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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拉个垫背的

江颂宜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落在贴身侍女翠莺身上。翠莺眼中满是震惊,夹杂着一丝恐惧,急忙上前帮她拨开沙土,声音颤抖:“姑娘,您还活着,真是庆幸之至。”

江颂宜轻蔑地挑了挑眉,心中暗道:呵呵,这贱蹄子,可盼着她立马命丧黄泉!装啥子装?

若非她有意在郁家二房面前显摆,大肆宣扬江黎送给江颂宜的财物,又如何能招致这无妄之灾?

翠莺战战兢兢地搀扶着江颂宜在树墩旁坐下,脸上的忧虑显而易见:“姑娘,我们现在一无所有,今后该如何是好?”

江颂宜将周围人扫了一圈,只见裴坤面色阴沉,一双铜铃眼死瞪着她;郁家二房紧握着从江颂宜手里夺走的包袱,得意洋洋;至于其余人的目光中除了嫉恨,更有深深的厌恶。

最终,江颂宜的视线定格在郁峥身上。

郁峥双眼被厚重的黑纱布遮蔽,静静地坐在竹制轮椅上,宛如一尊沉默的雕塑。

他的脸庞清癯而冷峻,透出一抹成熟的气度;胡茬覆盖着他略显疲惫的面容,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即便是粗陋的布衣,也无法掩盖他那浓重的贵族气质。

忽然,他仿佛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缓缓地转动头,面对着江颂宜。

即使在如此遥远的距离,他那无声的气场依旧散发出一种深不可测的沉静和令人敬畏的威凛。

江颂宜忍受着剧痛,不禁瞳孔微缩。她身上纵横交错的鞭痕让她痛不欲生,然而,这份痛苦却像一汪冰凉的冷水,将她从混沌中唤醒。

此刻在她眼中,太子、裴坤和郁桓三人,无疑是她遭受重伤的元凶了。

无论何人曾向她施加伤害,除非她死了,否则誓要百倍偿还,让那些施暴者同样领略到自己所承受的一切痛楚。

她生来就是一位无所畏惧的战士,遭遇神明则屠神,遭遇佛陀则斩佛。

上辈子,江颂宜面对那位心机深沉的继母和同父异母的姐姐,她未曾屈服于任何不公的折磨。

在学校里,她一直都占据着年级倒数前三的宝座,每日唯一的念头就是如何让那对母女俩各种出糗,尝尽苦头,以至于她们恐惧到想要将她送入精神病院的极端地步。

江颂宜有胆子拉着他们一家三口一起炸死,显然并非易与之辈。

她轻轻拾起一断长竹子,在平滑的石头上细细打磨,她本就是那个能够让扑克牌如蝴蝶般翻飞的高手,对于竹子的驾驭,更是游刃有余。

虽然她在学校里成绩平平,但论及让人难受这一领域,她敢说第二,没人敢争第一。

原主的身躯因过度虚弱而摇摇欲坠,遍体的鞭痕更是让江颂宜的体力消耗殆尽,伴随着低烧的折磨,若不尽快救治,估计不出几日,便只能在流放途中黯然离世。

这片荒凉之地,四周不见村庄店铺,哪怕是路旁的野草,她也辨识不出其药性。

周围的郁家人皆对她怀有敌意,每个人都虎视眈眈,仿佛只需一声令下,便会上前胖揍她一顿。

江颂宜紧咬着牙关,目光如铁,坚定不移,哪怕面临死亡,她也誓要拉个垫背的同行。

于是,她决定先向郁桓开刀。

就在此刻,另一股人马从不远处走来,他们步履匆匆,目标明确,径直来到郁峥他们所在的位置。

郁大夫人见状,连忙起身相迎,笑容满面地走向他们。她瞥了一眼那位明显在生闷气的少女,然后低声询问身边的男子:“胤杰,究竟是谁惹得诗妍生气了?”

以往许胤杰见到郁大夫人,总是毕恭毕敬,谦逊有礼,然而现在,他却面色铁青:“郁家犯下通敌叛国的大罪,若非诗妍与你们郁家有婚约在身,大理寺绝不会搜到我们府上。正是你们郁家,拖累我许家遭受流放之祸。今日,我是带着妹妹来与你们解除婚约的。”

郁大夫人闻言,身躯不禁微微一震,显露出难以掩饰的惊愕。

江颂宜斜倚在树桩旁,懒洋洋地磨拭着竹箭,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共富贵易,共患难难,这世间之事,真是讽刺至极。”

然而,这一幕却意外地吸引了周遭的视线,将原本集中的注意力瞬间从江颂宜身上转移开去。

此时,翠莺双手捧着一碗粗粮粥,缓缓走到她身边,弱弱递上:“姑娘,官爷手里的金创药需以银两换取,奴婢仅领得此食,暂且先用此充饥,权作垫腹之用。”

江颂宜见她走来,不动声色地将竹箭藏于袖中,满是防备之意。

她的眼睛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直透人心。被她犀利的眼神盯着,翠莺不禁浑身发抖,心中更是疑惑:为何,此刻的江颂宜与往日相比,似乎判若两人了?怪哉!

江颂宜的目光在那碗粥上轻轻掠过,却未激起一丝食欲。连日来在大牢的暗无天日中,她未曾有过一夜安寝,更遑论美味佳肴。她微微发力,紧紧握住翠莺的细腕,语气淡然:“我没有胃口。”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试探意味:“你随我历尽艰辛,这粥,就由你来享用。”

翠莺的眼神游移不定,咬着唇道:“姑娘身体已受重伤,原本就体弱多病,若再不进食,实在是令人担忧……”

江颂宜从她的细微表情变化中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线索,她微笑着,语气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还不至于就此嗝屁。只是,往后的道路或许颇为艰难,需要你扶持我前行。你多吃一些东西,积攒力气,以免连累我们赶路。”

翠莺的心思似乎被无形的丝线牵引,不经意间触动了某处敏感的角落,她的身体轻轻一颤,如同被寒风掠过的柳叶。

江颂宜的声音轻轻扬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轻柔而又充满了探究的意味:“咋的?你不肯?”

翠莺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紧握着碗的手指缓缓放松,将碗轻轻推至唇边,声音细微如蚊:“奴婢自然是肯的。”

就在这一刻,空气中突然炸响一声厉喝,如同晴天霹雳:“许胤杰,你许家行事未免太过分了!”

翠莺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手一颤,手中的碗应声落地,粥水四溅。

她抬起头,迎上江颂宜那双深邃而寒凉的眼眸,心中的不安如同春日的柳絮,纷飞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