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我还没用力你就跪下了？我要打十个！
“为什么说他是戟把？有什么讲究么？”
一旁的沈红翎没听懂顾方知的谐音梗，好奇发问。
“咳咳，没听懂最好，莫要多问。”
顾方知眼神示意她少说话。
沈红翎“哦”了一声。
西门越神色冷厉，狞笑：“小兔崽子别嘴上逞强，我们既在同一个擂台，又分在同一组，那还废什么话，赶紧签了生死状，上擂吧！”
第一轮比试最终要决出三十二强。
所以大会将所有参加的武者划分为三十二组，每个组的优胜者进入三十二强。
为了避免通脉巅峰的各大武宗骄子在海选阶段相遇，通脉巅峰高手都会被分散到各组，这也是演武大会要查探参加武者修为的原因之一。
不过能在三十岁前踏入通脉巅峰的高手屈指可数，基本都是三家五派一书院中的翘楚，这也意味着三十二组中一半以上的组，都只有通脉后期高手。
西门越环顾第九擂附近，周围的武者只有一个剑川书院的严清是名门弟子，但严清和他并不在一个组，不用担心在第一轮遇到。
而他作为通脉后期高手、秦家武馆最年轻的金牌武师，见同组对手都是些无名之辈，心中自然底气十足。
顾方知走到文书面前，与旁边的严清颔首打招呼，然后签下生死状，跳上擂台，骈指一点西门越：
“那个小戟把，上来受死。”
海选是没有高手镇擂的，只有巡检司的官吏裁决，输赢也很好判断，一方失去抵抗或者被打下擂台，就算输。
在场武者众多，除了本组、其他组的武者，还有许多凑热闹的本地民众以及不符合参加条件的武者观战，见顾方知第一个上擂，都是连胜喝彩：
“好！好一个俊俏刀客！”这声音清脆悦耳，是沈红翎第一个喊出来捧场的。
“敢第一个上，有胆魄！”
“第一轮比试没有什么严格规矩，最后留在擂台上的便是优胜者，按理说越早上场，展露的招式功法越多，越容易被后来的对手研究破绽，年轻人还是急躁了，没经验。”有年长的凝气境高手摇头。
“不只急躁，还气盛，居然上来就挑中了西门越，此人在蜀州可是大大有名。”蜀州本地的民众哪怕不懂武，也能来几句锐评。
......
“好胆！”
西门越早就签过生死状，冷笑一声，跃上擂台，双戟一展：“拔刀吧。”
他一上台，便展露出通脉后期的强大气场，真气荡开涟漪，将擂台上的粉尘着实清洗一遍。
“开擂就这么刺激么？强强对决，希望两败俱伤，这样我们散修武者才有机会。”同组的武者开启了祈祷模式。
另一本地武者嗤笑道：“就算他们两败俱伤，这一组还有个秦家武馆的‘捣海棍’姜斐呢，别做梦了，能近距离观摩强者对决，已是难得，咦？为什么这彭无忌还不拔刀？”
原来，相比西门越的气场全开，顾方知居然纹丝不动，七把刀没有一把出鞘，甚至一丝真气运转的迹象都看不到。
“他在做什么？难道想用拔刀术？”
“捣海棍”姜斐是个二十七八岁的成熟女子，容貌姣好，见此场景，不由低声自语。
“未必，他可能只是不想拔刀。”
严清专注看着场上两人，摇了摇头。
“不想拔刀？难道他要空手？”
姜斐愕然：“同境界交手，空手几乎不可能胜得过兵器。”
严清淡淡瞥了她一眼：“你怎么就知道，他们是同境界？”
姜斐一怔，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神色。
难道......
下一息，台上爆发出震天的——惨叫。
姜斐猛然转头看去，擂台上的战斗已经结束。
西门越双膝跪倒在地上，双戟倒转刺入了他自己的身躯，鲜血直流。
他眼中满是惊恐、疑惑，失声道：“一拳......你，你竟是通脉巅峰？”
刚才，他率先发动攻击，双戟突到对方身前，本以为这灌注了自己精气神的一招能直接将对方撕碎。
然而，一拳，对方仅出一拳，重重砸中戟身。
双戟在恐怖巨力下，直接失控，反倒伤了他自己。
顾方知面无表情，道：“我还没用力，你怎么就跪下了？”
“少侠饶......”西门越斗志全无，开口便要求饶。
然后话未说完，便被顾方知的暴喝声淹没。
“男子汉大丈夫，宁愿站着死，不要跪着生么？好，有骨气！我成全你。”
顾方知赞美声中，一拳砸在西门越天灵盖上，当场将其震毙。
擂台四周，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悦耳的声音响起：
“好一场精彩的战斗，西门武师也尽显武者本色，死得其所！”
沈红翎的感慨打破了沉寂氛围，算是给顾方知小捧一哏。
负责裁决的巡检司官员如梦初醒，跃上台来，确认西门越死亡后，看都不敢看旁边的顾方知，直接高声道：
“西门越败亡，彭无忌胜！”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年轻刀客居然没有拔刀，两拳砸死了“多情戟”西门越！
“这，这人居然是通脉巅峰！不到三十岁的通脉巅峰，还是出自没有听过的彭氏一族，看来本次演武大会又多了一匹黑马！”
“就算是通脉巅峰，两拳砸死通脉后期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虽然立下了生死状，此子还是过于狠辣，西门越第一拳已无还手之力，他居然还要致人死地。”有凝气高手看出了顾方知的小把戏。
......
但无论台下如何议论，生死状已签，西门越的死无法追究顾方知什么，即便是秦家武馆，也只能干瞪眼。
几个女武者哭哭啼啼地将西门越尸体抬下后，巡检司官员见顾方知没有下台的意思，好心提醒：
“彭少侠，打完一场后，便可下台调息，待同组另外的武者比试几场，再上来。”
顾方知摇了摇头，道：“我守擂，还有哪位要挑战的，便赶紧上来，若是怕独自一人上来不是对手，一起上也行，我能打十个。”
十个不是我的极限，而是你这擂台，也就够上来这么多武者施展。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阵沉默。
但无人多言，通脉巅峰高手说这种话，很合理。
“秦家武馆‘捣海棍’姜斐，领教彭少侠高招。”
嗓音清越，姜斐越众而出，跳上擂台。
她的兵器乃是一根白蜡杆制成的齐眉棍，顺手挽了个棍花后，阴阳手前后握棍，两脚成弓步，棍梢遥指顾方知眉心。
“用棍么......”
顾方知仔细打量姜斐，只见其眼神明澈，不见敌意，只有颇为纯粹的向武之心，似乎真的只是来向他讨教。
他倒是听说过，秦家武馆的四大金牌武师并不都是像西门越这样的人，像之前见过的“提炉枪”薛望就算是老实人，而眼前的“捣海棍”则是纯粹的武痴。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在目睹了顾方知瞬杀西门越的实力后，还敢上台来。
“你既然诚信诚意地讨教，那我便不用内功，只与你切磋一下棍法。兄弟，借棍一用。”
说完，顾方知探手一抓，离擂台最近的一位武者手中藤棍脱手飞出，竟是被他隔空抓到手上。
藤棍到手，顾方知却不像姜斐那样起手。
他双腿自然微张，不成任何步法，双手也自然垂下，只右手正握住棍端，另一端棍尾轻轻点地。
“这是什么起手式？彭少侠莫要托大。”
姜斐微微皱眉。
“这是我的棍法，姜姑娘，尽你的速度，尽你的力量，只管攻过来，我不会用内功压制你。”
顾方知微微一笑，随后便双眸低垂，不看姜斐，似老僧入定。
姜斐见此情形，也神情专注。
然而，半炷香时间过去。
姜斐始终保持着起手式，没有发动攻击。
台下众人等得有些不耐烦。
“怎么还不动手？耽误时间嘛这不是！”
“哎，这位凝气境的前辈，您能看出来原因么？”
凝气前辈皱眉道：“我不懂棍法，但这姜武师显然不是故意拖延时间，或许.......”
“她在找破绽。”
旁边的严清作出补充：“她虽然未动，但目光游移，一直在寻找彭少侠的破绽。”
“破绽？我也粗通棍法，这彭少侠的起手式，简直到处都是破绽啊？”一个武者疑惑开口。
严清失笑道：“果然是粗通棍法，这位兄弟却不知道，到处是破绽，即到处是陷阱，也就意味着没有破绽。”
沈红翎也过来凑热闹，她武学造诣极高，早已看出端倪，但还是故意发问：
“既然没有破绽，那她眼神游移着，还在找什么？为什么彭少侠也不动呢？”
严清见到男装沈红翎的扮相，也不由得眼前一亮，笑道：
“这位公子问到点子上了，实际上，两人虽然都没动，但他们的交锋早已开始，而且交锋之处不在棍，而在彼此的眼神上。
“姜武师的眼神一直游移，实则在找寻彭少侠破绽的同时，也是在掩饰着自己的进攻方向。武者的眼神往往会出卖自己的进攻意图。”
“哦！”旁边一众武道萌新们尽皆恍然，纷纷赞叹：“严公子不愧剑川书院弟子，三言两语为我等解惑。”
沈红翎追问：“那彭少侠的眼神呢？”
严清神色郑重：“他的眼神没有动，自始自终都只盯着姜武师的手。”
“盯着手？”
众人正自咀嚼严清这句话的意思时。
姜斐突然动了，棍戳如蛟龙探珠，迅猛快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