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窜山龙
两人在供销社门口等了没多久，便看到老杨头走了出来。
腰上别着那杆旱烟锅。
“走吧。”
说着，便不顾两人跟不跟得上径直朝着上午黑市方向走去。
虽然说窜山龙也在黑市，不过在黑市的那块儿空地还要再往里走很多，而且七拐八拐。
不过当一阵狗味传来的时候，两人就知道距离不远了。
接触过狗的人都知道，狗身上其实有一股味道，长期跟狗待在一起的可能没什么感觉，但若是第一次接触的话就会感觉很明显，就像养猫的家里一样，如果空气不流通的话，味道其实很重。
“窜山龙的狗崽子价格不低你是知道的吧？”
陈勤点了点头。
老杨头这才带着陈勤两人敲了敲一个院子木门。
毕竟欠老李头的人情归人情，还不足以让他帮陈勤两人担下买狗的钱。
没多久，木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约莫有五十好几的男人走了出来，看到是老杨头之后皱了皱眉，
“你怎么来了？”
“瘸子李让我带人过来的。”
窜山龙听完之后让开了一条缝，“进来吧。”
老杨头也不客气，直接便带着陈勤两人跨了进去。
院子很是空旷，毕竟要保持空气畅通。
“看来这两年卖狗赚了不少钱，都用上青砖了。”
老杨头烟杆在院墙敲了几下，烟杆的火星子掉了一地。
“少废话，规矩你都懂，刚好前段时间训出来一批都在那了，自己去挑。”
“你倒是清闲。”
不过老杨头显然也不是第一次知道这窜山龙的脾气，就连他自己都有点怪脾气。
所以，老杨头也不恼直接就带着陈勤走向旁边装狗的笼子。
说来也怪，这些狗待在笼子里也不叫，不过陈勤三人过来的时候，原本趴着的狗突然站起来，目光凶狠的盯着几人，喉咙里滚出呜呜的低吼。
用老李头的话来说就是，这些狗的眼里都有火。
“这老小子这两年的训狗技术又厉害了，以前训出来的狗可没这么凶。”
陈勤自然也知道老杨头的话是什么意思，而且就连他这个门外汉都看出来这些猎狗有多厉害。
那一嘴凶狠的獠牙，看着就像是农村的疯狗一样咬住猎物就不会轻易松口。
或许是三人的冒然接近，这些狗忍不住发出低吼。
都说咬人的狗不会叫，看着蓄势待发的样子，陈勤怀疑要不是有笼子，怕不是会直接跑出来狠狠给他们来上一口。
窜山龙也不发话，有点展示狗群的意思。
不过，不用他展示陈勤也知道这些狗的好。
毕竟胸口前方的怀表从进门之后就开始发烫，而且方向也指向了这些狗群，这说明这些狗都很好的符合了陈勤的要求。
不过优中选优，陈勤觉得还是得听一下老杨头的意见。
老杨头抄起一旁的竹篾指了指一个脖颈处有火烧云斑纹的狗说道，“虎斑撵山犬，要是头狗四五条加起来不比民兵连的五六半自动便宜。”
然后又指了指旁边的一只棕色犬种，“邻水狗，嗅觉好，追踪能力强，护主。”
“北方那边的细犬......”
陈勤蹲在旁边听着老杨头的介绍。
不得不说，窜山龙作为专业训猎犬的人，这些猎犬质量都相当的好，唯一的缺点是数量比较少，只有七头，其中两条还是头狗，所以陈勤能挑的不多。
“说起来，瘸子李的狗哨有教给你吗？”
陈勤摇了摇头，“有提过，不过我没答应。”
所谓的狗哨其实就是一种指挥狗群的技法，老李头之所以能成为有名的猎人，跟他用的炉火纯青的狗哨有很大的关系。
作为最通人性的犬种之一的下司犬，有大黄作为头狗，陈勤对于狗哨这种技巧的需求其实不是很多，索性就懒得浪费时间去学了。
“到底是年轻人。”老杨头摇了摇头，不过作为陌生人也不会多说什么，这次来也主要是因为老李头的人情。
陈勤也没有解释太多，只是指了指刚才老杨头介绍过的三条猎犬，“这三条吧。”
虎斑领头，邻水狗跟细犬旁敲侧击，分配的刚好。
老杨头也是心领神会，既然老李头让两个后生仔来找他，意思很明显，要自己用人情抵人情。
“虎斑，邻水狗，细犬各一条。”
窜山龙眯眼扫了一下陈勤选的三条猎犬，“九十。”
“九十？！”周远山听到这话差点蹦起来，“你怎么不去抢？老李头明明说你这一条20，你这是坐地起价！”
“窜山龙，你这生意做的不厚道。”
就连老杨头都眯着眼看他，显然窜山龙这是不打算给他面子。
以前他也是一个猎户，只不过后来厌倦了这种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讨生活的日子这才用多年的积蓄换了个供销社的差事。
但这不代表他就真的在猎户的圈子里面退了。
窜山龙掏出烟锅不紧不慢的抽了一口旱烟，“这是最后一批了。”
“最后...”老杨头突然反应过来，“啥意思？”
“前两个月我老婆怀孕了，你也知道我一直都盼着能有个种，我不想被抓，所以这是最后一批了。”
窜山龙随口解释了一句，语气异常的平淡。
陈勤顿时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毕竟训狗没有问题，但训出来卖是绝对不行的，被抓到绝对是要坐牢的。
现在窜山龙明显不想孩子出生以后知道他爹是个蹲过大牢的，而且还会错过孩子最重要的那个阶段。
老杨头也沉默了，他能明白窜山龙的意思，孩子出生以后也要钱。
“但生意不是你这么做的，最后一批坐地起价不厚道。”老杨头摇了摇头，对这个价格非常不满意，
“得人恩果千年记，这一点我想你应该也明白，尤其是干我们这一行的，老把头，山神爷都看着呢。”
窜山龙敲了敲烟锅里面的火星子，“我知道老杨你带人过来的意思，当初要不是你，那头黑瞎子能要了我的命。”
“不过，九十是人情价，这最后一批原本是给我自己准备的。”
陈勤这才恍然，窜山龙这是打算重新上山打猎，估计如果不是老杨头带自己来，没准人家说什么都不会卖的。
毕竟是能在打猎中保命的狗群。
“陈勤，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