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死亡之剑高高悬起
“我们都会死,对么。”
雨声淅淅沥沥,时不时还有细小的水珠透过头顶墙面上的铁窗打进牢房。
雨水在凹凸的地面上形成了一个不大的水洼。
水洼中倒映出少年略显苍白的病态脸庞。
在那白色的碎发之下,血色的瞳孔之中闪过了几缕茫然。
洛伦的意识有些恍惚,但此刻靠在墙边,脑袋传来的一阵阵刺痛却又不得不让他强制保持清醒,不断的接收着冲刷着他脑海的陌生记忆。
他似乎,穿越了。
两世记忆在洛伦的脑海中交融,零零碎碎的记忆碎片相互拼接在一起,无数飞逝而过的画面犹如置身于漆黑的露天影院。
他确实穿越了,穿越到了一个自己所熟知的游戏世界,《坠落》之中。
这是前世一款尚在内测阶段的开放世界双端游戏。洛伦在穿越之前便是它的忠诚粉丝,几次内测几乎没有一次缺席,且每次都会向策划反馈bug。
在前世记忆的最后一个片段,他好像就是在给策划写反馈稿,然后便两眼一黑,如同断片。
再次睁眼便已经是身处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牢房之中了。
双手撑着额头,慢慢的他也逐渐理清了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
如果猜的不错的话,他应该是穿越成了《坠落》前传故事任务的一条支线中的一个混血青年身上。
克利赛拉帝国,魄罗斯城弗洛雷斯商会的半血族大少爷,洛伦·弗洛雷斯。
嗯,一个在剧情cg里就死亡的龙套角色,死因便是被一群旧日教会的邪教徒当成了献给生命古神的祭品。
而现在,很显然自己已经快要按照原剧情光速扑街了。
洛伦的脸色明显不太好看,毕竟没人想死。
尤其是刚刚穿越,家里还有一大堆家产等着自己去继承,他不甘心啊———
“你也是被他们绑来的祭品吗。”
良久,随着洛伦再次抬起头,他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唯有眼瞳中的一抹害怕不知真假。
他目光所及的方向,是这个牢房的另一个角落,在距离他几米远的地方,还蜷缩着一个人影。
虽然知道这个做法可能会让他死的更快,但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努力的方向了。
洛伦愿意赌这一把。
自己的狱友,那个披着破旧黑袍的身影可不简单。
虽然黑袍遮挡了面容,但从两侧自然垂落下来的灰发,能判断出应该是一名女性。
身为熟知《坠落》剧情的内测老玩家,他知道那个黑袍下的身影是谁。
那是一位强大的魔族小姐,足足有八阶!
虽然只是初入八阶,但是众所周知,能杀死八阶的只有八阶。
她跟自己是一起被抓进来的,真要说起来其实还是自己连累了她。
在这群邪教徒的信念之中,他们的主,生命古神最喜欢洛伦这种混血儿和童男童女了。
很显然洛伦才是邪教徒们的主要目标,娜蒂利丝只不过是这群邪教徒凑齐生命古神喜好顺手从街边小巷一群乞丐里抓来的罢了。
前世看到这段cg剧情的时候其实洛伦也是有些懵的。
抓一个大几百岁的魔族来凑一对童男童女?这群邪教徒也是有胆。
如果不是害怕自己在那种市中心出手可能会引起人类强者和护城结界的察觉,这群只有三四阶的邪教徒早就被娜蒂利丝拍死了。
当然,这群人在支线的最后也确确实实是被娜蒂利丝拍死的。
原著的cg里,因为这个小窝点的祭坛极其的简陋,就连祭品都只能一个一个献祭。
洛伦是第一个祭品。
在他被献祭身死之后,便是娜蒂利丝。
而结局显而易见,在这群邪教徒还在吟唱的时候娜蒂利丝已经把他们弄死了。
就在刚刚,洛伦其实是想过让自己成为第二个祭品让娜蒂利丝先上去试试的。
但是很快这个想法便被他否决了。
没用。
任何纯血魔族都不会对初次见面的人类抱有善意,他们的国家便是被人类所覆灭。
洛伦记得在游戏的背景故事中有这么一句话。
“魔族抹杀人类,是不需要理由的。”
所以就算自己耍小聪明排在第二位,面对一面之缘且没有任何关系的自己,娜蒂利丝大概率会为了掩盖一切把自己也拍死毁尸灭迹。
所以此时此刻,他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身为一个合格的穿越者,他知道此刻这位魔族大公的女儿,娜蒂利丝最需要的是什么。
他站起身,顶着那几乎化为实质的冰冷杀意缓缓的坐到了黑袍娜蒂利丝的身边。
身体微微颤了一下,洛伦不敢再犹豫。
背景诚不欺我,他能感觉的出来,娜蒂利丝现在是真的要杀他!
“你很强,对吗。比外面那群邪教徒还要强。”
他感觉自己正在刀剑上跳舞,一步落错,万劫不复。
周围的空气似乎又冷了几分。
帽沿微抬,娜蒂利丝侧过头,透过几缕灰发,看向洛伦的淡紫色眼瞳之中充斥着漠然的寒意。
对于只有二阶的洛伦竟然能感受到自己很强,她略微有些惊讶。
但娜蒂利丝并没有多说什么,他也可能是猜的。
冷冷的瞥视了洛伦一眼,娜蒂利丝再次低下了头,她不想搭理这个血族与人类的混血男孩。
当然,前提是他不继续骚扰自己。
聪明如洛伦显然也懂了娜蒂利丝那充满着警告意味的一眼。
但是他依旧在喋喋不休的说着。
早点死晚点死罢了,倒不如倾尽所有,狠狠地赌上一把。
“我们做一笔交易,如何?”
“我以弗洛雷斯家族的名誉担保。”
“只要你能带我出去,我不仅仅会给你很多钱,还会动用商会的关系为你伪造一个真实的克利赛拉居民身份信息。”
这是一个听起来很廉价的筹码,但就是这廉价到用金钱便可以换来的东西,偏偏又是娜蒂利丝最缺的。
洛伦认准了这一点。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他在等,等待着“是”或者“否”。
但周围逐渐消退的冷意似乎已经给了出了答案。
几乎是在一瞬间,洛伦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
有戏!
(新人新书,还请兄弟们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