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银簪并蒂莲

雪粒子扑在窗纸上沙沙响。苏玉娘低头搅动卤水锅，银簪尖在雾气中忽明忽暗。陈三隔着豆腐布看她，那层粗麻滤得人影朦胧，倒比直接瞧着更挠心。

“陈小哥可知这卤水方子？”她突然掀开布帘，热气扑得陈三后退半步，“要取七岁女童的乳牙、新丧寡妇的泪珠子，再拿无根水煎上三天三夜。”

他喉头一紧，瞥见灶台边散落的黄符纸。苏玉娘轻笑出声，舀了勺豆花浇红糖：“吓着了？这是镇里老人唬孩子的传说。”糖浆渗进豆腐蜂窝里，她手腕翻转时，那道月牙疤蹭到粗瓷碗沿，沁出细密血珠。

陈三夺过碗砸在地上。瓷片飞溅中，他撕开衣摆给她裹伤，却发现旧疤下叠着新伤，纵横交错如干涸的河床。“吴老板给的银子不够抓药？”他声音发颤，指尖按在她突突跳动的血脉上。

苏玉娘抽回手的力道大得惊人。妆奁“哐当”掀翻在地，半块玉佩滚到陈三脚边。羊脂玉上缠着红丝线，断口处纹路竟与他典当的那块祖传玉佩严丝合缝。

“捡到它那日，我就知道逃不过。”她忽然解开发髻，银簪尖抵住心口，“陈三，你走吧。再靠近我，会死的。”

后巷传来黑猫凄厉叫声。陈三抬脚碾碎玉佩边的蜈蚣尸，看见毒液在雪地滋滋冒烟。他解下杀猪刀拍在案板上：“明日我去宰了吴老板那头老畜生。”

苏玉娘却笑出泪来。她拔下银簪刺破指尖，将血珠抹在陈三唇上：“傻子，你连情蛊是什么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