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惊变
“砰砰，砰砰砰！”
听到器具室门外清脆的声响，睡了四个小时的白珞薇幽幽转醒。
她第一时间看向铁门，通过门底缝隙，隐约能瞧见一道人影。
是他回来了？
惊喜只在她眼中闪过一瞬，旋即门后传来隐约的嘶哑吼叫，还徐徐飘来了腐腥味。
“......是那些怪物啊。”
白珞薇爬起身来，踮着脚摸到门边，趴在地上看向门缝：外边站着一对染血的运动鞋。白珞薇不知道它想干嘛，警惕地盯了两分钟，结果它就只是站着，门也不敲了。
“算了，反正它也进不来。”
白珞薇松了口气，不再理它，刚准备去看下躺在隔壁软垫子上，居然还在昏睡的白青雅，这时一只熟悉的黄色纸团，突然从通风窗口处飞了进来！
白珞薇愣住了：“真的来了？！”
从丢出最后的纸团到现在，漫长的四小时里，白珞薇曾无数次以为，那个未曾谋面的救助者不会回来了，哪怕他们之间有着约定。或许他遭遇了意外，或许天色太晚。
又或许是......
他看到那张坦白的纸团后，觉得她欺骗了他，失望地选择了放弃。
白珞薇本来都没抱希望了，她也没这个资格。但这张纸团就像一颗石子，砸进她心底的那潭死水中，荡起层层涟漪。她刚想冲过去捡纸团，可脚抬了半步就顿住了。
“不行，门外还有怪物！”
通风口在器具室背面，和正门刚好相对。而现在那个人肯定在背面，着证明背面或许暂时没有危险。可如果他为了救援自己，来到正面开门，很可能撞上门外的怪物。
快速思考后，白珞薇掉头跑回门边，伸手往铁门上轻轻一弹：“锵——”
这声脆音不大不小，但刚好能让门外的鞋子动了。
她听见了嘶哑的低吼声，见吸引住了丧尸，她赶紧回头去捡纸团，也来不及看，掏笔往上写字，再将纸团丢出通风口。
「怪物！」
当通风窗下的夜弦空摘掉飞回来的纸团，瞧见上面俩字时愣住了：“哪里？”
在屋子里头？！
不对，白珞薇还能写字，证明人还没事，且字迹如此急促，更像是某种警告。
对他的警告：他附近还有丧尸。
“......我记得全清完了啊。”
借着夕阳的余晖，夜弦环顾四周，没瞧见半个人影。他又绕着器具室转了两圈，除了器具室大门上边印着几个血手印，地上有排不清晰的血脚印外，也没有任何异常。
附近唯一可能藏怪的地方，只剩下距他近五十米外，那片幽邃的绿化带林。
可那边他先前也清过了，且隔得这么远，白珞薇咋知道的？她刚才总不会傻到开门去看吧？
“她是给关太久，关出幻觉了吧。”
夜弦没再多想，主要是天色就要全黑了，他赶时间。
他轻叩铁门，往门缝里塞了张纸条，同时低声说道：“听得见吗？白珞薇同学。”
白珞薇原本就趴在门边，盯着那对白运动鞋，结果它突然消失了。
为此她又轻击铁门，制造动静想引它回来，怕它去找夜弦麻烦，可惜无果。
但没多久，她又听见了奇怪的脚步声。门缝外边，也出现了一对她从未见过的灰色运动鞋。很快她看到了缝里的纸条，听到了一个陌生又莫名亲切的男声。
瞧见纸条上熟悉的字迹，白珞薇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她趴在门板上，语气激动得发颤：“你，你好......我，我是白珞薇。我很好。”
少女的音色略带清冷，好似雪地里的涓涓溪流，清澈且悦耳。
“听上去意识还挺清醒。”
夜弦松了口气，继续跟她对话：“身体怎么样？还发烧吗？能不能跑动？”
白珞薇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脚，又看了眼昏睡中的妹妹，沉默片刻后说道：“我......没事，我没发烧，可以跑动的。但是......对不起，是我的错，我隐瞒了......”
“能走就行。”夜弦打断了她，“开门吧。纸条我看到了，放心，外面没怪物了。”
“......没了？”白珞薇一时惊呆了。
她很清楚昨晚外边追来了多少怪物，把器具室围得水泄不通。白珞薇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将它们搞没的，可转念一想，他如今就在门外跟她交谈，说明外边确实安全了。
她仍旧不放心：“可刚才我还看到......”
“我检查过了，没事的。”夜弦安慰她，“就算有，有你给的武器，我可以解决。”
他倒也没撒谎，哪怕此刻体力不多，几只漏网之鱼他还不放在眼里，都杀习惯了，前提是光线充足，等下全黑就麻烦了，开电筒会变成光诱饵，不开又很难护好白珞薇。
因此，夜弦现在很急：“别的事先放着，住的地方我找好了，可天黑就走不了了。”
白珞薇也明白道理，犹豫了小会儿，咬了咬嘴唇：“我马上挪东西。”
她开始搬动堆在门前的重物，两分钟后，夜弦听见锁扣解开的“咔嚓”声。
他拉开面前沉重的铁门，瞧见一位穿着米白色睡裙的漂亮女孩，就站在门后。
淡粉色的薄唇，笔直的鼻梁，精致的五官宛如雕刻家刀下的艺术品，那对罕见的蔚蓝色眼眸中，混杂着欣喜，忐忑，疑虑和希冀，原本白净的俏脸上沾染了些许灰尘。
女孩的裙摆下露出来的双腿，修长而笔直，居然还是一对冻得通红的裸足。
夜弦愣愣地眨眼睛：“你鞋子呢？”
白珞薇此刻也在打量着面前的夜弦。这位她们姐妹的恩人，外边套着一件漆黑的塑胶雨衣，雨衣下露出来暗蓝色的跆拳道胸甲，他戴着衣帽，帽下是半张清秀的脸庞。
等等，这张脸她似乎在哪儿见过......
白珞薇突然恍然大悟：“你是我们系绩点第一的那个......夜，夜弦？”
夜弦挑了挑眉：“我知道，你老二嘛。”
白珞薇眼角一抽，视线无意间落在他背后：“上学期我和你绩点就差......小心！！！”
她突然冲上来，狠狠推了夜弦一把！
然后夜弦看见一道黑影从余光中闪过，它击中了白珞薇的额头，女孩闷哼一声，捂着流出鲜血的额角，痛苦地蹲到地上。
“......哈？”
夜弦惊呆了，紧接着一颗染血的土块滚到他脚边。
他意识到什么，猛地转身，瞧见数十米外的绿化林外，一个穿灰衣服的男人站在那里，手中揣着一堆鹅卵石或土石。
而在它胸腹之间，有个直径数十厘米的硕大窟窿，里头都漏出来了血淋淋的肠子。
漏网之鱼？
那件灰衣服和胸口的血洞，夜弦莫名感到眼熟。
——但它为什么懂得投石？！
......