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武招亲
自从那天客栈里大家猜测侯文集很可能还活着，上官笙兰跟陈恕己就十分留心金陵城各类传闻，但一晃眼近一个月过去了，除了头几天郑捕头过来把烧掉白骨砸烂大缸的后续交代一下，至今没有任何与之相关的消息。
于是某天炒完菜之后，陈恕己坐在长桌前郁闷倒茶：“我说步先生，这侯文集是不是太能藏了些？”
步钰现在已经彻底不避人了，算完账就坐到陈恕己身边靠他肩膀上：“金陵这么大，侯文集又活了这么些年，要不是莫名其妙找个替身装死被人发现，棺材铺地下多年来隐藏的秘密也不会被人知道，所以只用一个月就想找到人，还是有些太着急了。”
一个月下来陈恕己也对步钰的各种小动作麻木了，要不是他心里始终有道坎，恐怕两人现在进展快的吓人：“这么说倒也是，我回头再劝劝上官，反正也没听说最近金陵城失踪了什么人。”
二人谈话间，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陈掌柜！今天生意可算红火啊！”
陈恕己抬眼一看，果不其然是郑捕头：“哟，是郑捕头啊。这次来小店是想试试新出的菜品，还是老样子来碗皮肚面？”
郑捕头连连摆手：“不必不必，上次那个邪门案子还没过去一个月，栖霞寺的元方大师给的期限还没到，过两天再说吧。”
棺材铺的奇案在衙门那里以侯文集人死事消结案后，郑捕头就带着手下弟兄们去栖霞寺找大师请回来几件开了光的佛家物件，并被告诫一个月内避免大荤大腥，如今眼看只剩几天，自然不能关键时刻掉链子。
陈恕己也理解，随即转移话题：“那不知道郑捕头此番前来，又有何事？”
“哎，陈掌柜客气了。”郑捕头搓搓手，悄咪咪看一眼靠在他身上的步钰，咳嗽一声道，“其实我这一次过来，是有事找陈掌柜你的。”
找我的？
“哈？”此言一出，没等陈恕己琢磨出个一二，旁边擦了半天桌子的姬追雪立刻瞪大双眼，“掌柜的你在外面惹是生非，被人找上门来了？”
“去去去！”陈恕己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这些天基本上就是客栈坊市两点一线，何况去买菜也都有上官或者你跟着，上哪儿惹祸去？你别污蔑我啊！”
“这可不一定！”面对陈恕己的白眼，姬追雪一指郑捕头，“谁知道你晚上干嘛去了，这都快一个月了小爷也没见你到步钰房间里头过，那你晚上可不是有大把时间兴风作浪？”
说到一半，姬追雪忽然佯装明白了什么：“哦——原来是这样啊，难怪济世堂的钱郎中老拿你说事。”
“姬追雪我警告你，你别扯淡啊！”陈恕己有些气急败坏，但又不能说自己究竟有没有本事让你见识见识，只得转移矛头，“钱郎中单纯想卖自己的虎鞭虫草酒，并且是说我靠他的酒能耐翻天——不对！总之，我身体健康的很！吃嘛嘛香沾枕头就睡的那种！”
眼瞅着上官笙兰都闻声而来，郑捕头连忙劝架：“别别别，陈掌柜别动气，姬少主也别错怪了人家。是我找陈掌柜有些……私事。”
私事？
这话说得四人都是一愣，不明白郑捕头找陈恕己能有什么私事。
他来客栈，基本上都是请步钰帮助衙门探案，或是跟姬追雪商量一些帮派事宜，可是从未有求于陈恕己和上官笙兰。
闹不明白郑捕头究竟想干嘛，脑洞最大的姬追雪不知为何露出异样的表情：“难道说……掌柜的你不去找步钰，是因为……”
陈恕己这下真蹦起来了：“我不去找步钰是我觉得心里过不去那道坎，总觉得我一个孤身在外身处异乡的人就算真和你们仨好了，鬼知道有没有可能忽然老家那边有事，让我能回去了，到时候你们仨又该怎么办，能不能跟我一起回去，怎么会和郑捕头有什么关联，姬追雪我告诉你你再这样我可找常帮主告状去啊！”
陈恕己一急眼把这些天心里的惶恐漏了个干干净净，姬追雪和上官笙兰对他那套从深山出来的身世没什么怀疑，对他这么激动有些莫名其妙。
只有步钰眼光闪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见陈恕己都这样了，郑捕头赶紧开口解释：“姬少主想太岔了！我来找陈掌柜，全是为了比武招亲的事情！”
“比武招亲？”
听到这四个字，大家伙都愣住了。
金陵城年尾有擂台倒是听说过，但什么时候有比武招亲这么扯淡的事情了？
郑捕头看到他们一脸茫然，也是不由得懵住了：“怎么，四位还不知道比武招亲这回事儿？”
见几人齐齐摇头，郑捕头哭笑不得：“亏得你们还是开客栈的，怎么连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明面上是江北灵波剑庄的齐庄主千金年龄也不小了，需要找个夫婿继承山庄。
但我听说实际上是齐小姐前段时间闯荡江湖被江湖暴打一顿，没了出去的心思，齐庄主不能看她整个人天天在庄子里发呆，便想找个法子给齐小姐缓解一下，所以举办了这场比武招亲，邀请各路习武之人上台比试，看看有没有踏实靠谱，还能让齐小姐瞧上眼的好男人，帮她从之前的事里走出来！”
陈恕己听得一愣一愣，没好意思说暴打齐小姐的人其实是自己。
上官笙兰却有些诧异：“我记得齐夫人不是特别宠自己的女儿，觉得一般人完全配不上吗？比武招亲这种事情她能答应？”
“嗨！别提了！”郑捕头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水，“那个齐夫人之前就得罪不少人，据说从你们客栈赎人之后不知怎地又招惹上了锻骨门的人，那帮人多狠啊，直接用毒给齐夫人留下了治不好的病根！现在整日卧床咳嗽，身子骨大不如前，也没精神头管这么些事情了。”
众人听完郑捕头的八卦，这才明白比武招亲这件事的内幕。
步钰目光一动，看向了郑捕头：“所以说，郑捕头也打算上台比试一下？”
听到步钰的话，郑捕头不禁老脸一红：“实不相瞒，郑某人今年也二十好几了，同辈人里好几个孩子都能满地乱跑，自己却还没娶到婆娘，外加家里面也催得紧，这才……”
二十多岁的年龄放以后倒也不算多晚，但在古代可就真是大龄未婚了，陈恕己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拍拍郑捕头肩膀：“所以你想让我教个一招半式的？说老实话啊，我打架全凭内力充沛，别人基本上没法跟着学，要不郑捕头你去找找上官？”
郑捕头闻言叹了口气：“既然陈掌柜也没什么好教的，我就不再叨扰了。毕竟比武招亲也就这几天的事情，之前我也去找过武馆教头，都是说得长期锻炼才行，压根没有一蹴而就的武艺。”
上官笙兰也是点头赞同：“确实。我这边也只能给郑捕头一些经年累月才有实效的建议，掌柜的走的是野路子，别看已经宗师境界，实际上一点建议都提不出来。”
陈恕己砸吧砸吧嘴，哼唧两声表示不满。
正当郑捕头打算失望离开时，靠在陈恕己身上的步钰忽然懒散开口：“虽然我没练过什么武功，但我也知道厉害的武艺都需要长年累月的积累才能练出来。眼下比武招亲就要开始，郑捕头肯定无法沉下心来练，不如跟姬少主学些实用速成的招式试试看？”
见步钰把火往自己身上引，姬追雪瞪她一眼后，面对满怀期待的郑捕头无辜摊开手：“小爷倒真有让你跟人动手时实力突飞猛进的法子，只不过手段会比较下三滥，你看能不能接受？”
上官笙兰闻言直接瞪大了眼睛：“下三滥的招数？姬少主可不能把郑捕头往歪路上带啊。”
听到她这么说，姬追雪满不在乎：“反正郑捕头武功平平，想要学两招快速获胜基本上就是痴人说梦，不如跟小爷好好学一下下三滥招式，保证有效。姓步的不也是这么想的，才让他来找小爷？”
虽然姬追雪的话有几分道理，但上官笙兰还是直摇头：“比武招亲是切磋比试，多多少少还是要讲些武德的。”
姬追雪还没说什么，步钰先一步看向犹豫不决的郑捕头开口道：“武德虽然重要，但郑捕头这把年纪了，还是得分清究竟武德重要还是获得比武招亲，迎娶齐小姐入赘灵波剑庄更重要。”
上官笙兰一听就知道步钰老毛病又犯了，但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终究还得看郑捕头自己怎么想的，也就没立刻制止她。
听了步钰的话，郑捕头在座位上沉默半晌，还是咬牙开口：“多谢步先生指点，只是这下三滥的招式……可以用，但希望姬少主能够教一些不那么有损阴德的招式，上官少侠说的确实在理，这只是场比武招亲。”
“嘿！”姬追雪无所谓的掏掏耳朵，“这个简单，小爷混帮派的，阴招损招见得多了，有的是满足你需要的。掌柜的，跟小爷一起去后院，给郑捕头演示一下。”
郑捕头也是客栈的熟人了，陈恕己没有拒绝，起身跟上姬追雪。
待三人走后，上官笙兰默默来到步钰身边：“步先生……”
才刚开口，步钰就回答了她的问题：“掌柜的没什么毛病，确实跟他自己说的那样，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上官笙兰卡了一下，摇摇头道：“这个不是重点，重要的是，是……”
是了老半天，上官笙兰也没憋出来后面的话，只好自行起身，边叹气边收拾桌子。
见她没有话说了，步钰脸上挂着淡淡笑容，走向后院准备看看姬追雪到底要教什么。
上官笙兰擦了会儿桌子，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便搀扶住步钰，和她一齐来到后院。
等大家伙齐聚后院之中，姬追雪便比划出一个架势：“小爷十余岁就开始走南闯北游历江湖，学了不少江湖奇招，威力也都不错。只不过此次好赖是比武招亲，你也是公门人士，小爷就不教那些太过阴损毒辣的招式了。
不过既然你是公门的人，公门的武学基础肯定有，那小爷就传你一套走镖时见到的护院本领——摧心拳法！”
摧心拳法？！
这个名头一出来，在场其余人都愣住了。
步钰也见过不少武林绝学，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一门武艺，上官笙兰和郑捕头则担心这套拳法听名字就不是个善茬，别用出来之后有违天和。
唯有陈恕己，总感觉姬追雪想对自己伺机报复。
姬追雪也没管他人如何反应，刷刷摆动胳膊：“据说那个护院的原本是少林武僧，后来因为动了凡心主动还俗，成了别人家的护院。这套摧心拳法就是他研习少林的龙爪手，自己悟出的一套新拳法。”
听到是一个护院自己根据少林龙爪手改出来的拳法，郑捕头不那么担心了：“可是姬少主，比武招亲快开始了，这套改自少林武学的拳法会不会……比较难学啊？”
“那你就想太多了。”知道郑捕头担心时间不够自己学不会，姬追雪上前一步凑到陈恕己面前，“这套摧心拳法，强就强在招式简单善于实战使用，总共也就五个招式，你且看好了！”
话音未落，姬追雪就猛然出手，左手如电呈龙爪状朝陈恕己胸口抓来。
陈恕己没想到姬追雪如此不讲武德，连忙运转内力，虽被她抓住了左胸口，但也没受什么伤。
就是这姿势有些尴尬。
“这是第一招，叫做黑虎掏心！”说着，姬追雪眼神示意，“现在掌柜的你拨开我的左手。”
陈恕己也不客气，一巴掌拍下去，刚打开姬追雪的手，她就又用另外一只手挥拳而出，锤在陈恕己的胸口：“这叫蛮牛冲拳，掌柜的继续！”
刚被抓住胸口，又被一拳锤中，郁闷的陈恕己再次拍开姬追雪，却被她双手齐出，再次击中胸前：“这招叫做双龙出海！”
接连被袭击胸口，有些上头的陈恕己抬起双臂扫开姬追雪，刚想说什么就被她双手再度出击，胸前又挨了两下：“第四招，梅开二度！”
没完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