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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生落魄惟贪饮,百事无闻只酣寝
霜风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宿舍,心中的郁闷如乌云般笼罩不散。他暗自思忖,从小到大自己都未曾如此失态,不过是一次分班,本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况且以后肯定还有见面的机会。
可一想到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难以与雪聚相见,他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那种难受的滋味让他自己都摸不着头脑。
走进宿舍,霜风的目光扫过另外三张陌生的面孔,得知他们分别是疏影——那个被任命为自己班班长的人,沐弦,还有晚照。
此时的霜风,对周围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致,只想找个安静的角落,好好梳理一下杂乱的思绪。于是,他径直走向自己的床铺,一头躺了上去,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准备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思考人生”。
宿舍里的其他三人察觉到霜风情绪低落,十分识趣地停止了交谈,生怕打扰到他。
然而,晚照还是忍不住打破了沉默,他轻声问道:“霜风是吧,有什么事让你这么不高兴?”见霜风没有回应,晚照又接着说道:“没什么难过是喝酒解决不了的,一起来喝酒啊。”
“酒?”霜风的脑海中浮现出父亲和雪聚喝酒时的模样,听说酒能让人忘却烦恼,或许此刻的自己正需要这样的“解脱”。
“对啊,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晚照像是一位沉醉在诗意中的吟游诗人,自顾自地吟诵着曹操的诗句,试图用这千古名句来慰藉霜风的心灵。
“来,让我试试。”霜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豁了出去。他心想,反正此刻心情糟糕透顶,不如借酒消愁。
晚照一听,顿时喜出望外,能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酒友,谁能不开心呢?他一边从自己的行李中翻找出酒,一边转头问疏影和沐弦:“喂,你们俩要不要?”
疏影和沐弦连忙摇头,脸上露出对酒十分抗拒的神情,仿佛那不是美酒,而是洪水猛兽。
“没劲。”晚照撇了撇嘴,略带失望地把酒递给霜风。
霜风接过酒,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打开瓶盖,仰头就喝。这一举动把正准备拿杯子的晚照惊得目瞪口呆,他结结巴巴地说道:“不是哥们,有点猛了吧,这可是我爷爷酿的,度数未知啊!”
然而,霜风根本没把晚照的话听进去。酒刚入喉,一股热辣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紧接着,他就感觉脑袋开始发晕,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不清,连晚照他们几人的身影都逐渐变得虚幻起来。不一会儿,他就彻底陷入了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开始自顾自地胡言乱语。
就在这时,霜风手中一直紧紧握着的笔记本像是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澎湃,突然亮起一阵耀眼的金光。
霜风像是被这金光赋予了灵感,大声念道:“我生落魄惟贪饮,百事无闻只酣寝。”随着他的吟诵,一股强大的气场从他身上扩散开来,范围竟达到了近两米有余。
奇怪的是,身处这气场范围内的晚照、沐弦以及疏影,不知为何像是被霜风的情感所感染,原本抗拒喝酒的他们,此刻竟二话不说,拿起酒瓶就开始往嘴里灌。
而那条一直跟着霜风的小狗,目睹这一幕,脸上露出一脸心痛的表情,不停地翻着白眼,仿佛在无声地鄙视着霜风他们四个人的荒唐行为。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宿舍的地面上,然而,霜风他们四人却全然没有意识到时间的紧迫。等他们终于清醒过来时,才发现已经迟到了。他们匆匆忙忙地赶到教室,却还是没能逃过老师的火眼金睛。
“第一节课就迟到,还有班长带头,真是胆大包天。今天你们四个给我站着听课。”老师满脸怒容,大声斥责道。霜风他们四人低着头,满脸羞愧地站在教室门口,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酒气,在同学们的目光注视下,显得格外狼狈。
“今天我们上课的内容是诗的关键要素:意象,意境,情感,韵律,语言。”老师走上讲台,声音洪亮,可眉眼间还残留着几分因霜风等人迟到而生的愠色。
“意象,是诗歌中最基本的元素,是诗人用来寄托情感和思想的具体形象。它可以是自然景物,比如‘月’‘云’‘花’‘鸟’,这些自然界的精灵,被诗人赋予了灵魂;也可以是生活中的事物,像‘酒’‘剑’‘灯’,它们承载着人间烟火与情思。”
“酒”字一出口,霜风他们四个像是被电流击中,身体忍不住轻轻哆嗦了一下。
霜风脑海里一片混沌,只依稀记得昨晚晚照递来一瓶酒,之后的记忆就像被迷雾笼罩,再一清醒,就已经站在教室门口被老师骂得狗血淋头。
疏影和沐弦满脸懊恼,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昨天自己怎么就突然被一种莫名的惆怅裹挟,仿佛只有借酒才能逃离,结果就落得如今这副尴尬的境地。
晚照却截然不同,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洋溢着藏不住的笑意。在他看来,一个宿舍的人都陪着自己喝酒,这是何等的畅快与难得,这种被认同、被陪伴的感觉,让他心里暖烘烘的。
老师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诗人通过对意象的选择和组合,构建诗歌的情境和氛围,传达深层的意义。就像马致远《天净沙·秋思》里的‘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一连串看似简单的意象,巧妙地勾勒出一幅衰败、凄凉的秋日图景,游子漂泊天涯的孤寂与愁苦,就这样被刻画得淋漓尽致。”
霜风听着老师的讲解,思绪却飘回到了昨晚。酒入喉时的热辣、微醺后的迷幻,那些感觉如同丝线,缠绕在他心间。
“酒吗?有意思啊。”他在心里默默念道,像是在回味,又像是在思索酒与诗之间那微妙的联系。
疏影和沐弦对视一眼,眼神里满是坚定。他们在心底暗暗发誓,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碰酒了,这次的教训,实在是刻骨铭心。
晚照却像是着了魔,身子微微前倾,凑近霜风,小声说道:“霜风,今天晚上一起喝啊。”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就像找到了失散多年的知己,非要拉着霜风再续昨晚的“酒缘”。
“霜风你昨天晚上太酷了,直接就是对瓶吹,我爷爷都不敢这样子喝。”晚照一边说,一边竖起大拇指,满脸羡慕地看着霜风。
“算了,你一个人喝吧。”霜风苦笑着摇摇头,虽然酒带给他的那种奇妙感觉让他有些着迷,但昨天的一连串“意外”,还是让他心有余悸,不敢再轻易尝试。
“疏影,沐弦,晚照,霜风,你们四个给我出去站着听,还讲上悄悄话了。”老师原本就没消的怒火,此刻彻底被点燃,他气得满脸通红,大声吼道。
霜风他们四人满脸窘迫,低着头,灰溜溜地走到教室外。站在走廊上,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只能乖乖地听着教室里老师讲课的声音,接受这“特殊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