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雨急
“欢迎乘坐骑士公共汽车——用于运送陷入困境巫师的紧急交通工具。
“只要伸出你拿魔杖的手，登上车来，我们就能把你送到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我叫托德·桑帕克，是你的售票员。”
给托德递过十一个西可后，斯内普登上了艳紫色的三层骑士公共汽车。
车子启动后不一会儿，一阵子弹似的暴雨便噼里啪啦地在车窗上绽放开来。
“厄恩——”斯内普扯着嗓子问，“还要多久才能到对角巷——”
可是哗哗的风雨声掩盖了他的声音。
厄恩仍紧握着方向盘，往前倾着身子努力想要看清模糊的道路。
“原来你知道厄恩的名字，我还以为你是第一次乘车呢。”
托德从二层走了下来，朝着斯内普大声说。
“你是最后一位乘客。今天我要早点下班。送完你，我们就收工回家啦。”
“我前面还有几个人呢？”斯内普问。
“噢，我们得先送科佩特太太去格拉斯哥，然后还有麦金农一家要去丹地。”
“麦金农？”
听到这个熟悉的姓氏，斯内普立刻想到了某个认识的人，他好奇地问：
“有马琳·麦金农吗？”
托德不假思索地回答：
“如果你指的是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褐发小姑娘，我想应该是的。她们一家在二层，你们认识吗？”
“对，我们是同——”
“吱——”
一阵尖锐的刹车声打断了他的话，斯内普猛地一把抓住扶手，好不容易才没有摔倒。
“你疯了吗？！”
厄恩不顾暴雨，从驾驶室探出头，冲着道路中央一个罩着黑袍子的身影喊道。
“我们今天结束营——”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道烧灼般的红光便冲着他袭来。
厄恩顿时僵住，嘴巴还保持着张开的状态，随后整个身子失去平衡，从车窗栽倒了出去。
“喂！”
托德噌的一下从扶手椅上站起来，拔出魔杖对着车前的人影。
一阵嗖嗖的声音响起，一片强烈的绿光紧接着红光闪过。
刹那间，车窗破碎，托德浑身透出一种诡异的绿光，他向后重重地撞在黄铜架床上，摔倒在地，不再动弹。
车门砰的一响，在呼啸的风声中，一个从头到脚都滴着水的身影登上了公共汽车。
在车内昏暗灯光的映照下，兜帽下的金属面具上闪烁着狰狞的光泽。
食死徒！
斯内普认出了来者的身份。
“放下武器，我们不会伤害无辜的巫师。”
一个低沉而冰冷的声音从面具下传了出来。
深深地吸了口气，斯内普悄悄在袍子下握紧了魔杖。
“麦金农，出来吧。我们有点小事情需要你的协助。”
话音刚落，楼上突然传来一阵咒语的嘭嘭声和激烈的打斗声，紧接着又是女人的尖叫声。
过了一分多钟，随着哒哒的脚步声，一个身着绿色印花长裙的中年男人侧着身子从二层走了下来。
他一边往下走着，一边用一只手艰难地把系在脖子上的黄色丝巾扯下来扔到一边。
他用魔杖指着身后，被捆作一团的麦金农一家三口则悬浮在离地面几英寸的地方，跟着他飘下了楼梯。
“这玩意儿真是恶心，下次得换你来。”
身着女装的食死徒冲着同伴抱怨道。
“行了，既然抓到了人，我们尽快回去吧。”
“等等，这里还有个人。”
男扮女装的食死徒用手指着站在靠窗一侧的斯内普。
“他看到了我的脸。”
正当斯内普准备奋起反抗时，戴着面具的食死徒轻描淡写地说：“哦，麦克尼尔，我认识他。
“西弗勒斯·斯内普，我儿子的同学，同时也是沃尔普吉斯的成员。”
“你干嘛叫我的名字，埃弗里！”
麦克尼尔有些气愤地说。
“你好啊，西弗勒斯。”
老埃弗里仿佛在乐呵呵地说话，他走到斯内普的跟前。
“我从我儿子那里听到了一些关于你的趣事呢。”
“不过正好，既然你即将成为主人的好仆人，现在我准备给你一个提前效忠的机会。”
他用魔杖指着麦金农一家。
“杀了这个女孩，用贝拉教给你的咒语。”
斯内普用眼角的余光朝一旁瞥了瞥。
麦金农先生脑袋耷拉在胸前，额角犹在浸着鲜血。
麦金农夫人和马琳被粗糙的麻绳紧紧勒着嘴巴，仅能发出呻吟般的呜咽声。
“呜……”马琳眼睛里噙满泪水，哀求似地望向斯内普。
“杀……杀了她吗？”
斯内普有些颤抖地从袍子里抽出魔杖，带着惊慌和害怕的神情看向老埃弗里。
“可是，我……我还没有成功释放过那个咒语……我能做到吗？”
“告诉我你的选择，做或不做。”
老埃弗里冷冷地说，没有回答斯内普的问题。
“好的……”
斯内普的声音中带着恐惧，他缓缓举起了魔杖。
“神锋无影！”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咒语，疯狂地把魔杖对着老埃弗里的脖颈，奋力横向一划，同时身子猛地往黄铜架床底一扑。
老埃弗里脖子上鲜血喷涌而出，形成了一道暗红色的泼墨。
他眼睛瞪得浑圆，充满了不信和恐惧，张开嘴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喉音。
老埃弗里的身子原地在摇摆了几下，随后便是一声沉闷的重响，倒在了车厢的地板上。
“埃弗里！”
麦克尼尔愤怒地吼叫着，他把魔杖从麦金农一家身上移走，一道道咒语的光芒交错着射向斯内普。
斯内普从床底翻滚而出，胡乱地往身后发射着咒语。
车窗在乱飞的咒语的冲击下瞬间粉碎，发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脆响，碎片如同冰雹般洒落。
风雨从四面八方灌进车厢，车内的物品被卷得四下翻飞。
蜷缩在厄恩刚刚坐过的扶手椅后面，斯内普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麦克尼尔的咒语压得他几乎抬不起头。
就在他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着脱困机会时，一记响亮的、带有回音的爆裂声划破了紧张的空气。
斯内普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到一个头发有些灰白的高大身影陡然出现在车厢内。
麦克尼尔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个身影就已经用魔杖瞄准了他——
“统统石化！”
他的胳膊和腿啪地合在一起，整个身体像一块硬邦邦的木板一样，扑通一声仰面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