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木已成舟
秦舒犹豫了片刻，还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担忧，“如玉，我想着肆儿现在正是被那妖女迷惑的时候，你若是让他直接来见我这女儿，只怕他心里会有抵触，不愿意接受你的安排。”
这话说的倒也不是危言耸听，若是萧肆不愿意娶，那自己还真没法子强迫他。
只不过，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法子呢？
万如玉正思索之际，秦舒却好像已经有了主意，“实不相瞒，我这里倒是有个法子，就看你舍不舍得了。”
“嗯？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依我看，还是要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木已成舟，就算那个妖女再怎么不情愿，这事儿就已经出了，难不成她还能当作没发生过么？”
“你的意思是说？”
她到底还是没有把这事儿直接挑明，但是秦舒是什么意思，她已经猜出来了。
“可这事儿不是一定的事儿，你这女儿一个黄花闺女，你当真舍得？”
和秦舒相比，万如玉还算稍微有一点人性。
这女子的贞洁十分重要，如果她一旦成了萧肆的女人，最终却没能留在王府的话，那她这辈子也就毁了。
赵茗冉脸色煞白，她好像有些明白她们在说什么了。
她也对自己的处境十分明了，现如今她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罢了。
秦舒不以为意的说道：“这有什么的，茗冉这孩子在家中的时候，不管什么事情，一向都是听我的，我让她向东，她难道还敢和我背道而驰不成？”
当着赵茗冉这么一个大活人的面，秦舒的语气如此理所当然，这自然也代表她根本就没把赵茗冉当成一个有血有肉的活人。
“你既然这样说了，那此事，我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万如玉的脑子里登时便有了些想法，她对秦舒和赵茗冉说道：“你们母女就先在内廷休息，至于肆儿那边，我自有办法。”
……
晚上，夜幕刚刚降临，萧肆刚走到街口，就被寻姑姑给拦了下来。
看样子，她是早就等候在此了。
萧肆有些无奈，他总不能真的无视一个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所以，纵然知道又是母妃想要说些什么，他也还是认命的翻下马匹。
“寻姑姑，是母妃那边出了什么事情么？”
寻姑姑微微作揖，随后轻声说道：“娘娘应是有话要对您说，今日您离开之后，娘娘和王妃之间有些争执，娘娘的气性您是知道的，所以气得这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
“她又说了什么过分的事？”
洛明珠是什么性格，萧肆是了解的。
她绝对不是惹事的性格，如果她们起了争执，一定是因为万如玉又提出了什么过分的要求，甚至是触犯了洛明珠的底线，所以才会和她发脾气。
寻姑姑没有正面回应萧肆这个话题，她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并不能当着萧肆的面说出来。
可这种时候，她也不能什么都不说。
于是乎，寻姑姑选了一种更为温和的应对方式，“王爷，不管娘娘到底做了多过分的事情，她到底是生养了您，若是可以，她有意示弱，您还是对她好些吧，”顿了顿，她的语气又隐隐有些惆怅，“毕竟，您在这世上的亲人也没多少了，也该好好珍惜才是。”
她这番话说的并无私心，萧肆自然也是知道的。
她冒着会被他嫌弃的风险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也是真的将他当成了家人。
半晌之后，萧肆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我明白了，多谢寻姑姑指点。”
事实上，萧肆一直以来做的已经很好了。
他对待万如玉的态度，也一直都秉持着一种，只要不是原则上的问题，他就会顺着她的态度。
今日，她既然有心想要找自己说事，他于情于理也确实不应该拒绝。
清风阁内，万如玉早就已经准备了一桌好菜。
见萧肆来了，整个人都显得容光焕发了起来，连忙招呼了起来，“肆儿，坐到阿娘身边来。”
除了小时候，萧肆再也没叫过万如玉阿娘了。
等萧肆坐过去坐定，万如玉方才缓缓说道：“咱们母子当真是已经许久没有坐下来好好说说话了。”
萧肆低垂的眉目，没有发表什么言论。
以往的万如玉鲜少有如此多愁善感的时候，也并不会常常和萧肆谈心，今日这么凑巧的情况下，她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自然是因为洛明珠。
在已知这种情况的前提下，萧肆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他也不知道万如玉什么时候就会提到洛明珠，然后再贬低一番她。
只不过，就这一次来说，倒是萧肆把事情想的过于简单了。
直到她侃侃而谈半个时辰之后，还是没有提到洛明珠一句不是，这也让萧肆在一定程度上放松了警惕。
不一会儿，寻姑姑便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手中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陶瓷罐子，放在桌上之后，方才说道：“王爷快些尝尝，娘娘一早便将鸡汤炖上了，现在正是炖的正好的时候。”
萧肆多多少少有些意外，“母妃炖的？”
“那是自然，你以前最爱吃我炖的鸡，难道忘了？”
萧肆轻声笑了笑，慢慢悠悠的说道：“我上次吃这碗汤，应该是我六岁的时候，不是我忘了，而是因为实在是有些久远。”
万如玉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以前的事情就不说了。”
“母妃，您做这些若是为了离间我和小珠儿，那我劝您还是不要白费功夫了。”
真不是萧肆自己想多想，只是万如玉今日的反应实在是不同寻常，事出寻常必有妖，这是更古不变的道理。
听到洛明珠的名字，万如玉堆在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殆尽，“肆儿，今日是你我母子之间的叙旧，就不要提一些不相关的人了。”
“……”
万如玉主动站起身来，亲自给萧肆盛了一碗鸡汤，“赶紧尝尝，若是冷了可就不好喝了。”
这汤都已经送到嘴边了，萧肆清楚，自己若是拒绝的话，万如玉怕是会大发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