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参数酿劫

酒馆霓虹招牌在暴雨中滋滋作响，“醉生梦死“四个字缺了“死“字右下角的点。星海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指腹擦过门框时带起一串乱码。

“新来的？“酒保机械臂夹着三只酒杯，“本店规矩——“他忽然卡顿，瞳孔闪过雪花点，“先...先付...滋滋...三倍小费...“

星海弹了枚熵币在吧台：“听说你们这儿能洗记忆？“

硬币突然悬浮旋转，酒保脖颈发出齿轮咬合的声响。星海瞥见他后颈皮肤下的蓝色管线，突然伸手按住他抽搐的右臂：“你防火墙漏了。“

酒保整张脸突然裂成六块屏幕，不同表情同时嘶吼：“滚出去！系统错误！滚出...欢迎光临...“

星海后退时撞翻高脚凳，袖口蓝光一闪而过。酒保瞬间恢复平静，擦拭着并不存在的吧台：“客人要什么？“

“刚才那是...“

“本店特色待客程序。“酒保推来杯猩红液体，“您点的'血腥错误'。“

星海盯着杯中蠕动的代码链，指尖悄悄点开编辑器界面。酒保头顶突然弹出半透明参数框，【攻击性】数值正在0到100之间疯狂跳动。

“别动他参数！“红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星海手一抖，【好感度】滑块被推到最大值。

酒保突然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机械臂暴涨刺向星海面门。红绡的烟杆横插进来，金属碰撞溅起一串火花。

“小郎君闯祸本事见长啊。“红绡旗袍下摆缠住星海腰身往后拽，“这酒保是系统自检程序！“

星海撞进卡座，看着红绡的烟杆幻化成双刃剑。酒保四肢关节反向扭曲，天灵盖弹开露出旋转的激光阵列。

“他刚才说要洗记忆！“星海抓起桌上的柠檬片砸过去，“我就想查蓝裙...“

激光束熔穿柠檬，在星海耳畔烧出焦痕。红绡旋身斩断两束射线，发簪叮当落地：“删他情感模块！“

星海手忙脚乱调出编辑器，酒保胸腔突然裂开，伸出无数电缆缠住红绡脚踝。参数框里的【恐惧值】飙到临界点，星海咬牙把【勇气值】改成负数。

酒保动作突然僵住，激光阵列开始无差别扫射天花板。星海趁机扑倒红绡，吊灯砸在他们刚才的位置。

“你给他灌了胆小鬼程序？“红绡扯开缠在腿上的电缆，“不如直接关机！“

“没权限...“星海话音未落，酒保突然发出尖锐警报。整间酒馆开始像素化坍塌，墙面渗出黑色黏液。

红绡拽着星海撞进后厨，冷藏柜里挂满冰冻的记忆罐头。她踢翻案板挡住门：“你改了多少参数？“

“就调了五六个...“星海突然噤声。红绡的旗袍领口裂开细缝，暗金色纹路正从锁骨向上蔓延。

“熵纹。“红绡摸着颈间纹路冷笑，“拜你所赐，姐姐要提前做保养了。“

冷藏柜门突然凸出人脸轮廓，星海抄起剔骨刀插进缝隙。黑色黏液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箭矢。

“低头！“红绡甩出旗袍束腰，金线刺绣化作防护罩。箭雨钉在光幕上，渐渐聚合成人形黑影。

星海看到黑影胸口的九霄剑阁徽记，瞳孔骤缩：“白夜的人？“

“比那更糟。“红绡点燃烟枪深吸，“是系统清理程序。“

黑影举起由错误代码组成的巨剑，星海突然发现编辑器界面多了个感叹号。他本能地点开，看到自己参数面板上挂着鲜红的【异常用户】标签。

“跑！“红绡喷出紫色烟雾，记忆罐头纷纷爆裂。星海在漫天冰晶中抓住她的手，撞破通风管道跃上屋顶。

暴雨浇在生锈的消防梯上，星海看到整条街道都在数据化坍缩。红绡的旗袍纹路已爬到下颌，在雷光中泛着不祥的金芒。

“去我的安全屋。“她甩出缠在腕间的数据线，“敢松手就把你改造成马桶刷！“

星海握紧数据线的瞬间，熟悉的蓝光再次笼罩视野。红绡突然僵住，他看到她头顶浮现从未见过的参数——【灵魂完整度：79%】。

黑影冲破屋顶，巨剑斩断雨幕。星海抱着红绡纵身跃向霓虹深渊，编辑器的警告弹窗占满整个视界：

【检测到非法进程】

【开始执行格式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