缠的不是血脉，是初代的神魂！”红姑的残音在火海里回荡，“剪子从来不是杀他的，是杀你自己的！”

初代狂怒

青铜巨莲拔地而起，莲台裂开血盆大口。初代的本体虚影裹着混沌浆扑来，却被三百残骸死死咬住——每个“云昭”都叼着截脐带，像锁链般缠住他的四肢。

女婴反噬

女婴的赤金眼彻底崩碎，混沌浆从眼眶喷涌。她抓着云昭的衣角哭喊：“娘亲别丢下我！”可身子已被残骸撕成碎片，最后一块血肉凝成朵小莲花，跌进谢无咎的冰晶霜花里。

云昭焚魂

产婆剪燃起的青火吞没云昭，她看见五岁的自己蹲在血泊里——云青璃举着剪子剪断脐带，剪刃上沾的不是血，是初代的一缕痴念。原来从那一刻起，弑神的局就布下了。

强光散去时，赤水河成了焦黑的深沟。

云昭躺在沟底，怀里抱着把生锈的产婆剪。河滩上立着块新碑，无字碑面浮着幅动态画——女婴蜷在霜花里酣睡，谢无咎的冰渣凝成个护卫虚影，赤璃的断尾骨开出了小花。

对岸传来渔娘的歌谣，调子却变了词：“剪断脐带剪不断孽，青莲开谢又一生劫……”云昭抬手摸向小腹，那道青莲纹消失了，只剩个焦黑的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