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文不加点的花县令
“哎呀呀，两位大人不是吩咐小女子，不要告诉任何人你们在此饮酒吗？怎么又突然出来了？看来这场书法与赋文的比试，也是让两位大人心痒难耐呀！”
老板娘用手抿嘴，先嬉笑起来。
“既然两位大人有意，不如下来一起，共同见证此次盛会，如何？”
二人相视一笑，抚掌异口同声：
“那再好不过了！”
卫瓘与索靖一摇一晃，像是饮了些许酒，相互扶持下楼来。
潘岳见状，赶忙上前拜见，“不知二公在此，多有叨扰，安仁失礼，失礼了！”
卫瓘立刻拉住潘安，连连摆手，宽慰道：
“听闻安仁乃的书法独树一帜，颇有大家之风，老夫与幼安兄早已闻名许久，不曾一睹安仁之姿，今日在此，见安仁大展手脚，我们这群老头子也想领略一下能写出《闲居赋》这般奇文风采的男子！”
孟观早已惊得手足无措了，一脸惊愕，想不到一个简单的比试竟然牵扯出这么多书法大家，有“一台二妙”的索靖与卫瓘，有钟繇的徒弟卫小姐，这或许就是这天底下书法最强的三人了吧？
孟观不由得一脸担忧地看向崇祯，悄声道：“朱公子，要不我们不要逞强了？”
崇祯则是神色淡然，一脸轻松之状，心想：
“想想自己幼年之时，虽然不曾出阁过，没有特别的书法老师教育，但是自己有着超乎朝代的认知，想想当年的太祖也是一穷二白，没有入过学，但是仍然写出了《大军贴》这番雄浑壮丽的字来，这书法讲究的是形与意！”
“孟观，你不相信本公子吗？”
看看那一脸的坚毅且自信的太子，孟观只得心中不停地默念，上苍保佑了！
···
崇祯不居高自傲，也来参见二公，只是与潘岳的礼节不一样的是，崇祯的礼节不失风度，也不谄媚，而是一股浑然天成的礼节。
卫瓘不悦，冷眼地看向太子，只是那脸庞似曾相识，不由得问：
“你是哪家公子？怎地如此面善，老夫与你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崇祯暗道不好，连忙谎称，“在下凤阳朱氏，初来京城，不曾见过二公之面，只因二公名声在外，今日有幸一见，故特来相拜！”
情急之下的崇祯只能胡乱报真名了。
一听不是门阀大家，卫瓘早已不语，反脸又拉着潘安闲聊起来，把崇祯晾在一边。
“想不到卫瓘是这样的人，难怪后来被贾南风看清了，抄家满门，在这门阀严格的朝廷，一旦出自不知名的山村，定然仕途无望了！”
崇祯见卫瓘如此，也是冷起脸来，没有再看卫瓘。
“哈哈哈！有朋至远方来，不亦乐乎！”
倒是一旁的索靖大笑，“这位小郎君能够知难而上，其勇气可喜可嘉，脾气与我正投！”
崇祯听罢，对索靖顿生好感，在历史上，这索靖为了抵挡“八王之乱”中的河间王司马颙的作乱，不幸中了流矢而亡，一生胆气，可谓忠勇。
潘安一旁的孙秀听罢，立刻上前谄媚：
“索太守，此人怎么可能与你相比，你的字如若山形中裂，水势悬流，他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不过是为了攀附名权而作此之举罢了！”
潘安的追捧者亦开始附和：
“对呀，还以为是来自什么世家门阀呢？出口如此狂傲！原来是来自一个不知名的小地方，叫什么凤阳？还真的没有听过！”
“一个毛头小子想要借着花县令的名声出名而已，要是以后和别人吹嘘起来，说自己曾经是天下第一美男子的手下败将，也是一件光荣之事呀！”
“哈哈哈！”
围观的女子们纷纷嘲笑起崇祯，现在就想看他怎么出丑！
“瞎叫什么？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孟观异常不忿，很想说明太子的身份，让这群刁民，睁大双眼看看这天地下，谁是最强的门阀！
但是一眼望向太子，不发言语，他也不敢再次造次！
···
“好了！好了！”
老板娘立马打断众人的嘲笑，继续用她妩媚的声音对着孟观与崇祯道：“两位公子，不知道这三人作品评官，是否公正呢？”
崇祯点头！
一阵喧嚣之后，那明月楼的老板早已吩咐几个侍女端上笔墨纸砚，老板娘把比赛的地点设置在地第三层中很是宽敞，这样四层与五层都能隔着栏杆同时欣赏起两人的比试。
“明月楼”早已人满为患，这板娘急忙让伙计设置案席的同时，也一改先前的装潢，顷刻之间便把门窗与地板铺陈得异常精致，与先前的随性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老板娘，别忙活你这些了，快让他们比试比试，我们只想看花县令的风采，不要搞这些虚头巴脑的！”
“各位客官，别着急嘛，大家好不容易齐聚鄙楼，而且这场比试也是花县令在洛阳的第一次亮相，当然要精心设计一番呀。”
“快快快！”
围观之人，早已心痒难耐了，连连催促！
崇祯见此女子上下打点，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暗想：
“在她看起来，自己一个不知名的无名小卒，挑战早已成名许久的潘安，没有任何噱头可言，必须乘此机会，多多造势，她的明月楼才能名声大噪，还真的一副商贾心态！”
就在忙活之间，众人纷纷落座了，上首便是卫瓘、索靖、卫铄，左边是潘安，右边便是崇祯！
二人端坐，崇祯握住那只笔，笔身上精美的雕花以及顺软的毛，让崇祯一惊，“这是韦诞笔吗？”
“好眼力！”老板不由得赞赏地看向崇祯，“这笔是韦诞笔，墨是仲将墨，纸是宣纸，砚当然是歙砚！”
崇祯大惊，“想不到明月楼竟然聚齐了上品的笔墨纸砚，看来其后台可不是一般的商贾！”
“哼！真是无知，也不看看这明月楼真正的老板是谁？这点小物件就让你惊讶得合不拢嘴，要是让你见到那三尺高的珊瑚，那你岂不是吓得昏厥了？真是下里巴人！”
潘岳身旁的女子一脸鄙夷地看向崇祯。
“你！”孟观双拳握紧。
就在孟观气愤之际，潘安身后的两个明月楼的女子早已把宣纸铺陈在案上了。
只见他来回踱步，口中不停念念有词，似乎在读着：“四时忽其代序兮，万物纷以回薄。览花莳之时育兮，察盛衰之所托！”
潘岳果然是人中龙凤，片刻间，便早已脱口成章，他翩跹地挥舞着手，一步成句，犹如一只鸿雁，不停展现他的飞翥以及孤影！
那群女子哪里还忍得住，纷纷尖叫起来！
“花县令，天下无双！”
“安仁，文星下凡！”
“潘岳，才思敏捷！”
···
那此起彼伏的欢呼声，瞬间把整个明月楼震得都上了三抖。
就连一旁观战的卫瓘等三人，不由得相视一笑，满脸赞赏之状！
此时，再看那朱公子，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把玩着韦诞笔，双眼还在对着墨水怔怔发呆。
一旁的孟观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紧张地不停抓耳挠腮！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