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外行人
原石店铺划了几块地方，每个地方的原石价格不同。
有四百块的，供人随便玩玩。
也有上千上万的。
都是按照公斤数卖。
而那些开了窗能看见里面成色的，是不会随意摆放在地上，而是藏在店铺的隔间里，等待贵客挑选。
这种的按个卖，从几十万到上千万都有。
男人见秦窈对他充耳不闻，朝着一千一公斤的原石堆走。
他就更来劲了，“小妹妹，那边是上千的原石，你要找的是在那里！”
他指了指四百块的原石堆。
“别这样说，没准人家真有钱。”
“切，有个屁的钱，身上穿的都是杂牌。”
秦窈今天穿的是棉质的宽松三件套，脚上穿着和衣服同色的纯白板鞋。
在一堆黑黄的原石里显得格外显眼。
她似乎是怕衣服沾上灰尘，挽起了袖口和裤脚。
露出纤细的手腕和脚腕。
男人看着那几乎和衣服同色的细腻皮肤，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他目光扫过她的手指脖子，和她因把短发别在耳后而露出的耳朵。
没有带首饰的痕迹。
他的视线移到秦窈面向围观人群的侧脸上。
高挺的鼻梁，红润的薄唇，还有那因半垂而更显清冷的眼睛。
他咽了咽口水。
“一件首饰都没戴，就连妆都没画。一看就是个穷学生。”
话音刚落，就见秦窈往四百块一公斤的原石堆走。
“你看，我说对了吧？”
秦窈走进铺子时没看价格，地上都是没开窗的原石，再贵也贵不到哪里去。
她往那边走是随心。
往四百块一堆的原石那走也不是因为听了围观人群的人的话，而是她余光瞧见了有几个成色不错的原石。
她走到那堆石头前，准确的拿起两块石头，抚摸了一下。
四百块钱一公斤的石头在原石店没资格被好好对待。
她一摸，摸到了一手灰，她毫不在意的掂了掂手中的原石。
“小妹妹，快放下那块石头，我去年就看见它在那堆石头里了。”
刚刚调戏秦窈的那个男人再次开口。
他在看见从里间走出的人时，止住了话头。
来人穿着一套黑色的长衫，脖子上挂着一串白玉珠子，底下缀着一个玉做的佛牌。
他本人的长相和佛牌上的弥列佛很像。
身高不高，肚子像怀孕六个月的孕妇那样大。笑容很和善。
手里拿着一把折扇。
折扇缀着一只红玉麒麟，有核桃大小，被一条青色穗子系着，随着扇子的摆动而左右摇晃。
“是安大师啊。”
“他怎么会来这里？”
“听说他和店铺老板熟识，今天过来是帮着老板挑选几个开窗的原石料子的。”
有几个游客不认识安大师，就询问身边的人，“那人是谁啊？”
“安大师啊，业界很有名的。开率百分之百。”
被询问的热情科普，他拿出手机，搜出百度百科，“还是Ｓ大的客座教授。”
“哇，大佬啊。”
游客跃跃欲试，“可以让他帮忙选原石吗？”
“不行，他只帮有缘人。”
秦窈正专心致志的挑选着原石，没有去探寻人群为什么骚动。
就在她挑选好第二块石头时，突然回身，用两根手指架住了飞过来的折扇。
安大师有些意外，秦窈的反应那么快。
秦窈收回手指，伸手一弹，折扇飞开，扇骨差点划中安大师的下巴。
安大师仍旧笑着，那双因笑而眯起的眼睛下暗藏着些许寒意。
“小姑娘，这样挑原石是挑不出好的。”
他蹲下身，拿起秦窈选中的原石，“一看你就是新手。”
他抬手，跟随他的人递上一个手电，“要是像你这样摸一摸，掂一掂就能买到开出玉的原石，那这里的人都能成首富。”
手电镜面贴近那块脏兮兮的原石，照了几个地方，“皮壳那么紧密，打灯任何表现都没有。”
见秦窈冷着脸看着他，嗤笑，“你不会连皮壳都不知道吧？打灯的表现，你懂不懂？”
安大师笃定秦窈不懂。
他抬手，想把手中的原石抛开后借着科普的话头再好好羞辱羞辱秦窈，“我告诉你，皮壳就是……”
秦窈抬指一弹，一块小石子从她手中飞出，撞击安大师的手肘后落下，滚到了不远处的大原石底下。
安大师手臂一麻，手中原石掉落，他捂着手肘尖叫出声。
秦窈抬手，问问接住落下的原石。
“说完了？”
安大师被人吹捧久了，突然被这样冷待，心里窝火。
他面上还是笑眯眯的，“我瞧你年纪不大，看穿着似乎没什么钱，这才好心指点你几句。”
“好心当做驴肝肺。”
他拿起放在一旁的手电，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秦窈。
“那你买吧。”
说完，他嗤笑着看着秦窈，似乎很期待她什么都没开出，懊悔的模样。
秦窈见他不再多言，也就不管他，在石头堆里再挑出了一个灰扑扑的原石，扔进一旁的框里。
她提着框就要去付钱。
工作人员看见那几个灰扑扑，皮壳没有半分透亮的石头。
再抬头看秦窈这一身看不出牌子的衣服，语气中带着不屑。
“要是开不出什么，不退不换。闹事的话，会被我们的打手请出去。”
秦窈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结算。
工作人员把原石放上称，对秦窈报了价格，“你有钱结算吗？”
见秦窈递过来一张卡，拿过刷卡机一刷，这才态度好了些。
只是眼里的不屑还是很明显。
“在我们这里买原石，可以免费切面，开窗和加工需要收取费用。”
她说着递上了一张价格单子。
“具体的收费标准，您可以看看。”
秦窈没看工作人员递来的单子，“直接开，三个。”
工作人员接过卡的同时，解石师傅拿过了那三个原石后打量了秦窈一眼。
断定她是个新手，就冷笑道，“我还以为这几个卖不出去了，没想到还真的有傻子接盘啊。”
他吐掉口中的烟，询问秦窈，“擦两个点给你看看吗？”
秦窈瞥了解石师傅一眼，搭在收银台上的手敲击着桌面，“直接开。”
解石师傅还想在说什么。
安大师晃着折扇，慢条斯理道，“既然她都这样说了，你就直接开。反正买也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