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以信念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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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勇闯龙潭

深入利益集团

防弹玻璃上的白雾正以某种数学规律扩散,我盯着那个三叶螺旋符号的第三道弧线,臼齿残留的次声波震颤突然变得尖锐。

指甲抓挠金属的声响从证物箱里传来,像是有人用指骨在演奏莫尔斯电码。

“是苏晚的解剖报告。“郝阳突然按住我准备开锁的手,战术匕首映出他发青的指节,“三小时前法医部刚送来时,里面应该只有两枚沾着荧光黏液的肋骨。“

海浪声穿透气密窗,我想起三天前那个暴雨夜。

当我们从太平间冷藏柜拖出苏晚冰封的尸体时,她锁骨处渗出的荧光黏液正在玻璃台面绘制同样的螺旋符号。

此刻证物箱内传出的腐臭却带着海藻腥气,就像我们追踪到远洋码头时,在集装箱夹层发现的那窝变异藤壶散发的味道。

郝阳突然扯下我围巾缠在手上,金属锁扣弹开的瞬间,某种滑腻的黑色菌丝正顺着解剖报告的塑封袋爬行。

我认得这种菌丝——1997年母亲实验室爆炸当晚,消防员从废墟里扒出来的七具焦尸口腔里,全都塞满了这种会模仿人类声带震动的真菌。

“他们连警方证物室都渗透了。“罗警官的声音从走廊拐角传来,他制服的银扣上沾着可疑的荧光粉末,“搜查令被上面紧急叫停,所有物证...“他突然盯着我手里的菌丝,喉结滚动两下转身就走,对讲机里《蓝色多瑙河》的变调旋律突然拔高八度。

郝阳的匕首突然插进我的记忆宫殿。

当母亲白大褂掠过的磁悬浮货梯影像与此刻证物箱里的菌丝重叠时,我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滨海悬崖,97号防空洞改建的冷链仓库。“

我们抵达悬崖时正值涨潮,咸腥海风里裹着次声波特有的嗡鸣。

郝阳的夜视镜闪过红光,远处混凝土掩体上密布的通风口,正随着某种节奏喷吐冰雾。

我在记忆宫殿里翻开三小时前偷拍的警用地图,却发现标注为配电房的区域此刻正亮着生物实验室级别的气密灯。

“监控摄像头每隔113秒转向盲区。“我数着浪花拍打礁石的次数,臼齿的震颤频率突然与某段记忆同步——那是母亲实验室自毁前72小时,通风管道里持续传来的、类似深海潜艇声呐的脉冲。

郝阳突然按住我准备攀爬岩壁的手,他的体温比正常人低三度,掌纹里嵌着细小的电子芯片。

当我们贴着潮湿的混凝土外墙移动时,月光在监控镜头表面折射出蛛网状光斑。

郝阳的匕首突然挑开生锈的检修盖,涌出的冷气里漂浮着荧光孢子。

我认出这是苏晚尸体培育的真菌变种,它们此刻正组成不断变幻的螺旋符号,指引向通风管深处的黑暗。

“跟着孢子的逆时针涡流。“郝阳的声音裹在防毒面具里有些失真,他战术背心上别着的盖革计数器突然开始跳动。

我的太阳穴突突作痛,记忆宫殿里所有关于母亲实验日志的书架都在疯狂抖动,1997年6月17日的监控录像正在自动重播——那个本该空无一人的磁悬浮货梯里,此刻清晰映出半张我的脸。

通风管道拐角处突然传来齿轮咬合的声响,郝阳猛地将我按进管壁凹陷处。

三枚带倒刺的金属球擦着后颈飞过,在管道尽头爆开成带电蛛网。

我的耳膜捕捉到极其细微的蜂鸣,记忆宫殿里突然浮现有次陪母亲调试手术机器人时,听过的同频警报声。

“仿生守卫。“郝阳用唇语示意,匕首在掌心转出残影。

当我们爬过第一个陷阱时,我的小腿突然传来灼痛——不知何时攀附其上的黑色菌丝,正通过毛孔往神经里注射某种致幻毒素。

眼前浮现出苏晚被剖开的胸腔,那两枚沾着黏液的肋骨突然开始演奏《蓝色多瑙河》。

郝阳的电子芯片在此刻发出高频脉冲,菌丝瞬间碳化成灰。

我盯着他浸透冷汗的后颈,突然意识到那些芯片的排列方式,竟与母亲实验室自毁程序的解除密钥完全一致。

但没等开口询问,前方的通风口突然泄进刺目白光。

我们悬在二十米高的管口边缘,下方是布满激光网格的冷藏库。

零下四十度的白雾里,数百个悬挂式货箱正在轨道上无声滑动。

我的记忆宫殿在此刻发出轰鸣——某个货箱侧面的条形码,正是母亲实验室样本库用的三重加密格式。

郝阳的呼吸在面罩上结出冰花,他指向东南角的控制台。

当我将视网膜记忆的激光频率波动转译成数字密码时,左肩突然传来撕裂剧痛。

仿生守卫的金属触须穿透管壁,在我锁骨位置拉出十厘米长的血口。

温热血珠坠入冷雾的瞬间,所有激光突然切换成暗红色。

剧痛让记忆宫殿的影像愈发清晰,三天前在警局证物室匆匆瞥见的基地布局图,此刻正在脑海中自动展开立体投影。

我数着滴落的血珠,在它们冻成冰晶前看清了控制台密钥孔的纹路——那与郝阳掌心的电子芯片形状完美契合。

冷藏库的低温让伤口凝结的血珠变得像碎玻璃般锋利。

郝阳的电子芯片在密钥孔表面擦出幽蓝电弧,我盯着他掌心随呼吸明灭的微光,突然意识到那些芯片的排列方式与母亲实验室自毁程序的解除密钥完全一致。

记忆宫殿里1997年的爆炸残片开始重组,货梯监控里那个年幼的自己手中,分明攥着半枚沾血的同款芯片。

“权限认证通过。”机械女声惊醒了冷藏库的寂静,激光网格在货箱轨道上方交织成血色蛛网。

郝阳拽着我翻滚到控制台下方,暗红色光束擦着后颈掠过时,我闻到自己发梢烧焦的蛋白质焦味。

货箱移动的轨迹突然变得混乱,金属碰撞声在空旷空间里折射出类似鲸歌的回响。

“十三秒间隙。”我咬破舌尖用疼痛强化记忆宫殿的运算,视网膜上重叠着三天前匆匆瞥见的布局图与此刻真实的冷藏库结构。

郝阳的手枪在我掌心画出逃生路线,他指尖残留的低温像某种加密的摩尔斯电码。

当我们从第三排货箱的阴影里穿过时,头顶突然降下粘稠的荧光孢子雨,那些曾在苏晚尸体上繁殖的真菌正组成不断变幻的螺旋符号。

记忆宫殿的某个加密抽屉突然弹开,母亲实验日志里夹着的旧照片正在意识深处显影——1997年的防空洞改建图纸上,用红笔圈出的区域正与此刻东南角的制冷机组重叠。

郝阳突然扯下战术背心扔向相反方向,背心上闪烁的电子诱饵成功吸引了三只机械蜘蛛守卫。

它们在扑向假目标的瞬间,我清楚看见蜘蛛复眼里闪烁的编码与母亲手术机器人如出一辙。

制冷机组背后的暗门比记忆中的布局图偏移了十五公分。

我的指甲抠进锈蚀的铰链缝隙时,突然摸到某种类似人类牙齿的钙化物。

郝阳的匕首挑开生物识别锁的防护罩,他掌心的芯片在接触到感应器的瞬间,我听到记忆宫殿里传来母亲临终前的咳嗽声。

暗门滑开的刹那,海藻腐败的气息混合着次声波震颤扑面而来。

资料室的环形墙壁上嵌满生物培养舱,淡蓝色营养液里漂浮的器官令我太阳穴突突作痛。

郝阳的盖革计数器发出濒临极限的蜂鸣,但我们谁都没有停下脚步。

当我的手掌按在中央控制台的视网膜识别屏上时,突然意识到这个高度与七岁时偷看母亲操作实验台的角度完全一致。

全息投影在寒气中颤抖着展开,密密麻麻的数据流里突然跳出苏晚的脸。

她锁骨处的荧光黏液正在屏幕里重组为国际海运航线图,某条标注着“黑潮”的暗线贯穿十七个国家的自由贸易港。

我的臼齿震颤频率突然与投影中的声呐图谱同步,记忆宫殿最深处的保险柜轰然开启——二十年前母亲偷偷备份的磁带有段被抹去的录音,此刻正与冷藏库的次声波产生共振。

“他们用深海热泉基因编辑藤壶……”郝阳的呼吸第一次出现紊乱,他划动数据的手指在空气中留下残影,“这些变异生物分泌的黏液能改写人类DNA……”我的视线突然被某个加密文件夹吸引,点开的瞬间全身血液几乎冻结——数百份器官移植记录显示,那些消失在远洋货轮上的流浪汉,最后都变成了眼前培养舱里的实验素材。

控制台突然迸溅出电火花,郝阳抓着我的后领扑向右侧立柱。

我们原先站立的位置被激光烧出焦黑坑洞,冷藏库的警报声里混入了《蓝色多瑙河》的诡异变奏。

我摸到后腰战术包里的微型炸弹时,突然发现郝阳的瞳孔正在虹膜外层浮现细小的螺旋纹路——就像那些在证物箱里爬行的黑色菌丝。

“备份完成了。”他将U盘塞进我染血的领口,这个动作让记忆宫殿里某个模糊场景突然清晰——七岁生日那天,有个戴防护面具的研究员也曾把类似的存储芯片藏进我的玩具熊。

培养舱的警报灯突然全部转为血红,我数着心跳将微型炸弹贴在主服务器机箱背面,却发现郝阳的匕首正微微偏向我的颈动脉。

制冷系统在此刻彻底失效,零下四十度的白雾如潮水般退去。

资料室穹顶的应急灯投下蛛网状阴影,郝阳后退半步隐入黑暗的轮廓让我想起太平间那个暴雨夜。

他身后某个培养舱突然爆裂,飞溅的玻璃碎片在墙面划出带荧光的轨迹,那些本该死亡的实验体器官竟在空气中抽搐着爬向中央控制台。

我的手掌触到藏在靴筒里的手术刀——这是三天前从苏晚解剖室顺来的,刀柄刻着的生物公司logo此刻正渗出同样的荧光黏液。

当郝阳的电子芯片再次发出解除警报的高频脉冲时,我忽然听清了记忆宫殿里那卷磁带的背景音:除了母亲的咳嗽,还有某个少年压抑的抽气声,频率与他此刻紊乱的呼吸惊人相似。

“钟璃。”他第一次完整叫出我的名字,匕首尖端垂向地面时,培养舱里的变异器官突然集体转向我们所在的方位。

某种超越人类听觉阈值的轰鸣从地底传来,我摸到服务器机箱上凝结的冰霜正在融化成血水。

全息投影在震荡中扭曲成狰狞的鬼脸,苏晚的幻影突然开口说出带有金属质感的话语:“协议编号19970617,记忆移植体验证通过。”

冷藏库的金属墙壁开始渗出黑色菌丝,它们蠕动的节奏与我锁骨伤口的阵痛完美同步。

郝阳战术背心的电子元件突然集体爆燃,飞溅的火星照亮了他后颈皮肤下流动的荧光纹路——那正是苏晚尸体上出现的螺旋符号。

我的手术刀在掌心转出防御弧线,记忆宫殿里所有关于母亲的影像都在此刻褪色,取而代之的是某个少年在磁悬浮货梯里擦拭芯片的侧脸。

地板的震颤变得规律,像有什么庞然大物正顺着海底隧道逼近。

当我们同时摸向中央控制台的应急出口按钮时,我的指尖突然传来神经链接的刺痛——全息键盘正在强制读取记忆宫殿的加密层。

郝阳的瞳孔在数据流冲刷下变成冰冷的机械蓝,他抬手击碎某个培养舱的动作让我看清了藏在袖口的注射器,针管里晃动的荧光液体与二十年前母亲静脉里的毒素一模一样。

应急灯的电流声突然消失,黑暗降临的刹那,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混着郝阳的电子合成音同时响起:

“你究竟是谁?”

“你早该想起来。”

(第36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