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领地发展报告
“大人，他就在此处！”海法面带狂热地朝戈尔的方向一指，接着说道，“就是他，密涅瓦修会的异端，奥利弗！”
戈尔看着海法的指认，只感觉如遭雷击。
怎么会是奥利弗？谁泄露了奥利弗的异教徒身份？海法什么时候联系的教会？
戈尔脑子乱成一团浆糊，但还是往前站了一步，将惊恐至极的奥利弗挡在身后。
圣女迈步前来，随着她的脚步挪动，阵阵光晕缓缓收束，只剩下她身上还有一层光芒的轮廓。
“你要阻挡我吗？”圣女很快到了戈尔面前，朝着戈尔问道，声音空灵而神圣。
戈尔看着犹如天使再世的圣女，窒息感如潮水一般朝他涌来，简直要淹没他的理智。
半晌，戈尔才摆脱恐惧，艰难地抬头，朝着圣女一字一顿道：
“尊敬的圣女大人，我是奥利弗的领主，我愿为他承担罪责。”
戈尔身后，奥利弗瘫坐在地上，胡子沾染着黄沙，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他效忠不久的领主。
“好。”圣女的回答简短，她从腰间抽出亮银佩剑，剑尖直指戈尔面门，接着道，“我允许你现在反悔，否则，你将承担一半的神罚。”
戈尔浑身有些战栗，看着圣女的灰蓝色眼眸，竟一个字都说不出。
“圣女大人，我愿承担所有的罪责，此事和戈尔大人无关！”气氛凝固之时，奥利弗忽然窜到圣女面前跪下，颤抖着磕头，鲜血随着砂砾摩擦浸进了土壤之中。
“我需要你的回答。”圣女无视掉奥利弗，目光凝望着戈尔。
“我。”戈尔干涩的声音终于吐了出来，他面色发白，但竟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愿为他承担罪责！”
“很好。”圣女眼中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满意，手中佩剑圣光一闪，直直地挥向戈尔。
“嗡。”
长剑嗡鸣，戈尔睁开因恐惧而紧闭的双眼，只见周围人都在注视自己的头顶，戈尔抬头，便见圣女的剑停在他的头顶，正好削下一缕黑发落在地上。
“神给予了我启示，容你削发代首，即刻改正。”圣女不做多解释，直接收回佩剑，回身朝着坐骑走去。
“戈尔大人！”戈尔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奥利弗这个老家伙就蹒跚着跑到他的面前，嚎啕大哭起来。
戈尔有些无语地看着一头白发的奥利弗，心中惊恐的心情倒是因此消散大半，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圣女的背影，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刚才被圣女追问的那一瞬间，他的脑中闪过了无数猜测——为什么这么大的人物会来前哨镇？为什么她会逼问我的回答？难道她的目的根本不是奥利弗，而是我？
思考结束的瞬间，戈尔做出了自己的决定，现在看来，猜测很可能是对的！
......
圣女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大街小巷，整个小镇都随之沸腾起来。
信徒们对教会的些许质疑随着圣女的到来冰消瓦解，人们狂热地涌上街头，跪倒在污水横流的行道两侧，他们高举自己的财物，祈求圣女收下他们的供奉。
人群之中，只有一小部分人冷眼相待，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从穿着上来看，他们几乎都是卫队的成员。
“卢米安，你怎么不去跪拜，你不是最虔诚的吗？”一名兵士碰了碰旁边兵士的胳膊，笑道。
“别烦我。”卢米安瞪了一眼那人，他们这批兵士在戈尔的资源倾斜下享有比普通镇民多得多的配给，自然而然形成了小的利益团体。
在共同的利益驱使下，他们对神的崇敬已然跌倒到阈值之下，即便是圣女来了，他们也无动于衷。
毕竟圣女总是要走的，圣女走后，大伙的生计可都是挂在领主大人身上，而领主大人对教会的态度可算不上好！
“都别在这闲逛了，准备换班。”汉克不知何时绕到众人身边，拍了拍卢米安的肩膀。
“好的老大。”众人应声道。
......
戈尔家中。
“大人，这是这半个月的汇报。”奥利弗精神奕奕，将厚厚一沓羊皮纸递了上来。
不知是不是戈尔的错觉，总感觉奥利弗的精气神因为今早的事大为不同了。
“嗯，麻烦你了奥利弗。”戈尔接过羊皮纸，逐项翻阅着。
第一栏，便是人口统计。
小镇现有人口457人，其中镇民285人，奴隶(俘虏)172人。镇民中大于十四岁的男性壮劳力为93人，这主要是因为前哨镇的环境恶劣，加上雪灾到来，老年人几乎绝迹。
戈尔看着人口数有些头疼，现在的小镇人口还是太少，而且儿童数量太少，未来可寄。
翻到下一栏，则是粮食，粮食贮备因为最近搜寻了残破据点，全部制成面包有约20000磅的储量。
粮食的大头支出在卫队，每名新兵的基础日薪为4磅面包，守卫的日薪则为5磅面包，35名新兵加上20名守卫，一天的消耗为240磅面包，此外的副食品也都倾泻给了卫队。
除去卫队，接下来的就是工人，出于长远考虑，戈尔对所有的工人都是雇佣，日薪为2磅面包，其中黄铜矿暂时中断，采石伐木20人，火墙建筑10人，一天消耗为60磅面包。此外还有女工，女工们有三十人被雇佣，每天报酬为一磅面包，加上女工，日支出为90磅面包。
最后，则是镇外开荒的奴隶，日支出约为100磅面包，再加上一些零零散散的支出，小镇的日支出约为450磅。
粗粗算来，以现在的消耗速度，最多可以支撑两个月，而第一茬黑麦的成熟，至少需要两个半月！且现在的土地产量预计只够小镇一半人口食用！
“哎。”戈尔叹了口气，报告这东西就是不能看，看之前他还以为现在领地状况应该好起来了，没想到粮食危机已经这么严峻了！
暂时按捺住忧愁，戈尔朝着下一项看去。
镇子现在的木材日产量约为400立方米，也就是系统计算的400单位，石材产量为20立方米，这还是建立在部分的金属工具和知识教授的基础上，如果是原先的石斧劈砍，原始采石的话，产量至少要打对折。
经过了联窑的建筑加速消耗，木材的储量现在为800单位，石材为100单位。
此外，开荒工作随着奴隶的加入也大幅加速，现在已经来到了1公顷/天的速度，这还是因为荒原土质极差造成的，如果土地松软些，产量至少翻倍。
接着，镇子里的陶器烧制和皮甲制作也迈入正规，陶器几乎都卖给了镇民，但收益很低，毕竟小镇平民真没什么积蓄。皮甲裘衣的产量维持在每天一套的速度，正在全力供应卫队。
沿着报告一项项看下来，接下来的倒是无关痛痒了，无非是马场马匹饲料不足，武器报废维修，山羊尝试配种之类的具体问题。
戈尔放下羊皮纸，揉了揉眉心。
粮食，人口的问题是最大的，其他的小镇产出倒是欣欣向荣，尤其是现在有了圣女的圣光照耀之后，小镇暂时摆脱了极寒的影响，这段时间更是发展的好时间。
想着，戈尔对粮食一栏做了标注，给出了砖石结构大棚的简单构造，现在黑麦种子刚刚种下，要尽可能保持环境的一致性，不能因为圣女的圣光而放弃规划。
“奥利弗，最近你不要露面了，事情先交接给卢克。”戈尔处理完政事，朝着奥利弗说道。
“是，大人。”奥利弗声音平稳，这样的决定他早有预料。
......
是夜。
戈尔被圣女传唤进教堂，此刻的教堂只有二人，并排站在二楼的围栏边。
“戈尔，你在想什么？”圣女转头，看着出神的戈尔说道。
“没什么圣女阁下。”戈尔纠结片刻，最终选择问出自己的疑惑，“圣女阁下，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那就是——您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杀了你。”圣女不假思索道，简短的回答和夜风一起冰冻了戈尔浑身的血液。
“别紧张，我现在不打算杀你。”圣女淡淡道，她一头中短发在风中摇曳，看上去倒是比平日里多出了几分温柔。
“为什么要杀我？”戈尔强行控制住自己的恐惧，问道。
“因为这东西——你可能不清楚，教会对未知的进步有多重视。”圣女掏出一只小巧精致的木筒，摆在戈尔面前。
戈尔看清那东西后，浑身如遭雷击，是净水器！他当初卖给商队那一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