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们想牺牲是你们的事
星炬厅点火！
点火却并不是为了重燃星炬！
超过50万名不稳定灵能者集结在星炬厅，充满了悲伤与绝望。
他们是被征收的“什一税”，刚刚离开家园世界，乘坐昏暗、脏乱、充满噪音的黑船，不知道自己将面对的是什么。
在离开黑船之后，他们便被带到泰拉皇宫，在面积广袤的星炬厅中待命。
这里到处都是穿着金色动力装甲的禁军，每名禁军身边都配有黑色动力装甲的沉默女性。
他们站得极为密集，用透明金属分割成上下三层，被压缩在尽可能小的范围之内，每隔十米都有一组金甲战士与沉默女性镇守。
在这里，他们的精神与肉体极度不适，可灵魂却得到了难得的片刻宁静——那些存在于脑海中的尖鸣、啸叫终于消失。
他们开始被分批带向帝皇圣殿。御道之前，他们被交给身着灰色动力装甲的阿斯塔特，除阿斯塔特之外，两边站满了手持权杖、双目失明的灰袍者。
御道之前，这些灰色战士会以庄重、神圣的目光注视过来，并带着些许羡慕地说：“今日，你将回归黄金王座！”
再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灰骑士、帝国灵能者动用灵能，操纵这些不稳定灵能者，自行走向帝皇圣殿中的“石棺”，由于人手不够，帝国审判官也被抽调过来帮忙。
这些石棺，就是“柴薪”的归处，他们的生命与灵能将在被抽取，奉献给黄金王座。
帝皇圣殿，黄金王座正对着的墙壁上，镶嵌着整整一万座石棺，它们像是一颗颗黑色眼睛，沉默而坚定地注视着黄金王座与它的主人。
过去的十个千年，每天都有1000个灵能者进入石棺，以这种方式将生命、灵能、灵魂奉献给人类之主。
而今天，在神圣泰拉的总动员之下，一万名灵能者已进入石棺，全部石棺即将满载运行！
天帝看着石棺中的年轻面孔，目光深沉凝重，仿佛穿越时间长河而来，轻叹了一声。
法迪克斯说道：“陛下，您……不忍，是吗？但能够魂归黄金王座，本就是最大的仁慈，是最好的归宿！”
这不是冠冕堂皇的场面话，而是事实。
哪怕是帝皇最忠诚的战士，在荣耀的死亡之后，也只有少数灵魂能被帝皇捕获，而那些沦落到混沌手中的忠诚灵魂，则会经历折磨后被恶魔分食殆尽。
作为“柴薪”的灵能者，在燃烧后能与人类帝皇融为一体，真正回归黄金王座，灵魂将受到帝皇庇佑。
法迪克斯继续说道：“这是莫大的荣耀，是忠诚灵能者的毕生追求，您不必伤感，如果不是今天的异变，他们也不会拥有这样的机会。”
“待他们的灵魂归于王座，在陛下的光辉下起舞之时，他们自然会知道这样的牺牲有多么光荣！”
“为帝国牺牲，魂归黄金王座！”
法迪克斯目光灼灼，充满了向往，他没有夸夸其谈，若不是灵能受限，若不是有更重要的任务，他真想第一个进入石棺献身！
叶凡却摇了摇头，说道：“我只要灵能，不会取他们的性命。”
他是天帝。人族大帝。
遮天宇宙，他平禁区，斩至尊，根绝黑暗动乱，护佑人族五万年，开启了前所未有的黄金大世。
如果他要依靠凡人的生命精华去对抗亚空间，那又与发动黑暗动乱的古代至尊有何区别？
这与天帝之道相悖，哪怕这是为了人类帝国的未来也不行，天帝无法苟同，不会妥协。
法迪克斯说道：“陛下，如果您觉得不妥，年迈灵能者已集结了，马上就能抵达王座，那些都是自愿献身的忠诚者，您要全力对抗混沌四神，不宜再分心顾及‘柴薪’的性命……”
叶凡说道：“你们想不想牺牲，是你们的事，我要不要你们牺牲，是我的事。今天所有进入石棺的灵能者，都不会死，你不必再多言。”
法迪克斯只好咬紧牙关，将满腹担忧都咽了回去。帝皇陛下已作出决定，他不能也无法改变。
时间到了。
古钟鸣六声。
旭日东升，黑夜降临。
“星炬厅！点火！”
在主管利奥普的狂吼下，狂暴能源瞬间注入，一万座石棺同时启动，这些黑色眼睛顿时闪耀成新星，榨取灵能者的灵能，并汇聚向黄金王座！
过去，这整个过程极为痛苦，灵能者的皮肤、肌肉、器官、情感和记忆会被一点点吸干，最后成为一具枯骨。与之相比，凌迟都算不上什么。
但今天，这些灵能者面容安详，脸上是幸福的微笑，他们沉浸在温暖的海洋中，就像在母亲的羊水中一般舒适，这是灵能觉醒后就从未有过的感觉。
在场的忠诚臣子，不论是禁军、灰骑士、灵能者，亦或者是审判庭、星语庭、星炬厅等等，上到高领主，下到普通审判官，全都被震撼了。
他们知道过去的十个千年，“柴薪”在燃烧时会经历怎样的痛苦，帝国国教甚至将这极致的痛苦包装成凤凰浴火时的涅槃。
在他们的想象中，亚空间风暴来袭，一万座石棺同时启动，灵能者应在极致的痛苦中慨然赴死，而帝皇陛下则会将汲取自痛苦中的怒火倾泻向至高天！
可没有痛苦，没有怒火，一切都幸福平和，整个人类圣殿都被帝皇的强大能量所包裹，沉浸在前所未有的宁静与祥和之中。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群受了欺负的孩子，拿好了刀枪棍棒，下定决心要出门拼命，拉开房门却看到了久未回家的父亲，父亲笑着接过棍棒，说没事了。
不知不觉之间，已是潸然泪下。
澎湃灵能正在向着黄金王座汇聚。石棺在满载运转，一名灵能者最多只能供应15分钟。
每过15分钟，石棺都要换上一批新的灵能者。也就是说，每个小时，帝皇都要汇聚整整4万名灵能者的灵能力量！
帝皇准备用这些灵能做什么？
星炬熄灭，亚空间风暴突破空间帷幕，一条巨大的亚空间裂缝斜挂于泰拉穹顶！
魔影幢幢，无序的混沌光芒中，恶魔大军正踏着烧透天边的地狱之火，向着神圣泰拉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