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载他们的船
血色之眼的能力，只会对刚刚死去的尸体产生效果。
而这里的尸体，都是来自那辆蒸汽列车，而在列车上的时候，赫特并不能读取这些尸体上的信息。
但现在这白色虚影出现，就代表着这尸体，已经变成可读取了。
“这尸体，是你们抓回来的复苏行尸吗？”赫特讲道。
“没错，你看出来了？”伊尔蒂眼前一亮，“还能不能看出更多的东西。”
赫特凝神一看，她的精神没入这具尸体之中，他的左眼也在此刻，一片血红。
他顿时感觉到大脑一阵眩晕，左眼正在强行抽取他的生命力，这就是在即定时间之外，使用能力的“代价”。
尸体中的信息开始随着能力开启，进入到他的脑海之中。
【他们来自南方的海伦诺尔联邦，他们憎恨灰暗的人生。】
【他们上了一艘船，那是一艘高大的，船身上涂抹满恶魔彩绘的船，船上的人告诉他，登上这艘船将会获得美酒美人，财富权力，人生极乐。】
【他们死在了一天清晨，他们死之前想回到他的家乡，他们死之后，也一样。】
【他们爱过，愤怒过，来过。】
伊尔蒂也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赫特那只血色的眼睛，以及逐渐苍白的嘴唇。
那只眼睛透露出一种邪异和不详的气息。
她问道，“怎么样，看到什么了吗？”
“看起来，督察，你这次得付出点大价钱了。”
”只要你能帮我找到这些复苏行尸的下落，报酬不成问题。”伊尔蒂讲道。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赫特也就没有再藏着掖着的意思了。
但他并没有先回答伊尔蒂的问题，而是看向那位灵验师恩娜，他问道，“恩娜小姐，请问这名虚无序列的超凡者是第几序列，他所能控制的复苏行尸数量，有多少？”
力量有强弱，若是那个幕后操纵者强到没边，哪里还用玩弄这些小手段。
恩娜思考了一下，讲道，“是第一序列，因为他还需要媒介来操纵行尸，他的最大操纵数量应该在两只，其余的行尸，就算出现在外界，他也无法操控，只能任由这些行尸自发行动。”
赫特点了点头，然后讲道，“地图，有吗？”
卡文立刻走了上来，他从执法官的黑袍长风衣里，抽出一张折叠的地图，摊开之后，便是整个伯明洛的平面图。
该图是纯手绘地图，作图之人有着机器一般稳定的手，具体到每一条街道，每一个店铺，都是能跟现实的伯明洛对应上的。
“海伦诺尔联邦，是在哪个方向？”
卡文的手指。在地图上摩挲了一番，当即指了指一个东偏北的角落。
赫特迅速找到了那条，从执法局到东偏北海岸，最近的路线，他同样用手指，给伊尔蒂指了出来。
他讲道，“沿着这条路径去找，应该能找到那不受控的四只行尸，要是能找到的话，付给我24g秘银。”
秘银在这个世界里，属于战略管控资源，秘银不仅可以经过圣水精粹，变成能对黑暗圣物有奇效的圣银，还能掺杂进超凡者的施法道具中，增强施法效率，可谓是万金油矿物，在市面上很难买到，只有在黑市里偶尔有流通，但纯度都不高。
伊尔蒂也根本不跟赫特谈价，“好，如果能找到，我拿十二颗秘银子弹给你。”
秘银子弹只有弹头处是高纯度秘银，每个弹头大概2g，只需要拆卸下来，就能直接使用。
对于现在的伊尔蒂来说，一个有理智的阴暗之虫遗民，要比疯狂不可控的行尸，好解决的多。
赫特提供的信息，要是能帮她将这些行尸全抓回来，她心里那块石头，就算是放下一大半。
秘银子弹在市场上的价格很高，但督察每年都有配额，无论是自用，还是用于交易，都是规则内默许的，所以对伊尔蒂来说，也不算会伤筋动骨的代价。
孰轻孰重，一眼便知。
“既然督察你如此直接，就免费再送你一个消息吧，这些尸体都来自海伦诺尔联邦，是一艘船身绘满恶魔彩绘的船，将他们带到了这里。”
“好，我会在这方面继续调查的。”伊尔蒂讲道。
赫特却感觉到，在使用完血色之眼后，头脑之间传来的昏厥感觉，越来越重。
他讲道，“督察，我的事已经办完了，我已经不能帮你更多了，我能回去了吗？”
“当然可以，卡文，送送他。”伊尔蒂的语气缓和了许多。
她原本只是抱着试一试，碰碰运气的心态，或者说还带着一点，对老朋友的期望，但她没想到的事，赫特的到来，竟然在短时间内，给这个案子带来了重大的突破。
先是三言两语，就帮她点明了执法局内部可能内鬼的事实，后续更是直接道明了这些尸体的来路，以及去向。
这些东西，若是她来收集的话，这个案子的破案时间，起码还要往后再推三到五天，到时候，不知到有多少人要遭殃。
从各种意义上来讲，赫特都算是帮了她的大忙了。
赫特之前做的错事，她当然不能无视，但赫特给予她的帮助，也同等重要，伊尔蒂并非将这些东西，当作天平的两端，一方上，就得一方下。
在她这里，公义和私情，是一把尺子的两面，都有尺度，但绝对不会相交。
“走吧，赫特先生。“卡文讲道，他对于伊尔蒂的话，基本都是没有迟疑的照办。
赫特跟随卡文离开了这里，生命力被抽离的感觉并不好受，他需要赶快获得休息。
回到公寓后，赫特便啃了些黑面包，喝了些啤酒，倒头就睡。
一觉睡到了第二天黄昏，足足睡了十七个小时，他的生命力也在睡眠中，得到了补充。
起床之后，他便去了C教区的黑市，那是一个在货箱堆叠的废弃站点，搭建起来的市场，由C教区最大的铁锚帮掌管。
在黑市里，赫特花费了3金镑，从一个戴着鸟型面具的黑市商人，买到了120g黑眼蜥蜴的毒液。
第三天一早，卡文便把伊尔蒂的十二颗秘银子弹送来了，排在一个花纹眼盒里，整整齐齐。
卡文告诉赫特，那四具尸体找到了，都在东南的海岸线上徘徊，出于一些原因，他们好像根本不敢下水。
但赫特此刻，已经不关心这件事了。
魔药的材料已经凑齐，他打算开始熬炼魔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