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五行山土地
群山翠岭，云雾缭绕。
三百里云公山，左右紧邻着玉璧市、云川市两座城市。
云公山前峰半山腰处，地势平缓，修建了一片古色古香的古典建筑。
此刻太阳西斜，残阳映射。
空地上站着不少穿着白色长袍、脊背直挺的少年少女，像一杆杆旗帜立在场地中央。
正前方的小高台上，一双手背负于身后，豹头环眼，身姿魁梧的壮汉正渡步于上。
“你们是第一批学生，但今年政策新变，最迟明天还会有第二批学生到来。”
人群之中，叶修远脑海中闪过王元灵的神影，这里不少人相互之间都熟络交谈，似乎他们本来之间就认识。
而一些天赋优异，能进入金肌境的天才也被拉入他们的小团体。
这才短短一天，就好似分出了三六九等。
等王元灵来后，正好结个伴吧。
......
高速公路上。
王元灵稳稳坐在后排座位，双目紧闭。
意识却是进入山河神图内部。
双叉岭连绵起伏的山脉往西，一片新的区域驱逐了黑雾。
那是一片连绵的山脉，而在山脉的最中心，一座倒塌的山峦上，茂密的植被蓬勃生长，远远望去，仿佛有五根擎天玉柱般的山峰交错纵横，壮丽非凡。
“小郎君，你来了啊。”躺在旁边草坪上假寐的特处士睁开眼，笑呵呵地说道。
“我刚才看见隔壁山脉的黑雾被驱散了，就猜到你可能会来这里。”
“特处士，你对隔壁的两界山有所了解吗？”
王元灵好奇地问道。
“两界山啊……”
特处士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唏嘘，“还算是比较了解吧。在六百多年前，这里曾经关押了一个了不得的猴子。
相传它曾经打上九重天宫，脚踏凌霄，棒打天庭，最后被佛门佛祖镇压于五行山下。
五行山就是两界山的前身之名。
后来大唐王西征定国，便将这里改名为两界山。
在五指山还在的时候，除了那位大妖之外，还有五方揭谛、土地仙神镇守此地。”
听完特处士的讲述，王元灵恍然大悟，明白了为何激活的是两界山，而这里的土地却被称为五行山土地。
隔着上百里之遥的远处山脉里，传来悠扬而古老的声音，语气沉着，充满敬意与歉意：“贵客驾临，小土地有失远迎，还请贵客勿怪。”
“这山路崎岖，小郎君不便行走，我且载着您去那边走一遭，那边两界里虽然只剩一个土地共和一个破落猎户，但当年魔气充斥地仙界，实力越强，受到魔气侵染也就越深，那土地公还不知其状况如何。”特处士走至王元灵身前，俯下身来，这牛妖皮膜坚硬好似铜铁，王元灵翻身跳至背上。
特处士一声牛哞，崎岖山路蜿蜒，但它却如履平地。
不消一时片刻，特处士就带着王元灵来到两界山下。
倒塌的山脚下，一座小庙宇矗立。
王元灵有些惊讶，因为他之前在电视上所见的土地庙，往往都是规模宏大，九曲回廊，香火鼎盛，与眼前这座简朴至极，甚至有些破旧的小庙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座庙宇虽小，却透露出一股不凡的气息，让人难以生出邪念。
庙门半掩，门楣上雕刻着模糊不清的图腾。庙顶覆盖着青苔，墙皮斑驳，透露出历经风霜的沧桑。
庙前的小铜鼎上满是树叶与泥土，斜侧的石缝里钻出几束小黄花随风摇曳。
土地庙里传来悠悠诵词：
“逢庙便拜三炷香，庇佑一方保安康。
神通虽无惊天力，心存敬畏满福堂。”
话音落下，白雾喷涌，地面泥土翻滚，一只满是根须的泥娃娃从土中钻出，双手合十，微微躬身，“小土地拜见小天尊~”
特处士后退半步，警惕的望着眼前土地。
这尊土地虽然名为土地，但身上实在没有多少仙家气派，反倒更像是一尊妖魔。
身形岣嵝，手肘及脸颊下颚处，一条条宛若人参根须的肉质触须垂落，面颊干瘦，脚下地气源源不断融入其体内，气息明灭不定。
时而透露出几分仙家慈祥，但又时而妖气弥漫。
“小天尊？我不是什么天尊。”王元灵摇头。
五行山土地公双手合十，恭敬说道：“您乃山河神图之主，将来定当执掌地仙界无边疆域，到那时，您便是大天尊。”
身后特处士瞪大了眼睛，它听到了什么，执掌地仙界？
王元灵摇摇头，没在意。
解锁整个地仙界，那需要多少人道气运，这次获得了学校武考冠军也不过解锁了一枚沙砾大小的区域，想要解锁整个地仙界，恐怕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你是土地公？可为何看上去有些......奇妙。”王元灵斟酌些许，说出奇妙二字。
“小老儿本应是仙家福德神灵，当初由如来世尊赦封，后来天魔乱世，神佛不显，诸神避退，因我乃是如来赦封之土地，故此就留在了此地。”五行山土地轻叹一声，于是便开口诉说起了它的经历。
土地神位本应该由天庭赦封，但它偏偏很尴尬，它由如来世尊赦封点化而成。
以如来的伟力，点化一尊土地倒也不难，可土地却是天庭神位，天庭倒是不会在乎芝麻大小的位置，所以它在五行山的五百年一直安安稳稳，包括那个猴子以及镇守于此的五方揭谛离开后，它的位置也没有被撤去。
但它毕竟是借调的编外人员，当诸神隐退的时候，天庭没有招呼它，西天那边也没人招呼它。
所以它被留了下来，没有了香火灌溉，为了维系不灭，它不得不吸纳地气入体，地气或是被魔气污染过，它变成了现在这番模样，神不神，妖不妖，魔不魔。
王元灵沉吟，“如果我去带一些香进来给你上香，对你有没有帮助？”
五行山土地公心底一暖，双手合十躬身感激道：“多谢小天尊好意！可惜我早已地气入体，这魔气污了我的本源，除非转世重修，否则也只有大罗神仙才能救我了。”
特处士笑道：“哈哈，你这老儿，我还以为你要说大罗神仙也难救呢。”
五行山土地公摇头，叹道：“大罗之境，何等伟力，吾等自是不敢有丝毫奢想。”
言罢，他又转向王元灵，语带无奈：“老夫身为这五行山之地的土地神，一旦离了此地界，实力便十不存一。若是跨界而行，所剩力量更是微乎其微。护道杀伐之事，老夫怕是难以助小天尊一臂之力了。”
“哼，你们这些土地神，也就在这神职范围内还有些用处。一旦离了此地，哼，哼，你这是要作甚？”特处士话音未落，突然惊慌失措。原来，从地面之下猛然钻出大量泥浆般的触手，将它捆得严严实实，根本无法挣脱。
特处士突然惊慌，因为从地面之下突然钻出大量泥浆般的触手将它捆得个严严实实，挣脱不得。
五行山土地淡淡说道：“现在你脚下仍是我五行山地界，你们双叉岭亦在我五行山旁。我是若过来，与串个门也差不了多少。”
听到这里，特处士赶忙求饶。
跑也跑不了，打也打不过，小郎君这是解锁了一个老祖宗啊！它哭死。
然而，五行山土地公只是眼睛微眯，仿佛未曾听闻一般。
直到王元灵开口，五行山土地公这才面带笑容，松开了那捆住特处士的泥浆触手。
“你们这三个妖魔，往日里无拘无束，劫掠过往行人商客，甚至还有吃人之举。我那时管不着，因为双叉岭并非我的地盘。
但小天尊不同，你们若是能好生为小天尊效力，自是你们的大机缘。
然而，若是你们有别的心思，就别怪我替小天尊清理门户，铲除妖邪了！”五行山土地公语气坚定地说道。
听到这里，特处士气得胸疼。
特奶奶的，还用你说？
我们又不是傻子，谁不知道这有缘人是个大金腿，现在不抱更待何时。
拿俺老牛的命当顺水人情是吧！
如果不是打不过你，定给你两蹄子。
“小天尊，除了这三妖之外，其实我这两界山地界还有一合适之人想推举给您。”五行山土地公恭敬说道。
“人？”王元灵注意到了关键词，这妖魔横行的荒郊野岭居然还有人吗。
“没错，正是人。”五行山土地公一杵拐杖。
就见到远处一条土龙载着一道人影飞过来。
嘭~
土龙化作泥土崩溃，背上的人影顺势跌落地面，在地面翻滚了两圈才稳住身子，直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王元灵定眼一看，
环眼圆睛，黄须如虬，手持点钢大叉，背负毒药弓矢，身着羊绒织锦叵罗衣，双足赤裸，但脚背上长满了根根针须般的黑毛，黑漆漆的指甲宛若虎爪弯钩。
如果这是人。
那我是什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