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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这个沈鑫,好大的胆子!
赵肆问过沈婉儿,赵家灭门之时,他的姐姐怎么样了。
得到的答案竟是“远遁北魏,归隐田园”。
以她的性情和通天修为,即便不能力挽狂澜,也会鱼死网破,怎么可能坐视家族覆灭?
这其中必有隐衷。
赵肆,隐约有一些推测。
不,现在只能说是猜测。
那就是必然跟男人有关,而且还是一个她放不下的男人!
因为,这里是女频世界。
因为情情爱爱,实在是太自然不过的事情。
而依照他姐姐这种生人勿进的性格,一旦对一个男人动感情,那绝对是长河决堤,谁也挡不住。
赵肆只希望,现在还为时未晚……
这位姐姐的见面礼实在令人猝不及防——此刻赵肆正从墨钢地面撑起身子,左颊掌印通红。
远处叶盼儿提着裙裾回眸偷觑,眉梢尽是幸灾乐祸的雀跃。
“姐……”
“大婚次日便被世子妃在青楼擒个正着,此后依然流连烟花巷陌。”赵凝霜嗓音比尚学宫的墨钢更冷,“是也不是?”
“是。”
刹那间,广场四周的星斗穹顶泛起了霜纹。
赵肆颈后汗毛倒竖,仿佛被利刃抵住咽喉。
这个姐姐不会一怒之下,直接把自己给噶了吧?
半晌,赵凝霜再次开口。
“习武了?”
“是。”
“求死?”
“求生。”
“赵家男儿习武者,皆亡于刀兵。”赵凝霜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悲凉。
“正因如此。”赵肆抹去唇边血线,“我要让这般宿命永绝于世。”
丹凤眼中寒芒微颤。
檐角铜铃无风自动,在死寂中撞出清越声响。
“想清楚了?”
“再清楚不过。”
“你有什么想说的?”
赵肆忽然展颜一笑:“我是来助阿姐的。”
“助我?”赵凝霜袖中传来金玉相击之声,“凭你这浪荡子?”
“助你看破尘障,斩却心魔。”
话音未落,星穹骤暗。
墨钢地面绽开蛛网裂痕,寒气如刀割面。
那双丹凤眼死死的盯着他,整个广场上的温度都低了两分。
赵肆踉跄半步,连忙祭出蟹黄家传的摊手:“好好,换个话题——阿姐既知圣躬违和,皇子夺嫡,赵家已成众矢之的,何苦困守深宫?”
“就凭你那些青楼伎俩?”
“云家商路已入我囊中。”赵肆掸去衣襟冰屑,“南境饥荒月内必起,届时粮道在手……”
赵凝霜蓦然抬眸,檐角霜花簌簌而落。
这个纨绔弟弟眼中跳动的,竟是当年父王沙场点兵时的锋芒。
“所求为何?”
“借阿姐的巅峰武力和阿姐的宫中耳目一用。”
待那道玄色身影消失在星穹尽头,赵凝霜抚过腰间鎏金香囊,抬头望向穹顶。
这皇宫,怕是呆不久了吧?
傻弟弟,我自会护你。
至于……
只能看天命了。
……
马车在青石板路上颠簸,沈婉儿垂眸为赵肆更衣,回门礼数不可废。
她指尖拂过赵肆的绛纱袍,玉扣将系未系时,瞥见世子左颊那道胭脂似的掌印。
沈婉儿眼波在垂睫间流转——这浪荡子莫不是调戏了哪位深宫贵人?
见他挨揍,自己竟然有些……美滋滋?
她心中暗自猜测,却又不敢多问。
世子的脾气她再清楚不过,若是惹恼了他,自己可没什么好果子吃,只能憋在心里暗爽。
赵肆心中倒也想得开,觉得这一巴掌挨得也算值当,至少确认了赵凝霜并非穿越者。
倘若这样一位大宗师是对手,那可就真的棘手难办了……
“世子,您昨夜所说之事若想办起来不为人知,还需一些时间,毕竟云家在天安城的产业并不少。”沈婉儿一边为他整理衣袖,一边低声说道。
赵肆屈指敲着车窗雕花:“你上一世此时,南荒使团可曾入京?”
“未曾。”
“未曾?”
沈婉儿系绦的手一紧,“妾身重生前这年节,三皇子正与太子斗法,南荒正与我大乾交兵未分胜负,断不会遣使来朝。”
赵肆的眉毛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分明记得父亲密函中提及使团携和书而来,怎会与前世轨迹相悖至此?
除非……
难道这两世,战事都在父王的掌控之中?
上一世,很可能是为了这个沙雕世子支持三皇子夺嫡有所考量。
可具体原因和背后的各种隐情,现在都难以考究,毕竟那都是NPC的行为。
不过这一次,怎么看,这里面都有猫腻。
竟然对原本的故事线造成了如此大的影响。
赵肆,闻到了“老乡”的味道……
想到这里,他打开了成就点面板:
【成就点数排行如下:
1-穿越者7号↑(3)
2-穿越者6号↓(1)
3-穿越者4号↓(1)
4-穿越者3号↓(1)
5-穿越者8号↑(1)
6-穿越者1号↓(1)
7-穿越者2号→(0)
8-穿越者5号(已淘汰)】
自己前进了一名。
这个二号,分明是个打酱油的……
这个1号,似乎也不是非常活跃,又或者她在行动的时候,遇到了麻烦。
3号和4号变动不大。
而7号,则是明显取得了大进展,一跃成为了第一。
她是什么身份?
有什么能力?
她做了什么?
影响了什么?
朱雀大街的叫卖声落在让赵肆耳中,让他莫名的有些烦躁。
世界这么大,要找出这些穿越者谈何容易,总不能真把天下的女人都杀光吧?
想着,车辙声戛然而止。
沈婉儿依旧是那套大红衣裙,赵肆也是一身绛纱袍以示礼数。
正厅的沉香木椅沁着寒意,沈婉儿指尖刚触到冷透的茶盏,便被赵肆一拂袖掀翻在地。
“好个尚书府待客之道。”赵肆玄色云纹靴尖碾着满地瓷片,“本世子携妃省亲,倒要喝这隔夜的陈茶?”
月洞门外忽传来珠帘脆响,二房陈氏的贴身嬷嬷捧着描金托盘姗姗来迟。
“老爷吩咐,今日要核验秋闱名录。”嬷嬷吊梢眼扫过沈婉儿素净的云鬓,“姑奶奶既已出阁,便该在王府……”
看来他这位岳父,是嗅到龙椅上飘来的血腥气了。
赵肆玄色蟒纹广袖带起凛风,嬷嬷手中漆盘应声而裂,莲子滚落满地竟化作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