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百宝堂的一楼雅间内。
小厮奉上茶水糕点后告退离开，快步去找负责一楼的掌柜前来接待。
褚凡则是独自坐在那里，消化着从小厮口中知晓的讯息。
原来，这本应在六月一号才会进行的实战考核，之所以会提前一个多月，也是因为那昨天傍晚到来的大人物。
据说那位大人物是王朝派来镇守大荒泽的兵团将军，此番前来四方城，是为麾下新建兵团来募兵。
而之所以会惹得四大氏族不惜改变传统，将实战考核的开始日期提前，也是存着向那位将军展示族群年轻精英，以求获得更多兵团名额和官职晋升……
“王朝？”褚凡皱眉思索。
许久他才从记忆里，想起一个很少被人提及的王朝名字——大乾！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不，是自古皇权不下县。
四方城地处大妖横行，妖兽遍地的大荒泽，在这里生活的人们，有生之年几乎都是围绕着四方城过活。
对他们而言，最高统治层便是创建了四方城的四大氏族。
至于比四大氏族还高的大乾王朝？
几乎接触不到，压根不了解，平时没事自然也没谁会谈起。
久而久之，怕是很多凡俗终其一生都未必能听到‘大乾王朝’这四个字。
而褚凡之所以会知晓，还是因他在褚氏宗族武堂修行，见识层面要比普通凡俗高的多。
但就算是在他眼中，已经能称得上是见多识广的武堂教习师傅们，对大乾王朝的描述也很简单，只说王朝很大，不可思议的大。
不管是疆域还是人口，甚至连高高在上的先天生灵们，在大乾王朝都是比四方城的后天凡俗还多的普通生灵。
对此，以前褚凡是压根不信的。
但觉醒了前世记忆，多了前世更超前更广阔见识的他，却是感觉那大乾王朝，或许比教习师傅们口中描述的更加了不得。
毕竟，此生他可是活在一个有着大妖、先天生灵的修行世界啊。
连一座荒芜偏僻之地的四方城，都能存在数千年之久。
那能冠以王朝名号的大乾，又该是何等恢弘雄魄的景象？
“明日午时……实战考核……来自王朝的大人物将军……”褚凡低声呢喃，眸中点点星辉闪烁。
那眼神中的炽热，让刚进静室的紫袍中年人目光恍惚，仿佛看到的是一蓄势待发，欲要飞腾上九天的蛟龙。
“嘶。”
紫袍中年人倒吸一口凉气，面带异色地仔细端详，却见坐在那的，分明是一穿着普通灰布衣物的稚嫩少年。
要说特殊，也就是骨相清奇，体型精瘦的俊秀少年罢了。
紫袍中年人微微摇头，笑着对起身看向他的褚凡笑道：“听小厮说，公子来小店是想买把好剑，去参加四方城明日的实战考核？”
“没错。”褚凡点头，“两百五十斤黄金以内能买到的最好宝剑，都拿出来吧。”
若是先前未听说有王朝大人物前来，看样子还要凭借明日实战考核的表现来征募兵员，那褚凡大概还要考虑是否将得自乌浑的材物全部显露出来。
但既是决定要在实战考核里展现自己，以此为自己搏出一条青云之路来，那自然是要不顾一切。
而且就剩一天的准备时间，原本他想靠灵药提升肉身修为的念头，暂时是不用想了。
既然如此，那就把钱全都砸在兵器上。
毕竟，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
“哈哈，公子真是好气魄，这么多黄金，都够一个中型部落一年所用了！”紫袍中年人脸上闪过喜色。
就算他在百宝堂，像一楼这样多是面向后天凡俗生灵的买卖，等闲也很少遇到如此大手笔的。
估计是出自四大氏族，或者城内某个先天生灵氏族的小公子吧。
紫袍中年人心里猜测着褚凡身份，心里却是丝毫没有探究的打算。
因为看褚凡穿成这样，紫袍中年人很轻易便将其脑补成是想要隐瞒身份。
所以他不止没有探究褚凡身份的打算，甚至连他名字都没问。
做生意嘛，若是连这点眼力都没有，那他也不配在百宝堂负责一楼了。
“公子请看。”
紫袍中年人走到近前，伸手一挥，便见三个古朴的兵器盒，并排竖立在地上。
“芥石空间？”褚凡暗自点头。
不愧是百宝堂，连个负责生意的掌柜，身上带有芥石这等储物奇宝，空间容积还都明显比他得自乌浑那颗芥石大……
砰砰砰。
随着紫袍中年人拍向三个兵器盒的某处机括开关，顿时盒盖打开，露出其中放置的三柄宝剑。
褚凡仔细审视。
首先排除最左边那柄剑身宽厚粗长，一看就是走重剑技法的黑色宝剑。
接着他又看向中间那柄剑身闪烁着繁复云纹的血色宝剑。
虽然这剑尺寸长短合适，但颜色让他有些不喜。
最后，便是一柄看上去最为古老，剑身好似一汪秋水的简朴长剑。
说它简朴，是因为它的剑身表面几乎看不到花纹，似乎除了剑身更明亮些，其余都跟他现在所用铁剑差不多，完全看不出价值两百五十斤黄金的样子。
“这把剑……”褚凡指着最右边那柄简朴长剑，目光看向紫袍中年人。
“公子果然是好眼力，一眼就看出此剑不凡。”
紫袍中年人的感慨，将褚凡后半句质疑之语堵了回去，只得静待对方后面的解释。
“按说以公子说的黄金数目，我是不应该将此剑拿出来的。只是我见公子气度不凡，想来应是懂剑爱剑之人，因此才……”
不耐听这掌柜类似营销套路的废话，褚凡伸手将剑从兵器盒中取出，却是只觉入手微沉。
看似单薄的三尺青峰，粗略估量竟有近二十斤重。
而且这剑被他拿起在眼前观察剑锋时，闪动着秋水寒光的剑身，竟是从剑头处下弯……
“软剑？”褚凡心中微动，抖腕便是在空中挥动出一朵剑花。
嗤！
仿佛撕裂布帛的剑啸声响起，虚空似乎都被这随意挥出的剑花切裂开，使得褚凡脸上一喜，忙将宝剑拿到眼前，用左手二指轻捋剑身，仔细察看。
“公子果然是剑道好手。”紫袍中年人察言观色，见到褚凡眼神中的喜爱，忙不迭道，“今日这柄‘辟水剑’能遇到公子，我看就是天意啊。”
“辟水剑吗？”褚凡轻轻点头，直接问道，“怎么卖？”
“一百块兽头金。”紫袍中年人伸出一根手指。
褚凡将剑放回兵器盒，二话不说，起身就走。
“哎，哎，公子留步，公子留步。”紫袍中年人在后面嚷道，“公子请听我介绍完，如果还是觉得不值这价，那我绝不挽留。”
“好，我就听你怎么说出花来，能把一柄后天凡俗兵器，卖出先天生灵用的法宝价格。”褚凡没好气的回道。
一百块兽头金可就是一千斤黄金。
这样的价格，对一个拥有数万族人规模的中型部落都能算是巨额的财富了，现在却叫他买一柄只能在后天阶段使用的凡俗兵器？
真拿他当冤大头，没见过世面的傻小子吗？
“公子你看，这辟水剑可是没有寻常花纹钢的剑身纹理？”紫袍中年人将辟水剑再度从兵器盒中取出，双手捧着递到褚凡身前。
“嗯，没有又如何？”褚凡不置可否。
“实不相瞒，公子可知这辟水剑，原本是一位先天生灵的飞剑法宝，只是因为在交战中受损，连飞剑内蕴含的法宝纹路都尽毁了，才只能当凡俗兵器使用。”紫袍中年人摇头慨叹，似乎是在为辟水剑可惜。
但他眼角余光却是紧盯褚凡，见其面色松缓，方才继续道：“虽然只能当凡俗兵器使用，可这辟水剑毕竟是给先天生灵用的飞剑法宝，所以本身材质极为珍贵，且无比锋利坚固。别说是普通妖兽，就算是先天大妖的鳞甲皮毛，也绝难挡此剑锋……”
难怪这剑没有花纹钢的剑身纹理，锋利程度却如此骇人。
褚凡暗自点头，心知这掌柜的没有说谎。
他知道，花纹钢之所以会有花纹，是因为在锻打过程中，经过工匠不断捶打百炼成钢才会形成。
而先天生灵的法宝飞剑，却是以炼器炉所带的异火催动，再以先天真元炼造法阵刻绘成型……
不得不说，看着眼前的辟水剑，褚凡真的是有些心动了。
尤其他修炼的《覆雨剑法》，剑招以绵密无穷无尽，仿佛天空飘洒的雨，剑路走势如风中细雨飘忽不定而著称，与这软剑形态的辟水剑当真是极为契合。
可一想到那一百块兽头金的价格……
“掌柜的，你吹的是挺玄乎。但我估计，这辟水剑在你们百宝堂，应该是留了很多年未卖出去吧？”
褚凡面上淡然，嘴里则是揶揄道，“如果真像你说的那么好，这辟水剑早该卖出去了，总不能它一直等着天意遇到我吧？”
“呃，公子说笑了。”紫袍中年人面上讪讪，犹豫片刻，方才咬牙道，“如果公子真心想要，八十块兽头金。”
“三十块。”褚凡心里有了底，气定神闲地摇头道，“兵器，看的是实际作用。这辟水剑再能破开先天大妖的鳞甲皮毛，我一后天凡俗，也不敢拿着这剑去先天大妖面前找死。”
“而等我有实力挑战先天大妖时，怕是我自己都破开仙门，成为先天生灵了。那到时我直接用飞剑法宝即可，还用什么凡俗兵器？”褚凡淡然道，“就三十块兽头金，成就交易，不成我就换家店铺看看。反正四方城又不是只有你百宝堂一家。”
……
双方一番扯皮，在褚凡充分将前世记忆里的砍价法门祭出后，最终以一块雷金，外加五块兽头金，差不多算是三百二十斤黄金的价格谈拢。
“公子慢走，预祝公子明日在实战考核中大放异彩。”紫袍中年人面带苦笑的送褚凡离开静室。
直到不见他身影，紫袍中年人面上才浮现出一抹得意笑容。
东家给的辟水剑底价是二十块兽头金。
如今自己卖出了三十二块兽头金的高价，这个月的花红算是稳了。
紫袍中年人却不知，走出百宝堂大门的褚凡，等到转过街角，确定身后注视的目光消失，心里火热兴奋的他，真想立即展开身法疾跑回家。
但一想自己还未买活兽，褚凡只能暂且按捺住激荡心情，往商市另一家专卖血肉皮毛的店铺而去。
“覆雨剑法后续的两招秘技「暴雨如幕」和「水幕连天」，如果换成软剑的辟水剑来施展……或许不用等到我肉身修为再进一步，就可取巧施展出来啊！”
想到弯曲起来放入芥石空间的辟水剑，褚凡只觉自己今天简直是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