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进步
除非我疯了。
梅洛心里嘲笑邓布利多异想天开，脸上却做不出嗤笑冷讽的表情。
她抬起手摸了摸脸，探出身子，想借水来看看自己样子。
一汪汪白色泡沫泛着雾色升腾不休。
梅洛瞧见这一幕心里就生气。
泡沫雾气无所依，时刻破碎消失。
像是在暗示她，人生缥缈，无处落脚，生命短暂。
梅洛无法不去联想自己，这幅身体，面对生命随时会逝去这个事实。
她微叹一口气，仰头望天。
黑色夜空深邃，星星闪闪。
唯独瀑布一片银白，从天上坠落。
梅林啊——你为何就不能帮帮我——难道花妖就不配活下去嘛！
我也是一名巫师，也是一个人啊。
梅洛心里思绪纷飞。
脸上固定着微笑。
情绪和肉体之间割裂。
怀里的绵羊，背上裂开一道口子。
黑色瘢痕突兀出现，将其从腰部割裂成两部分。
梅洛心头一惊，连忙收敛情绪。
即便情绪调节及时，绵羊后背上的黑斑却如同天生的一样长在毛发上无法褪去。
黑黢黢一条，突兀地长在中间，令人不快。
哎——活着真难。
...
活着真不容易。
夜晚，结束疲惫不堪的一天。
罗恩吃的饱饱的，摆脱爸爸妈妈和金妮无穷无尽的好奇询问，踩着楼梯，回到房间，躺倒休息。
夜里十二点，罗恩再一次回到角斗场。
他离开黑暗空间，脚踩彼岸花道，走进紫色毒雾。
狂暴的魔力烈焰般涌起，灼烧浓雾，发出滋啦滋啦响声。
响声连绵不绝。
罗恩心里惊喜，珍惜这一次机会。
他今天运气不错，刚进场地，魔力就顺畅地暴动起来。
这段时间学习修炼效果突出。
努力是有收获的。
心里高兴，魔力变得不稳定。
罗恩连忙稳住身心，盘腿坐下，心神宁静，与毒雾侵蚀做抵抗。
借毒雾修行也是日常学习中重要的一环。
这里的毒雾比邓布利多找来的要更加厉害。
消磨魔力速度极快，身上的焰火噼里啪啦响个不停，透明色的火焰外层肉眼可见融入进来刺眼的紫色。
毒在消融魔力。
像是冰雪暴露在阳光下，稍不注意，便侵蚀地干干净净。
两者碰撞的动静越来越大。
风在罗恩身边呼呼刮起。
它慢慢旋转着，以罗恩为中心，引发雾气汇聚。
不多时，雾气围绕罗恩旋转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大，卷起一道小小龙卷。
罗恩坐在风眼中心，面容狰狞，咬牙坚持，希望可以多生存一秒。
每多一秒，身体和魔力多增添一丝毒抗。
慢慢积累，总有一天能够毫无顾忌在毒雾中行走。
等这里的对手离开，以后遇见类似的区域覆盖类场景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无措。
时间一秒一秒流逝。
罗恩身上的魔力火焰从五六米高三米多宽的大火削弱成贴着身子震荡的柔弱小火。
当覆盖身体的魔力不再稳定，毒雾侵蚀出一个小孔。
瞬间，全身火焰熄灭，焦黑色蔓延身体每一片肌肤。
罗恩再一次眼睁睁看着自己血肉焦糊，腐烂脱落，他敲了敲手臂骨头，骨头和骨头碰撞发出闷闷的响动。
306秒！
值了！
罗恩高兴极了。
他早就习惯每天一死。
这个成绩让他心满意足。
这才多少天啊，罗恩往后一倒，躺在焦土地上。
再练习一个月，两个月。
一定能在毒雾里争取存活半个小时甚至一个小时。
到时候，哼哼，总得见见这次的对手长什么样，又是什么人。
如果真是神祗，那真叫一个长见识，以后如果能再遇见桃花妖，菲儿，和其他人，也能和他们好好聊聊这些经历。
罗恩等着黑暗降临，等着角斗场把他踢出去。
在最后的时间里，他平静躺在地上，仰望天空。
大雾不知不觉真如龙卷一样卷起硕大的规模。
空空的中心，一直往上蔓延，露出山一样的灰褐色山崖悬浮在天。
原来这里的天空长这样。
正当眼神模糊，死亡降临时，罗恩眼前一亮。
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在极高处闪烁，并以极快地速度俯冲而下，划过一条长长的尾巴冲他而来。
他没看清那是什么，死命去睁大眼睛，却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意识陷入黑暗。
决斗，失败！
罗恩翻身坐起，一瞧清晨阳光照在书桌花瓶里一枝百合花上，才发现已经是早上。
那是什么，难道是这次决斗的对手？
祂难道一直在找自己？
还是一直飘在高空，无所事事盯着自己和毒雾做对抗，见到这次闹出动静，便过来瞧瞧发生了什么？
这也太...太...难以形容了吧。
罗恩挠挠头发，忽然发现这一次竟然没有生出那种恐惧感。
宽大衣服从胳膊肘滑到咯吱窝。
他捋了捋袖子，伸手，稚嫩又小巧的手起拳头。
不管了，等今晚再入角斗场，到时候好好看看。
罗恩脱掉衣服，翻身下床，找到最小号的衣服换上，冲出房门。
梅洛老师去找材料做药丸，罗恩放假，今天要好好带金妮玩一玩。
她都抱怨好几回既没有寻宝，又不陪她玩了。
“你们俩，跟我一起，去果园摘果子。”
上午用过早饭，莫莉听着外面闹哄哄的声响就心烦。
罗恩没学一点儿好。
好不容易有两天休息，只知道带金妮瞎玩，不仅把弄得脏兮兮的，还连累金妮也成花脸猫。
两人扑在池塘边，正用桃花瓣钓青蛙玩。
水狸子在一旁举着爪子擦脸，侧着身，瞪着一双黑眼珠子，好奇看着两人。
它们成群成对，数量有七八只，时不时钻进水里，又冒出头来接近两人。
有胆大的甚至直接爬上岸，爬到两人身旁，甩毛，弄的罗恩和金妮一身水和泥。
莫莉心里不开心，做事烦躁，她放下手里编织的草篮，脱掉鹿皮围裙，站起来指挥两人干活。
天气渐渐暖和，春风一吹，前院后院草长起来了，花绽放了。
后山果园那一丛丛，一簇簇，一棵棵果树，一个接着一个的成熟。
大集日子不远。
村里的巫师也变得多。
前天去村里买菜，魔法部的人正在村里村外巡逻。
不时处理一起麻瓜和巫师的纠纷。
原本每周一次的小集，这些天也变成每天一次，那里天天都很热闹。
罗恩学习这么多天，正好带他去村里逛逛。
莫莉拿定主意，带着罗恩和金妮去果园采了两筐水果。
三人迎着太阳，去村里逛集市。
原本稀稀朗朗的林边空地，如今立起来数百道台子和遮阳棚。
十几个巫师分散在不同位置，摆着摊位。
摊位上商品各不相同。
“妈妈，那是什么？”
三人路过一个卖魔药原材料的摊位。
一位懒洋洋的男巫，挺着大肚子，躺在躺椅上。
他面前的台面，靠左边位置，在一袋蒲绒绒毛发旁，摆着一个漆黑冒着黑烟的羊头。
羊头面目漆黑，头顶两只弯角，刻着旋涡形状花纹。
角尖位置时不时冒出一道细小闪电。
刺啦一声，发出一道轻微炸响。
“食尸鬼吃的食物。”莫莉回了一句，“有时候也会有人拿它来召唤亡灵。
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以后遇见了，离这些东西远点。”
“哦~”金妮也不怕，只是好奇盯着羊头。
为什么不买下来喂给阁楼里那个食尸鬼吃呢？
它总是咳嗽，也许吃点东西就不咳了。
罗恩拎着一篮子草莓。
他对羊头不感兴趣，跟着妈妈走过一个卖花的摊位。
瞧见这些话，罗恩有些走不动路了。
梅洛老师这么喜欢花，要不要送她一些种子，给她在那片草地上种下。
映山红，雪梅，白莲，满天星，雪樱。
这些花在那处草地上好像没怎么见过。
女巫手里挽着一束用预言家日报包裹起来的鲜花，刚从摊位离开。
罗恩瞧着她那满足的模样，就觉得送花挺好的。
“罗恩，跟上啊，你在看什么呢？”
金妮叫醒出神的罗恩。
他快步跟上。
“看那些花呢，不知道梅洛老师会不会喜欢，你说我买一点种子送给她怎么样？”
啧，梅洛老师。
瞧瞧，叫的多亲切。
莫莉心里吃味。
妈妈就在身边，怎么就不知道送妈妈花呢。
“花啊——”金妮皱着脸思索，“为什么要买花呢，山上，河畔旁，路边，到处都有好看花啊。
梅洛姐姐那么好看，她肯定喜欢漂亮衣服和首饰。
不如买个项链，手链？”
梅洛老师脚上系着的小铃铛浮现在罗恩脑海。
嗯...首饰好像确实不错..
罗恩想问问妈妈意见，莫莉僵硬着脸，维持不住笑容，生着闷气，往前直冲冲地走。
咦——妈妈怎么了，谁惹她不高兴了嘛？
“躲开，快躲开！”林子里由远及近传来喊叫声，空地上的巫师们掏出魔杖，好奇望向那边，“野猪冲出来了！”
野猪体型巨大，三四百斤重，顶着獠牙，闷头前冲。
它好像没料到冲出林子会遇见这么多人，吓得一激灵，往人少的地方跑，直冲韦斯莱一家而来。
“好肥的一头猪，快，一起抓住它！”
“嘟嘟~嘟嘟——！”哨音响彻集市，“麻瓜，有麻瓜！”
两个人背着长枪，一身猎人服装，跟着野猪冲出林子，然后便看见这里聚集的十几个奇奇怪怪的人。
大家在暖和的春天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坐在石头摊位后方，有人摊位上摆放着血淋淋的内脏，还有的摊位上摆放着骷髅头，手骨和泡在淡黄色液体中的奇怪器官。
两人吓了一跳。
【昏昏倒地】
【一忘皆空】
红色和白色，两道魔咒接连打在两人身上。
两个麻瓜猛地昏倒，脑子里又忽的浑浊起来，像是做了个噩梦。
一位魔法部巫师在旁边显出身形，冲过来把麻瓜用漂浮咒带走。
另一边，【障碍重重】，莫莉护住两个小家伙，一道道看不见的东西挡在野猪面前。
它撞得满嘴鲜血，莫莉又使出昏迷咒，野猪应声倒地。
直到这时，另一位魔法部员工才冲过来。
“哇哦——了不起的施法，在魔法部也称得上出色。
你好，这位厉害的女士！”
魔法部员工走上前，他一头短灰发，二十多岁模样，脸上带着雀斑，神情非常激动。
他瞧见莫莉身后，两个红头发小孩，露出恍然的神情。
“请问你是韦斯莱家族的莫莉女士吗？
啊，你好，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我是亨利·威尔逊。
霍格沃茨七年级生，记忆注销办公室实习员。”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是莫莉·韦斯莱。”莫莉握了握亨利的手，“我丈夫亚瑟在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办公室工作。”
“是的，是的，非常了不起。”亨利笑了笑，“希望能够和韦斯莱先生有机会认识。
啊对了，这头野猪是你的战利品。
真不错，是不是，不是每天都能遇见这么有意思的事，两个麻瓜，追着野猪冲进集市。
好啦，不打扰你们了，希望你们今天过得愉快。”
“你也是。”莫莉灿烂笑着，与亨利告别。
“妈妈，这头野猪好大啊。”
金妮挣脱莫莉抓着她的手，跑过去蹲在野猪面前。
伸手摸了摸野猪皮，触感和石头一样坚硬，又捡起断开的野猪獠牙瞅了瞅，回头灿烂一笑。
“妈妈，你太厉害啦！”
莫莉心情忽的爽朗开心起来，魔法部员工的称赞和女儿金妮的追捧，让她心花灿烂。
“唔——有些臭啊——”罗恩捂着嘴，“妈妈——野猪肉好吃嘛？！”
臭小子，就知道吃！
莫莉睨了眼罗恩，收起魔杖，“好吃，只要做的好，怎么都好吃。”
“哈——莫莉，上午好！
我远远就看见你在这干净利落解决这头野兽。
哈——！
这头野猪可真够壮的，瞅瞅这体型，至少有400多磅。
莫莉，我正准备宴请一些客人，有笔不小的买卖要做，这头野猪不如卖给我怎么样？
11个金加隆！
绝对的诚意价！”
“上午好，迪戈先生。”
莫莉没给这位开价的男巫好脸色。
迪戈是个掮客，经常做一些违法的事情，是傲罗们盯着的对象。
“我打算把这头野猪收拾好，弄给家里人吃。没有卖的打算。
你去其他地方看看，多隆先生那里或许有猪肉，你去看看，那里能不能买到心仪的。”
这头野猪来得正巧。
莫莉又睨了眼家里的小儿子。
好好处理一下，做成好吃的，给心心念念要送礼物的罗恩带去给梅洛。
梅洛那样的狐媚子也抵抗不了我做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