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问责
沙河部。
巨大的帐篷之内，沙河部所有的核心成员全都聚集于此。
审视着处在中间的兀赤，犹如打量着犯人一般。
其中几名青年，脸上更是露出一副你也有今天的表情。
之前的兀赤，做了少族长后，其威势愈加强盛。
将他的几名兄弟压的大气都不敢喘。
这群狼崽子，打不过兀赤的时候，表现的服服帖帖的。
但是就这么让他们放弃族长之位，那必不可能，只要兀赤一天没上位，他们就有机会。
他们也不信兀赤会一直强大下去。
这个机会，也终于让他们给等到了。
本来，对于这次镀金的战争，他们想着，此战过后，他们很可能永无翻身之日了。
可是，世事无常。
惊喜来的就是这么突然。
部族的勇士伤亡惨重。
兀赤，大败！
这一下将兀赤推向了风口浪尖。
成为了所有人口诛笔伐的对象，势要兀赤给一个交代。
主位之上的族长阿史那·兀蛮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不是有些唏嘘。
兀赤成长到今天，即便是他，都很意外。
可是，昨日还风光无限的兀赤，今天却落得如阶下囚一般。
这便是现实的残酷。
“兀赤，对于此次战争，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回禀父汗，此次战争失败的最大原因，便是那李擎，他发动战争的目的，也并不是如他所说的那样。
他想要一场真正的胜利，去给自己铺路。
我们所有人，都中了他的圈套。”
兀赤话中的弦外之音是，这件事，换个人来，也会落得同样的下场，我不会是恰逢其会，运气不好罢了。
在场的人都是老狐狸，岂能不明白兀赤话中的弦外之音。
兀赤的心腹附和道。
“这魏人确实狡诈，我们所有人都没能辨别出他的阴谋。
换谁来都是一样的下场，所以怪少族长，是没有理由的。”
立马，有人反驳他说。
“这不是借口，兀赤确确实实是此次战争的负责人，结果是，在优势兵力的情况下，我们依旧败了。
他得给我们所有人一个交代。
给死去的勇士一个交代，给那些孤儿寡母一个交代。”
“我已将那李擎杀死。”
兀赤眼神平静的说道。
听到兀赤的回答，一名年迈的老者开口说道。
“这便是你的交代吗？
看你神情，我看你一点悔过的意思都没有。
此次战争，我们沙河部足足折损了一千多名的勇士。
这对于我们沙河部的实力，是一个巨大的折损。
我们想要恢复到鼎盛时期，至少需要两代人的努力。
这中间，又可能发生多少的意外呢？”
这老者越说越激动，更是站起了身子，看着兀蛮说道。
“族长，我建议，剥夺兀赤少族长的职位。
以儆效尤。”
说话的这名老者，名为博鲁，是兀赤的二哥阿史那·兀也的铁杆支持者。
兀赤在年幼的时候，没少受到兀也的欺负。
在兀赤得势之后，他被打压的也是最惨的。
如今这么一个机会放在眼前，他自然不会错过。
有人打头，其他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纷纷附和，表示支撑。
看着周围的族人，一个个如同豺狼虎豹一般，在他受伤的时候，恨不得将他分而食之的样子，兀赤并不气恼，因为，这便是草原的生存法则。
草原的游牧生活，不可控的变量太多。
干旱、瘟疫、雪灾、异族入侵等等不可控的因素。
其中最重要的天灾因素，都能够决定一个游牧民族的兴亡。
草原上一旦闹白灾（雪灾）了，整个部落要及时根据经验，规划好路线，去到避灾的草场。
什么时候动身，集中多少牛马去前面趟雪开路，这都要每个部落根据自己的情况问题去具体分析的。
在这里，不仅仅是外行指导不了内行了，哪怕都是行家，你外地的也指挥不了本地的。
你知道我们这里哪个草场是背风能活命？
你知道一片白雪茫茫哪里是能走的生命线，哪里是必死的雪湖？
每一个部落在天灾面前，都要根据自己的具体情况，去对自己部落的生死存亡负责。
每一个草原上的战士，都要肩负起自己家庭的生死存亡。
这样的生活组成模式，也极大的促进了本部落人与人之间的连接。
每一次天灾到来，都成为了本部落强化从属观念的课堂。
天长日久下来，每一个部落的首领都对自己的部落有着极高的权威。
天灾的利剑高悬，也就意味着，你大汗甭管多牛，你根本掺和不了一个个具体部落的意志和运营。
这种不可控、看天吃饭、游牧式的生活，也造就了他们只注重眼前利益的性格。
你和他们谈未来，对不起，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
他们只争朝夕。
在这种环境下，每一个草原爷们，都是各自家庭的天。
草原部落发动战争，之所以能够最大程度的调动这群人的积极性。
便是因为，在战争这获得的大部分财务都会进入这群人的腰包。
而他们死后，他们的财产，妻儿也会被其他人分而食之。
面对众人的围攻，兀赤并不惊慌。
“换了我，你们就能够让部族的实力在短期之内恢复到巅峰吗？”
兀赤这话一出，全场寂静，只怕在场的所有沙河部人，都没这个能耐。
看到兀赤如此自信，之前那些反对兀赤的人，心里都直打突突。
如果兀赤真的有这个能耐，从今以后，那他的位置谁也动不了了。
而他们这些人，首当其冲，会面对兀赤的发难。
“看来是没人啊。”
这时，也有人破罐破摔了，反正也到了如今的这种情况，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
“你别虚张声势，有能耐，你就直说。”
兀赤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引爆了他手中的天雷符。
轰！
雷霆之力爆发，直接将这大帐的顶部，给炸了一个大窟窿。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有点错愕，这是搞哪一出？
“相信大家都认识这符箓，天雷符。
而这张符箓，我可以无限拥有，想要多少，就要多少。
因为，我的背后，站着一名三阶符师。”
兀赤这话，一石激起千层浪。
不过立马有人嗤笑。
“你这话，是否有些夸大其词了。
我承认，三阶符师是很强大。
但是，你能确保，他会一心一意的为我们整个部族服务吗？
这明显不可能。”
“但是如果他一人，可以顶得上四名五名同等阶的符师呢？
我只需要出原料，他便可以匀出一部分的符箓给到我，这也足够我们用了。
最重要的是，他很年轻，未来有着无限的可能，更是我的生死兄弟，过命的交情。”
听到这话，不少人相互对视了一眼。
三阶符师的价值，自不用说，他们部族的人，拼死拼活挣得钱，换得的资源，可能还不如人家一个人多。
同时，符箓带来的战斗力提升，也是立竿见影的。
有了资源，有了时间，他们便可以依靠着符箓，撑过这段虚弱期。
“口说无凭，你得证明。”
这时候，坐在主位之上的兀蛮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