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胡子雕
锵锵三人行,少年们边走边聊。
从谈话得知冯实来自峰回村,河星曲住在城郊棚户区。
聊着聊着,就聊到上午学了几式桩功。
冯实笑嘻嘻讲着,他是如何模仿着李腾的动作掌握第一式。
河星曲有些懊恼,说他才理解第二式的动作要领。
陆琛则是道出自己在练习第三式。
河星曲听完没有多大反应,倒是冯实一脸讶异,竖起大拇指。
三人到了木桩场地,冯实和河星曲跟着陆琛来到后排。
一左一右,站在陆琛身后。
场间镖童们,或是继续练习桩功,或是坐地歇息,或是翻阅书册。
陆琛没有练习桩功,他在揣摩后面几式。
遇到小人图的动作不明确,他就从文字着手。
如果文字出现晦涩难懂的词句,他就结合小人图来理解。
等到赵霖来的时候,陆琛正在看第六式桩功。
第四式和第五式,他脑子已经学会,就等着手脚配合了。
下午和上午一样,镖童们自学书册桩功,赵霖一旁调教。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铜锣声再次响起,这就意味着一天的练功结束。
赵霖朗声道:“大家停一停,已经掌握三式以上的人,举手我看看。”
李腾率先举手,接着是他边上的清秀少年,河星曲和陆琛也纷纷举手。
赵霖看了看:“堪堪一半,其他人都抓抓紧,回去多练,今天就到这,都回去吧。”
一天下来,陆琛虽然有些疲惫,但总体感觉良好。
十八式基础桩功,他已经完全掌握了七式。
用不了几天,就能全部学完。
他决定明天带个葫芦过来,用来喝水。
回去路上,经过菜市街。
为了接下来的习武,一咬牙,买了两斤猪汤骨,花费二钱银子。
交完银两,陆琛一转身就是一阵肉痛。
拎着猪汤骨,他来到码头。
找了一圈没找到芦苇叶,他只好将猪汤骨系在船头的舷边桩上。
沿着芦溪河,摇桨驾船。
突然感觉头顶有一片阴影出现。
以为是乌云蔽空,抬头一看,竟是一只大鸟在上空盘旋。
离河道不过十余丈高。
远远望去,体型不是很大。
但他深知远小近大的原理,推测大鸟体长应有三尺之多。
大鸟越飞越低,直至离渔船还剩五六丈高。
陆琛观察到它的颏下有一簇黑色刚毛,立马辨出此鸟。
“胡子雕!”
这家伙跟着我作甚?
他没记错的话,此鸟尤喜欢鲜肉和骨头,吃起骨头来,那是比狗还干净利索。
这扁毛畜牲想吃我?
我还没死呢?
不对。
胡子雕几乎不敢主动攻击活人,尤其自己还是成人。
陆琛这时目光刚好落在猪汤骨上。
他一下子就明白,胡子雕的目标所在。
猪汤骨。
“那更不行,这哪是什么猪骨,分明就是我的钱啊。”
他习惯性地就要举起鱼叉,这才意识到自己手里拿的是船桨。
今天去镖局报道,压根没带家伙事。
这甜蜜。
胡子雕向下俯冲,越来越近,甚至连它血红眼眶里提溜的眼珠,都能看清。
“怎么眼白也有些变红,这家伙不对劲。”
陆琛没有细想,迅速起身,一步跨至船头,解开猪汤骨,揣到怀里。
胡子雕一见到嘴的食物被抢,眼睛里血光大作,发出唳叫。
盘旋在渔船上方,久久不肯离去。
陆琛见它气急败坏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他在船舱内搜寻着能攻击的武器。
不求击杀,但求把这扁毛畜牲赶走就行。
还真就让他在船舱角落有所发现。
是一些石块,有大有小。
有了石块,他就可以利用投刺的特质。
二十步内,将石块投向胡子雕。
陆琛拾起两颗稍微大一点的,拿在手心有鹌鹑蛋那么大。
他瞄准胡子雕的脑袋,将石头想象成鱼叉,朝着天空,用力投掷。
石子正中胡子雕的上喙,没能击中它的脑袋。
“惜败!”
石子快要靠近胡子雕的时候,被它察觉到,它瞬间做出反应,扭头了。
这还是陆琛第一次“失手”。
以往叉鱼,几乎都是指哪叉哪。
果然还是要卡视野盲区,当老六,才好得手。
他刚想投第二块石头,这时的胡子雕已飞到高空,超出投掷距离,便即放弃。
片刻,胡子雕低鸣几声,向远处山林而去。
印象中,胡子雕虽是凶猛,但捕猎进食的时候相当警惕,根本不会像今天这般莽撞。
它刚才的行为,极为反常,就像是着了魔一样。
陆琛想不明白,便不再想。
他不敢再把猪汤骨放到船头,也顾不得弄脏衣服,将它直接系到腰带上。
回到家时,堂屋里有灯亮。
推门一看,陆忠安在桌前拿针挑线。
“阿琛,回来啦。”
“嗯,二叔,我买了些猪骨炖汤喝。”
陆琛提起猪汤骨靠近油灯,陆忠安用手拨了拨。
“挺新鲜,你砍价了吗?”
“砍了,那屠户附送我一小块猪皮。”
陆忠安起身接过猪汤骨,舀水清洗。
陆琛去里屋换了一身衣服,洗晾脏衣后,见锅上已经开始冒出白气。
“阿琛,这段时间,少走山路。”
陆忠安的声音从锅堂那传出来。
陆琛疑惑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最近不太平,山路上有劫道的,不知道是从哪个山头上下来的。”
山贼。
他这才回忆起来,几乎每年临近立冬,都会有贼人出没。
多在山路打劫,官道和水路虽然也有,但很少。
官府也会出动捕快进行追缉,但贼人只为求财,并不拼狠,一见官服,就作鸟兽散,藏于山林,根本无法搜捕干净。
往年遇到这种情况,清水村的村民都是结伴出行。
一些妇人更是能不走远路就不走,即便进城,也会跟着渔民或者猎户一起。
“那最近家里需要买些什么,告诉我就行,你就不用特意跑城里。”
“没事,武大经常去城里,我坐他的平头车。”
陆琛知道拗不过陆忠安,不再多说什么。
白天练习桩功,消耗的体力已经恢复了一些。
他转身进屋,提着鱼叉进入小院,练起投刺。
直至陆忠安喊他吃饭,方才停止。
猪骨冬瓜汤,不咸不淡,味道正好。
陆琛猛喝两大碗。
饭后,他打算将今天掌握的桩功演练一遍。
正起手,篱笆外,王二麻子正好经过。
王二麻子看到陆琛,当即几步小跑,溜进小院。
靠近了些,又朝四处望了望,一脸神秘。
“小琛啊,叔问你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