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水淹叛军
至正二十三年，八月初五。
豫州叛军蜂拥而至，围攻东阳城。
数战之后，叛军攻城不利，死伤惨重，以东阳城为中心，西面安营。
与此同时，因叛军缺粮，开始大量涌入东阳郡各地，搜刮粮草。
因此时正处夏末秋初，粮食尚未成熟，叛军所获甚微。
遂将目标转移，以人为食。
“混蛋！”
听到这条消息，于诚怒发冲冠，恨不得立刻率军杀出。
东阳郡治下，有百姓数十万。
虽然已经提前转移了不少，但仍有大量人口四散在乡下。
如果任凭叛军如此下去，纵使守住了东阳城，这座江南鱼米之乡，也将化作一片死地。
府衙众人，同样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出城，则必定被围歼。
不出城，一是东阳郡毁于一旦，二是这样下去，一旦等到秋收，叛军有粮，更会和东阳死耗到底。
于诚突然眼中发狠，快步走到地图前，指了指东阳城外流过的清源江：
“孙良，我问你，是否有办法决口清元江。”
众人闻言大惊：
“什么？”
“大人，不可啊！”
“若决口清源江，整个东阳郡百姓都要受难啊！”
于诚咬牙道：
“不决口，百姓同样受难。”
东阳城在这方圆数里以内，地势最高，而城外叛军皆扎营低处。
若能决堤清源江，定可水淹叛军，东阳之围立解。
不必多言，若陛下降旨责罚，我一人担着！”
众人面面相觑，都将目光看向孙良。
这位于诚从京城带来的校尉，乃是东阳府军中实力最强的将领。
此事能不能成，还要看他的意见。
孙良思索片刻，缓缓开口：
“大人，若能给我百名武者，趁夜色潜伏出城，孙某可以一试。”
“这......”
于诚面露难色。
东阳城守军，加上城中征调的青壮，也不过万余人。
其中正儿八经能算武者的，加起来也不过两三百人。
这些人都是守城主力，若无这些武者，恐怕这城连三日都守不住。
若是一次给孙良带走一半人，风险太大。
孙良也知道于诚的为难，提议道：
“不如广发布告，征调城中武者参军。
只要守住东阳城，前罪皆免，日后尽有封赏。”
于诚眼前一亮：
“好！”
布告迅速传遍全城，不少城中武者都看到了这个消息。
次日，客栈后院。
邱浩表情严肃，说道：
“岳叔，姜元，我准备去府衙参军。”
他双眼奕奕有神：
“如今东阳城情势危急，若是能立下大功，必能一飞冲天，从此步入仕途。”
不给岳山说话的计划，邱浩继续说道：
“岳叔，如今世道你也看到了，镖局生意再做下去，同样会愈发危险，一样是刀头舔血的勾当。”
若是如此，不如直接从军来的干脆。
如今我已经是三境巅峰，十年之内，必能踏足四境。
到时候也争个将军当当。”
岳山张了张嘴，竟有些不知如何劝阻。
他也是从年轻过来的，自然知道如今邱浩在想什么。
无奈，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姜元。
姜元见状，也只能无奈苦笑：
“岳叔，看我也没用，我估摸着，邱浩这心思不是动了一天两天。
如今既然说了，便是下定决心，谁也无法劝阻。”
他扭头看向邱浩，说道：
“你想搏个前程，我不拦你，但是千万记住，家里还有人在等你。”
邱浩愣了一下，正对上姜元身后牵着女儿，一脸担忧的岳霜。
他的心微微颤动，但还是把心一横：
“放心，我必能闯出一番名堂。
霜儿，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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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浩终究是从了军。
城中同样参军的武者，足有一百多人。
这些人大多是江湖人士，身上多少都有些官司。
如今既能免罪，又能从军，不少人也乐得一试。
八月初十，深夜，孙良带队出城。
叛军巡逻队一触即溃，这支百人队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叛军主将起初心有疑惑，但据溃军回报，有人捡到了不少府衙的文书等物。
且百人队中，隐约间似有几个衣着华贵之人被团团护住。
叛军主将大喜，以为是于诚连夜逃跑。
毕竟官员逃窜之事，在豫州已经屡见不鲜。
便是东阳郡各县，也多有发生。
叛军主将当即下令，连夜攻城。
战事再起，矢石俱下，杀声震天。
城中，姜元站在房顶，默默关注着战况。
虽然不知道于诚突然召集城中武者，是想做什么。
但必定与今夜之战有关。
守军胜了还好，若守军败了，他必须第一时间带着岳霜母子离开。
此战异常激烈，从三更直杀到次日傍晚。
就在双方皆精疲力尽之时，远方大地突然传来剧烈的颤动。
姜元耳朵微动，眼中闪过错愕：
“水声？”
城外，洪水滔天。
清源江，乃是天渊朝第三大江。
长数千里，宽处有数百丈。
多年来，扬州百姓前赴后继，方才修起坚固河堤。
被孙良等人掘毁后，滔天巨浪，仅是半日，便淹没东阳城周边方圆数十里。
城中之水，足有齐腰深，而叛军营地，水势更是直没脖颈。
叛军攻势，溃于一旦。
七日后，水患退去。
于诚亲自上城指挥，数千府军以逸待劳，出城杀敌，斩首万余。
东阳之围遂解。
于诚凶名，传遍豫扬两州。
同时，邱浩因实力高强，且杀敌有功，被破格任命为府军副将，为孙良副手。
十月。
皇帝下旨，令扬州刺史率领扬州守军挥师北上，与朝廷主力合击豫州叛军。
邱浩跟着于诚随军参战，留姜元等人居于东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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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正二十四年，五月。
豫州叛军被歼于洛城，中原吴氏主脉九族尽灭。
姜元收到消息时，邱浩的家信也随之到达东阳城。
“元哥，我现在已经是校尉，被划入朝廷禁军编制，随军班师回朝。
我已托人在京城置办好了宅院，你和岳山叔商量一下，尽快搬来京城居住。
听说京城许多漂亮姑娘，你得快来，晚了可吃不上新鲜的。”
姜元将信合拢，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这家伙，还是没个正形！”
姜元拿起信，匆匆走进岳山房间。
“岳山叔，邱浩来信，让我们搬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