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江东从此无鼠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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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孙策

尽管吴景不愿承认,但是孙贲已经感受到,自从大军的前进之势在无锡被许贡遏制后,吴景身上的锋锐之气就在逐渐消退,虽然对外仍然保持着扩张的态势,但也只是徒具其表了。

换成十年前的吴景,绝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刘繇身上,走求稳的路子。

时间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再强的汉子也扛不住岁月对心志的侵蚀。

孙氏这杆大旗,吴景已经扛不动了,是到了孙氏真正的主人接过这杆旗帜的时候了。

孙贲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道英气逼人的身影,只有这个人,才是孙氏未来的希望。想到这里,他心中不再犹豫,语气坚定地向吴景表明自己的态度:“阿舅,战机稍纵即逝,我军应全力向乌程推进!”

孙贲的表态令吴景压力大增,与徐琨、黄盖只是孙氏之将不同,孙贲的地位要高得多,在这支军队中的话语权丝毫不比他弱。

吴景忽然意识到,无论他近期的威势多盛,在众人心中,他也只是孙家之仆,一旦孙策开始理事,整个孙氏就会开始以孙策之令马首是瞻。

吴景迅速摆正了自己的位置,朝孙贲三人说道:“既如此,就按伯符和君理之意行事。”

黄盖和徐琨长舒了一口气,孙策派给他们的使命已经完成一半,接下来只要全力辅助吴景攻城拔寨即可。

就在吴景四将达成一致意见之时,紧邻丹阳郡的庐江郡濡须口,一支绵延数里的庞大船队正静静停泊在江面上,粮秣、帐篷、醋盐、刀弩等各类物资源源不断地从港口仓廪中搬出,再由役夫运送上船。

夕阳西下,濡须口的江面上波光粼粼,金色的余晖洒在一艘艘战船上,使得整支船队看上去像是一条盘踞在江水中的金色巨龙。

孙策站在主船的甲板上,身披银色铠甲,手执长枪,目光如炬地眺望长江。

江风拂过,吹动他的氅衣,猎猎作响。

孙策心中的志向和野望,就像这不息之长河,汹涌澎湃,奔流不息。

张纮去年对他所说的话犹在耳边:今君绍先侯之轨,有骁武之名,若投丹杨,收兵吴会,则荆、扬可一,雠敌可报。据长江,奋威德,诛除群秽,匡辅汉室,功业侔於桓、文...

而现在,他马上就要迈出至关重要的一步了,那便是收兵吴会。

只要吴景和朱治在乌程顺利会师,封死钱塘至故鄣一线,吴郡就将彻底与外界隔绝,届时先击破严氏,再从西、北两个方向夹击许贡,整个吴郡数百里沃土将尽入孙氏之手。

而袁术也向他承诺,只要他攻下庐江,就会任命他为庐江太守。

到那时,吴、丹阳、庐江三郡就将连成一片,成为他实现心中志向的坚实根基。

每当想到这里,孙策就激动得浑身颤抖,他渴望这一天已经太久了。

为此,他不惜放弃从陆路徐徐征讨庐江这一更稳妥的方案,而是选择改走水路,沿长江直抵皖口,突袭皖城,目的就是为了尽快平定庐江,以便能随时支援丹阳、吴郡战场。

只要一切顺利,达成孙氏控制丹阳和吴郡的既定事实,袁术也只能拿他束手无策,那时当真就是鱼入大海,鸟上青霄,不再受笼网之羁绊了。

孙策念及此处,胸中豪情顿生,立在船头,大喝道:“拿酒来,今日我要临江痛饮!”

随行亲卫见他眉宇间的抑郁之气一扫而尽,取而代之的是激昂的斗志,心里也感振奋,吆喝着从舱内搬出案几,摆上酒食。

孙策一边饮酒,一边吟道:

少年意气正飞扬,烈酒江风助慷慨。铁马金戈平四海,雄心壮志定三江。丹阳烽火燃新梦,吴越山川待旧王。一曲高歌冲碧落,江东从此换新妆。

......

就在孙策踌躇满志之时,严毅已亲统大军,抵达仁城境内的云巢乡,在距离城池三里处扎营修整。

随着夜幕垂临,天边最后一抹霞光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点点繁星与一轮朦胧的弯月。

广袤的星空下,数百顶军帐按照环形防御阵势搭建,金鼓帅帐居中,各部营帐环绕四周,再以一条条马道将各部紧密相连,以确保全军可以在最短时间内应对来自各个方向的攻击。

营寨之外,又挖了一条两米宽的壕沟。

这便是典型的掘沟圆阵营法了,通常用于时间跨度较长的攻城战。

在抵达仁城之前,严毅便从内应处了解到了邹他向朱治求援的信息,这使他意识到此战可能会出现一些超出他掌控的变数,因此格外重视营寨的搭建。

若是从高空俯视,便能看出严毅军的营寨是背靠三百米高的云巢山而建,邹他的仁城则是位于两百米高的道场山以北里许,一寨一城恰好在两山之间相对而立,东西两侧是开阔的平原地。

虽然已是深夜,但军寨和城池内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篝火,足以看出双方的谨慎,都在提防对方发动夜袭。

自从殷离到严毅身边担任亲卫后,严毅的安全防护便提升了许多,殷离甚至委婉地提出,严毅在夜间出行时应多穿黑衣,时日一久,他便逐渐养成了这个习惯。

今夜巡营时,严毅穿的就是一件较为轻便的黑色筒袖铠。

沿途士卒纷纷朝他投来善意的目光。

严毅平易近人、善待士卒的形象已逐渐深入士卒之心。

尤其是那些参加了运城之战的士卒和新募的丹阳兵,更是将他视为效死的对象。

随着越来越熟悉军伍之事,巡营对严毅来说,已经不再是简单的走走过场,而是能实地发现一些问题,并及时做出纠正。

领兵之将巡营就如同骑师观马,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结束巡营回到帅帐,已经是晚上亥时,严毅刚刚脱去铠甲,便看见姒青领着一辆牛车在帐外马道上停住,从牛车上搀扶下一个六十余岁的老者。

“少君,云巢乡的乡三老盛公前来拜访。”姒青入帐禀报道。

严毅换上一件青色的袴褶,整了整衣冠:“请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