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交换
回到大殿后，楚轩本想主动汇报一下“见面礼”的事，但是他刚抬起头，就发现不太对劲......
明钰面无表情，眼神冷漠，似乎又回归到原本的“冰山美人”模式，哪怕私下面对爱徒时，也是如此。
这让楚轩心中有些忐忑，这是怎么了？
难道在师尊看来，私下收受他人贿赂，是这么严重的一件事吗？
还是说，她只是表面对百花客气，实际上很讨厌这个女人，因此见楚轩没有及时把人送走，反而在那里和她东拉西扯，有点生气？
就在楚轩寻思要不要主动认罪，坦白从宽的时候，明钰忽然伸出右手，什么意思不言自明。
楚轩立即上前，将那个碧玉手镯放到她手里。
“师尊，你听我解释，我......”
不料他还没说完，明钰就摆摆手打断，同时她的神色又柔和了几分，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切都是小徒弟的错觉一样。
“这玉镯的样式，我看着蛮喜欢，拿这玉剑和你换，怎么样？”说着她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小的白玉剑。
楚轩哪敢要，立即道：“不用不用，既然师尊喜欢，拿去便是。”
但明钰只是看着他，一动不动。
师命难违，楚轩见此只好伸手接过。
另外师尊明明说喜欢那个玉镯，但是她接过之后就收起来了，根本不戴上。
楚轩现在才有些后知后觉，师尊她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但我和百花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啊，连一丝暧昧气氛都没有，难道仅仅是因为，这玉镯是其他女子的贴身之物，师尊认为我不应该收下？
楚轩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自恋，太会幻想。
总而言之，玉镯一交，师尊就和没事人一样，甚至有心情和他说说，两人是怎么认识的。
百花娘娘是无忧谷一脉的传人，自她师祖那一辈起，便开始举办一百二十年一度的百花筵，除了是赏花论道，也是为了结交各方修士。
最关键的是，这筵席虽然只发帖邀请女修，探讨在修炼过程中遇到的难题、感悟、收获，但却并不禁止男性修士参与。
时间一到，凭实力、凭境界、凭交情、凭出身，自认有资格的人都能上门论道。
正是因为这种开放的态度，一开始的百花筵虽然名气寥寥，与会者也不多，但是后来却越办越好，越办越正规。
时至今日，修行界中不少女修，都以能被邀请为荣。
太素元君和百花娘娘认识，倒与此无关，纯粹是数百年前，明钰外出时，偶遇对方被魔道修士追杀，顺手救她一命，结下善缘。
百花是何等人物？趁此机会，自然抱紧大腿不放；而且她心思特别细腻，虽是有意交好，但却半点不令人反感，反而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哪怕是明钰这种万年不化的冰山性格，百花依旧有办法讨她欢心，偶尔也会主动帮她揽下一些应酬，也算是投桃报李了。
楚轩微微点头，看来确实是自己想多了，听师尊这语气，对百花并没有什么意见。
不过另一边，已经飞出老远的百花娘娘，不知为何忽然打了个寒颤，她心中有点慌，这是怎么回事？心血来潮？
她略略掐指算了一下，但却什么都没算出来，回去的路上只得加倍小心。
......
时间流逝，又是一年过去。
这是楚轩上山的第四年。
因为给了把剑的缘故，师尊总算不再放养这个徒弟，在日常活动之外，开始手把手教他练剑。
楚轩很喜欢这项功课，竹林之中，一男一女，同练一套剑法。
久而久之，两人的默契也因此上升，虽然还不到心意相通的程度，但很多时候，仅依靠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彼此的意图。
在练剑时，师尊会亲手纠正他的姿势，讲解御剑的要点，他很喜欢她认真指点的模样。
当楚轩将这一套【明心剑法】学完，他终于忍不住向明钰问道：
“师尊，我近日以来，自觉功行圆满，再增一分太多，再减一分太少。”
“心境上经过数年的沉淀，也已经到达心平气和的状态，不知何日可以筑基？”
明钰却是微微摇头，“既然你问出这个问题，那就说明你仍未打磨完成。”
楚轩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早知道不问。
当然，他也知道，哪怕自己强行忍住不问，但那份疑惑是压不下来的。
实际上早在半年前，楚轩就觉得自身可以筑基了，说好的打磨几年，这都三年了，还不够吗？因此才有今日之问。
最终他拍了拍自己双颊，“好，我不问了，继续磨；哪怕十年，二十年，我一样等得起。”
明钰微微点头，她伸出右手，温柔地摸着楚轩的脸颊，“说起来，你也长大了。”
如此亲密的动作，这四年来还是第一次，楚轩的脸不禁有些发烫，他微微低头，不敢直视师尊的双眼。
“是不是开始想姑娘了？”明钰的语气中竟带上了几分玩笑之意。
楚轩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师尊这种性格的冰山美人还会开玩笑。
他连忙摆手，“没，没有。”
“没有就好，你要专心一意修炼，谈情说爱对你来说还太早。”
尽管明钰的话听起来语重心长，但楚轩还是很想吐槽：
师尊你一边调戏自家徒弟，一边却说这种话，难道不会心虚吗？有本事先把你的小手放开。
不知道是不是听见这个心声，明钰居然真的收手了，楚轩又有点怅然若失。
......
次日，楚轩早早来到大殿之中，手里还提着两根长长的碧玉钓竿。
今天要出门游玩，师尊半个月前就跟他说了，要去一个很有趣的地方钓鱼，具体也不细讲，说是要给他一个惊喜。
在楚轩想来，多半是去某个冰湖，凿个洞开钓，似乎也新奇不到哪里去，可能是鱼的品种会让人惊喜吧？
他已经在琢磨着，要不要整点烤鱼、生鱼片什么的，来讨一下师尊的欢心了。
雪貂也兴冲冲地跟过来，它之前好像去过，还试图向楚轩比划什么，两只小爪子在空中一顿挥舞，看起来蠢萌蠢萌的，反正楚轩是一点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