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各怀心思
燕青岚正坐在房中听玉衡汇报昨日之事。
“属下无能，依然没有查到泔水夫的行踪，属下又回了一趟军营，询问那把刀的出处，奈何京军所用的军刀皆是如此，实在无从追查到底出自于哪里。”
燕青岚道：“正常军刀皆会复刻各营名字的字头，此刀上并没有，说明这把刀还没有正式加入建制。”
玉衡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会不会有人冒充军中之人，用此刀对付将军？”
“不会。”
燕青岚说的斩钉截铁。
“那几人出招与之前的乌合之众不同，他们非但一定是军中之人，还是有官职之人。”
玉衡仔细想了想，不解的问：“如此一来，有线索也等于没有，我们要从何查起？”
燕青岚浅淡一笑。
“对方无功而返，如何能甘心，必然会再次出手，你我守株待兔便可。”
比起这些人，燕青岚更想知道裴墨尘昨夜的去向。
回府之时，他明明醉的步履踉跄，一转眼就不见了，他到底去做什么了？
他去睿王府究竟是想探听什么，还是另有打算？
重生前，她只知道裴墨尘忽然冷漠，是因为他变了心，爱上了别的女人，如今看来，是她想的简单了。
裴墨尘才是真正的深不可测，燕青岚不知道他这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能让一个开朗温厚的少年郎，变成了如此沉郁阴鸷的模样。
思量间，小丫鬟哆哆嗦嗦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夫人，有一个嬷嬷来了侯府，说淑贵妃要见您。”
“淑贵妃？”
燕青岚与玉衡对视了一眼。
此人是陆湛的生母，亦是在陆湛去了边关之后，才被封的贵妃，自己与她并无瓜葛，她突然来叫自己做什么？
莫非是询问陆湛在边疆之事，除了这个理由，燕青岚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解释。
“将军……要去吗？”
“宫中的贵妃相请，我哪有不去的道理，不用担心，淑贵妃许是想了解颍王之事，不会为难我。”
燕青岚从凳子上站起，对来报信的小丫鬟道：“告诉嬷嬷一声，我这就来。”
玉衡躬身道：“属下与将军同去吧。”
燕青岚在她手上拍了拍，笑着说道：“不必了，就算与我一起，你也进不了宫门，没必要跑这一趟，若不愿待在侯府，便回军营看看军中的兄弟。”
“那……将军小心。”
“我又不是去狼群虎穴，不必紧张。”
燕青岚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出了府门。
不远处，秦水漪正在偷偷观望，听说是宫中的人找燕青岚，心中微惊。
莫非是皇上叫她？难道要给她封官吗？
如果燕青岚真的有了官职，自己岂不是要被她踩在脚下，永无翻身之日了。
“看什么呢？”
宋风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娘，宫中来了人，要接燕青岚入宫，你说会是什么事啊？”
“入宫？”
宋风华神色顿时紧张。
“那定是要给她赏赐，这可怎么办，本来墨尘就管不住她，若是真得皇上的看重，还有咱们的好日子过了吗？”
“女儿也是这么想的，咱们该怎么办为好？”
宋风华捏着手绢走了两步。
“是啊，到底该怎么办？”
燕青岚既能说，武力值又高，宋风华拿她根本没有办法。
秦水漪拉着宋风华的手道：“除非把她赶出侯府，若是她得了势，咱们就更没好日子过了。”
宋风华觉得这话没错，眼下确实只有这么一招，可是究竟要怎么赶，裴墨尘还需要利用她求大理寺卿之位，若无合适的由头，裴墨尘必然不会答应。
“若是燕青岚的声明出了问题，墨尘必然不会留她。”
秦水漪勾了一下嘴角，她也是这个意思，但这话由宋风华说出来，即便被裴墨尘查出来，也怪不到她，说不定还能一举两得，赶走宋风华这个碍眼的老东西。
她迟疑了一下道：“可是，女儿与燕青岚多次滋生嫌隙，我送的东西，她定不会吃，如果还是用那种办法，就只能娘亲自出面了。”
“她对我也不会信任，若是给她抓到错处，反而会生出麻烦。”
宋风华也不是傻子，自然也不愿意担这个责任。
“那怎么办？”
秦水漪心里暗骂老奸妇，她分明就是怕了燕青岚。
宋风华忽然一笑道：“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将这事交给厨子就行，反正这几日咱们俩都不去正厅吃饭。”
秦水漪附和道：“还是娘厉害，这办法好的很。”
两人又嘀咕了一番，这才各自散去。
与此同时，金銮殿。
皇上从龙椅上站起，天威摄人。
“裴墨尘，你既然拿到了账目，幕后主使之人，想必也有了眉目，你裴家一门忠烈，你父亲更是武勇过人，朕信得过，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你便告诉朕，究竟是谁，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在军粮上坐手脚。”
裴墨尘低着头，唇角勾出了一丝讽刺。
皇上特意提起他父亲，怀揣了什么心思，已不言而喻。
冷色敛在低垂的眼眸之内，裴墨尘躬身道：“臣尚未查清，若皇上让臣查，臣必然不计身家性命，挖须剔骨，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听到这话，皇上紧崩的脸色顿时放松了不少。
“不愧是朕看重之人，这件事就交由你办，退朝。”
睿王额头上的汗珠子已经掉了下来，裴墨尘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若他真的知道是自己，为何没说？
难道，他故意透露这几句，是为了索要好处？
想到这，睿王的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
有所求就好办，银子，他多的是。
他快步走出了金銮殿，马不停蹄赶回王府。
当官是为了什么，勤政廉洁，两袖清风，那不过都是给外人看的，就不信谁会和白花花的银子过不去。
看着睿王急匆匆的背影，其他几王心中都起了思量。
睿王私开钱庄之事，众人都有所耳闻，如今见到账本的封皮上印着钱庄的字样，心里都猜了一个大概。
裴墨尘不敢出手，不代表他们不敢。
死一个，便一个争抢皇位之人，这么好的机会，众人自然不会放过。
众人出宫之际，燕青岚的轿子刚好停在了宫门口。
她掀帘下轿，正和裴墨尘走了一个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