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暗流
“绳子、放绳子！”
“还有一个！另一个在这边！”
“有点沉，伸把手伸把手！”
有人落水，其他船上的人不知道发生何事，有好心人都将穿靠过来帮人，只有无双的船停在了附近混在其中看热闹。
两人的侍卫被留在了岸上，离得近的画舫和那艘船的船夫都伸手拉人。
拉二皇子的拉二皇子，拉太子，可太子却不配合。
他已经这么狼狈，怎么能被这些人救助？传出去对他挽回名声没什么好处，恐怕要适得其反了。
“你们从船边让开！本、我能自己上去！”
过来救人的普通人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看他这个样子单纯的有些摸不到头脑：这个人怎么回事，掉下水还不要别人帮，怕人讹钱还是怎么的？
再看他非富即贵的样子，也不说什么，没人伸手了。
太子特意到了没人的船尾想要自己爬上去，无双看他因为衣服厚重怕不上去在船边的样子真是觉得好笑。
眼看着费了半天力气就要上去了，无双拿着酒杯的手一翻，太子“哎哟”一声，又掉回去喝了两口湖水。
来来回回折腾了两三次，饶是太子再迟钝也觉得不对了，他扒在船边回头看，却只看见周围停着画舫，却不见有什么可疑的人。
无双这时候也玩够了，太子总算艰难的爬上了船尾。
船上没有能换的衣物，两府护卫在最近的成衣店买了衣服，把两位皇子就近送到客栈，订房间换上。
太子从房间出来，愣愣的看了二皇子一眼。
“怎么，太子殿下还没有切磋够？”
“老二，你别太嚣张了！”太子低喝，此时他已经不需要去验证那些事是否是他做的，只看他今日的表现就已经是在挑衅他了。
“为弟不明白太子殿下的意思，刚才在船上施展不开，不如我们再切磋一番？”
太子为储多年，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挑衅？
于是等无双抵达客栈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二人又在这里大打出手的样子。
“……”这两个人都在湖里过了一遍水还这么有精神头，该说皇子就是将养得好吗，身强体壮啊。
眼看着这两人打起来，却没人敢拦，无双找了个角落坐着看戏，连酒都从画舫上带了过来。
围观的人中有两人对视了一眼，继续装作普通百姓看戏。
无双美滋滋的抿了一口酒：这么好看的剧目，不让皇帝知道怎么好？
隔日上朝，御史弹劾太子，说的正是这日之事。
皇帝本就因太子还在气头上，一听他又出去闹事，又是当朝将太子骂了个狗血淋头，就连二皇子也受了连带。
“丢人现眼，难成大器！”
皇帝最后丢下一句，拂袖而去。
“难成大器”，这句话可真是耐人寻味。
很多了解皇帝的老臣几乎可以在心里确定，皇帝这是真的动了废太子的心思。
果然，当日皇帝回去就传指将太子禁足。
太子党可以说是人心惶惶，谁也没想到多年如此稳定的储君竟然短短时间内就这样风雨飘摇，有些人甚至觉得这绝非一朝一夕之事，可谁也说不清到底是因为什么。
这个时候，又有人捅出来一件事，就是在此之前九王爷面具被当街打掉，最后传言四起这件事，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而做这件事的正是太子。
无双听到这个消息都很惊讶，就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这件事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即便她了解了事情过程，也认为赌徒闹事被宗政玖遇见是个偶然。
“这些人可真是无孔不入，让人防不胜防啊。”无双也算是长了次教训，要知道无论对手出了多少昏招，只要对方还没有放弃，就不能轻易小瞧自己的敌人。
而查出这件事的自然是最近一直在跟太子作对的二皇子。
众人这时看宗政玖的眼光都不一样了，要知道之前的被接触禁足和如今真相大白可是两码事。
想想现在四平八稳的九王爷，再想想如今被禁足在东宫前途未卜的太子，谁不感叹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而宗政玖真的像外面以为的那样四平八稳，没有参与到这次的事情中吗。
怎么可能。
就算宗政玖没说，无双首先就是不信的。
不过她此时并不需要问宗政玖这些，她正支着下巴，看宗政玖的脸。
“很奇怪吗？”
宗政玖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抬手摸了摸并没有带面具的脸。
此时，宗政玖脸上因为受寒毒造成的影响，已经只剩下一点淡淡的痕迹了，如果不是他不肯让无双在他脸上用脂粉，估计已经看不出什么。
“不啊，就是觉得好看嘛。”无双说着，眼泪汪汪的打了个哈欠。
她知道今天宗政玖要不戴面具出门，特意让朔雪喊自己起了个大早，结果人家还不需要她帮忙，这会儿她还有点没睡醒。
“你要走了吗？那我回去继续睡了。”
“去吧，”大概是没有了面具的遮挡，宗政玖冷硬的表情似乎比往日柔软了几分，“别睡过头了，记得让朔雪喊你起来用饭。”
无双乖巧的点头，恋恋不舍的又看了两眼宗政玖，才睡眼惺忪的回去了。
宗政玖的轿子进了宫，剩下的路就要靠一双腿了。
一路上都是上朝的官员，远远看见他的衣着就大概认出了身份，可走到前面一看到脸，全都露出了惊疑不定的表情。
这是九王爷？
他们没看错？
如果说朝臣们是惊讶万分，等到其余皇子见到宗政玖的时候，可以说是大惊失色了。
尽管宗政玖一直表现得对皇位没有兴趣，但是更让他们放心还是因为宗政玖毁了容，可以说是与大位无缘。
但是这脸，怎么说好就好了？
有心思深沉的，此时已经开始了阴谋论，认为宗政玖或者一直都在医治自己的脸，就等着太子下台这个时候。
而对于这些人的视线，无论是探究的还是好奇的，宗政玖一概都没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