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贴近

市中心有个很大的地下商场，由于人一直很多，白简鸣就只有过年才一家子一起去采购年货，今天这一趟是为了买点圣诞礼物给云星皓。

两人先去给栀子打针，它小小年纪就非常活泼，白简鸣很担心它长大会拆家，去打针的路上一直对着它讲话。

“今天这针算是给你个下马威，你以后如果拆家我还让医生扎你。”

云星皓在一旁听他讲，时不时垂头笑两下，只是他感觉头脑的不适愈发严重，不由抬手摁了摁太阳穴。白简鸣敏锐地觉察到他的动作，脑子还没转弯就下意识和他额头贴着额头去试体温，一时间双方都愣住了。

迅速拉开距离后，白简鸣一脸严肃：“你发烧了怎么还跟我出来，不怕烧傻啊？”云星皓晃晃脑袋，“先去打针吧。”白简鸣本着关爱病人的原则没狠狠打他让他清醒一点，且这种鬼出来都要被冻死的天气他很怕云星皓下一秒就一头栽地上了，生拉硬拽将他就近带回了自己家。

江安和周何都已经出门上班，周米樊也已经去和心上人约会去了，静悄悄的家被两人带进一股寒风，白简鸣急匆匆地取来毛毯裹住云星皓，把他带到沙发躺着后紧接着去接热水，又将体温计塞到他腋下才去换鞋。刚刚被风吹了一阵果然还是着凉了，云星皓就着白简鸣的手吃完药便沉沉睡去。

白简鸣总感觉他发烧是自己传染的，于是心虚地跑去洗水果，好等他醒来可以直接吃。由于太着急栀子被遗忘在一旁，还不知道自己逃过一针的小白猫此刻正优哉游哉地在云星皓附近巡逻，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热热的人类。白简鸣将它一把抱起猛吸一口，栀子被吸地晕头转向，顺势在他怀里睡起了大觉。

这是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有父母常常挂着的冷脸，和孩童的哭泣。类似的梦云星皓已经做过很多次，几乎是刚看到这样的场景就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只是这次被困在梦魇中的时间格外的久，之前都能靠自己清醒过来的云星皓被死死拽住无法逃离。

“如果你现在不趁机努力，到以后就被别人比下去了。”云母的脸出现在视野中，云星皓感到一阵无力，可一转身就碰上了云父。那张被撕掉的纸云星皓后来又将它一片一片从垃圾桶里翻出来，又一片一片仔细粘了起来，藏在床底，可惜它还是被云父看到了。

本就破碎不堪，有些泛黄的纸被云父捏在手中再一次撕毁，云星皓只是怔怔地看着满地碎片，没有勇气抬头去看云父的表情，也没有勇气再去拼起它们，因为他知道，无论拼多少次，那些裂缝都不会消失。

白简鸣没开灯，冬日的天黑的又早，他竟就这么在茶几旁削苹果削睡着了，直到肩膀被人拍了拍，江安似是怕吵醒云星皓，小声对白简鸣道：“去床上睡啦，趴着睡腰酸背痛的。”“喔……”他脑袋不太清醒，迷迷糊糊地进了房间才想起来云星皓。

37.2℃，白简鸣终于放下心，打算为他把毯子再往上掖一掖，谁想刚碰到毯子云星皓突然倒吸一口凉气猛地坐起身，白简鸣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江安也瞪大眼睛看着他。陌生的环境让云星皓很不适应，直到一回头看到白简鸣。

“这是……？”云星皓还没搞清楚状况便直接被江安一把按了回去，还拍了拍他的脑袋，“生病了就好好休息。”白简鸣顺势将没来得及放下的手转移到毯子上拉了两下，还趁乱去揉他的头发，“对对，休息。”

但云星皓脸色不是很好，他担忧道：“有人给我打过电话吗？”“这倒是没有……”白简鸣见他这样也不免担心，“有急事吗？”江安已经接到电话临时加班去了，整个房间漆黑无比，只剩云星皓焦急翻动手机的声音。终于，他找到一条未读消息。

【出差。】简短的话语却让他松了一口气，至少不用回家被盘问去了哪。看他的表情，白简鸣知道没什么事了，手心残留的柔软触感让他忍不住又搓了一把云星皓的头发：“你这样出门对身体也不好，要不要在我家过夜？”

脑袋反应几秒差点宕机，云星皓瞪大眼睛看向白简鸣，后者心虚地别开目光。仔细思索一下，云星皓犹豫地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